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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秋安剮了他一眼,穆長閑微微一笑,摟住他的肩膀向前走。 沒走多久。 面前便豁然開朗,他們站在一片山坡之上,突然吹來一陣冷風,柳秋安冷不丁打了個小小的冷顫,穆長閑更加摟緊了他。 柳秋安掃眼望去,從這里竟能將段氏山莊的全貌收進眼底,山莊周圍果然有一片花海,秋櫻彼此相依,漸欲迷人眼。 自五年前那一事后,有不少人曾前來段氏山莊悼念。 其中有一名是少林寺的年輕得道僧人,他在這五年間一直守在段氏山莊內(nèi),為其三百余亡魂念經(jīng)超度。 大家只知道,他與段氏家主段寒是莫逆之交。 有人勸他回去,這么多年了,那三百余的亡魂也已皆超度輪回了。 他卻是搖了搖頭,不語一言。 “秋安?” 柳秋安從渾噩中驚醒,穆長閑神色擔憂,握住他冰冷的手。 “這一路走來,見你神思恍惚了好幾回。在想什么呢……”穆長閑忽然黯然道:“難道……在想那位容公子么。” “什么呀……”柳秋安睜大了眼睛,“你就在我身邊,我怎會去想別人。” 穆長閑鉆進了牛角尖,悶悶道:“那我不在你身邊,你就會想別人么?!?/br> 柳秋安不可思議地擰起了眉頭,“絕對不會!你不要胡思亂想啦!快去摘花吧!” 他拖著黯然的穆長閑就往山坡下走,沒走幾步,突然又頓足不前。 山莊蒙上了一層薄紗,朦朦朧朧令人如臨仙境。 在他眼里那里卻是散發(fā)著死氣沉沉的黑色氣息,他不禁心悸異常。 極力壓抑心中恐慌,柳秋安顫聲道:“一定要摘這里的花么?我瞧著我們走來的那條路上長出來的小花也挺好看的!” “不一樣?!?/br> 穆長閑似乎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 他望著前方,幾乎入神。 柳秋安緊咬下唇,在內(nèi)心里作著糾結(jié)。 糾結(jié)不下,緊摟著自己身體的手突然松開,冷風仿佛吹進了空虛的內(nèi)心,柳秋安手足無措抱住雙臂,轉(zhuǎn)頭茫然地看向穆長閑。 卻見穆長閑脫下自己的外裳,溫柔地披在他的肩頭上。 柳秋安輕唔一聲,還是茫然地望著他,慌亂的內(nèi)心卻仿佛被撫慰而平靜了下來。 穆長閑揉揉他的臉,溫聲道:“我去摘就好,你在這里等著我?!?/br> 柳秋安眨了眨眼睛:“噢……好?!?/br> 柳秋安坐在山坡上,望著穆長閑漸行漸遠的背影,偷偷揪住披在自己肩頭的外裳,湊到鼻尖嗅了嗅。 一股好聞的清香,帶著溫暖的體溫,充斥在鼻間。 柳秋安立馬又裹緊了點,埋頭在那件外裳里。 走進花海,穆長閑忽而回眸,便撞見了這一幕,他彎了彎眼眸,戀戀不舍地收回視線。 柳秋安饜足地抬起頭,望著花海里的身影,滿臉緋紅。 秋日的太陽已經(jīng)向西斜去一半,偶爾有紅色的蜻蜓從他身邊飛過。 穆長閑俯身折過一朵秋櫻,小小花瓣幽然飄著秋日的味道。 他抬頭向高高的墻垣望去,似乎聽到清冷的木魚聲在幽靜的山莊一遍一遍回蕩。 穆長閑朝他走來,左手捧著方才摘來的秋櫻,右手神神秘秘地背在身后。 雨西柳秋安抱著膝蓋,對他嘟了嘟嘴道:“我還以為你要摘到天昏呢?!?/br> 穆長閑低笑著半跪在他面前,伸出藏在身后的那朵秋櫻,小心翼翼地別在他的耳邊。 整理他被微風吹亂的發(fā)絲,微笑且深情地低聲道:“藏族有個傳說:不管是誰,只要找到八瓣格桑花,就找到了幸福?!?/br> 柳秋安一瞬也不瞬地凝視著他,系在腰間的玉佩泛著柔潤的光澤。 他忽而彎起眼眸,喃喃道:“就算沒有八瓣格?;?,我也已經(jīng)找到了……” 穆長閑緊抿嘴角。 等了半響,柳秋安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臉,“發(fā)什么愣呀,你到底要帶我去見誰……” 話音未落,穆長閑忽的將他壓在身下,深深吻住他的雙唇。 “唔!” 柳秋安差點被強行咽下的半句話噎住。 穆長閑放過了他,抬手撫摸他的唇角,低笑道:“我也找到了?!?/br> 柳秋安抿了抿濕潤的唇瓣,羞惱地瞪了他一眼。 “真是的!” 第一百零九章 死也要與你同xue “這里就是了嗎?” 柳秋安跳上橫倒在地上的樹干,舉目眺望,別在耳邊的秋櫻輕輕顫抖著嬌俏的花瓣。 周圍除了挺得筆直的樹就是地上叢生的灌木雜草,柳秋安斷定這里只有他們這兩個活人。 抱臂對穆長閑嗔怪道:“你是不是捉弄我?這里哪里有人?” 卻見穆長閑忽然在他面前跪下,柳秋安嚇了一跳,差點從樹干上以屁股著地的方式摔倒。 他看著穆長閑在地上摸索著什么,忍不住疑惑著想要湊近瞧瞧,腳步未動,便忽聞有一弦斷之聲。 柳秋安頓時繃緊了神經(jīng),欲喚穆長閑,話未出口,腳下突然傳來震蕩。 震蕩愈來愈強,一顆心被緊緊揪起,穆長閑還像個沒事兒一樣,緩緩站起。 柳秋安又急又氣,拉住他的胳膊就要往來時的路返回。 “快跑呀!還發(fā)什么呆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