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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秋安抱著長安攤成一灘,盯著床頂兀自失神。 容文胥居高臨下地抱臂道:“我知你決意如此,但我不能看著你白白送死,今晚慎氏家主在家中大擺筵席,請了當?shù)刈钣忻臉贩?。?/br> 柳秋安心不在焉地應(yīng)了一聲,“哦……” 容文胥皺了皺鼻子,突地抓起床榻上的被子埋在柳秋安身上。 “你以為我是為誰跑著一趟的?!給我專心一點!” 柳秋安在被褥里掙扎,著急道:“長安!長安!你小心不要傷到它啦!” 容文胥聞言,頓住動作。 柳秋安以為自己脫離了危險,哪里想到容文胥伸手把長安從他懷里撈了出來,接著把他埋進被子里,為了讓他方便說話,容文胥特意留他一個頭在外邊。 長安跳上枕頭,看著面前二人,茫然地喵了喵。 柳秋安動彈不得,嗚嗚地眨巴眨巴眼,試圖想讓容文胥心軟。 容文胥冷冷哼了一聲,“都已經(jīng)是二十余歲的人了,還裝可憐?” 柳秋安不可置信道:“哈?你這個三十歲的老男人有什么資格說話!簡直跟東方昀那個老家伙……” 容文胥湊近道:“你說什么?!” 柳秋安嗚嗚了幾聲,縮了縮脖子:“沒有……我什么都沒有嗦……” 容文胥剮了他一眼,在床頭抱臂道:“那你給我聽好了,我們今晚混入樂坊的隊伍中,至于他們的服飾我有辦法拿到?!?/br> “等等!”柳秋安掙扎著坐起來,望著他撅了撅嘴:“你別老是擅自決定!我還有三個幫手呢?!?/br> “老是擅自決定的是誰?” 容文胥黯然道:“當年……你若小心謹慎一點,也不會落入慎廉設(shè)下的圈套,也不會變成蠱毒的試驗體。” 柳秋安怔然道:“我……” 容文胥深深吸了一口空氣,又從嘴里緩緩吐出:“你簡直就跟你大哥柳逐風一樣……總是擔心牽連他人,將什么事情都抗在自己身上……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失去他……” 柳秋安垂眸不語。 腦海里慢慢浮現(xiàn)大哥在陽光下的溫煦笑顏。 不禁陷入深深的回憶。 畫面突然一轉(zhuǎn),來到幽黑的洞窟,大哥被鐵鏈吊住雙手,裸露肌膚上一半蔓延著焦黑的圖騰一半流露著鮮紅的光澤,在那幽黑的洞窟里,分外的刺眼。 曾經(jīng)溫煦的笑顏永遠消失在了這個世間里。 “說?!?/br> 柳秋安猛然回神,抬頭看向容文胥:“說……說……什么?” “你的幫手?!?/br> “一個是慎淵的心腹名叫慎周,還有兩個是清風派弟子,也就是穆長閑的師弟?!?/br> 容文胥托著下巴,若有所思道:“慎周么……他的刀法在武林上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算得上是幫手?!?/br> 趁容文胥正在沉思,柳秋安偷偷朝他吐了吐舌頭。 容文胥毫無察覺,微微皺了皺眉頭:“但那兩位清風派弟子,是怎么回事?你還真當兒戲?” “……才不是!”柳秋安咕噥道:“是他們自己要跟來的,他們是穆長閑的師弟,我總不能丟下他們吧?” “是么,此去兇險異常,慎氏里邊危機四伏,你怎么知道他們會不會步你的后塵?到時你怎么跟穆長閑解釋?” “我……!不會的!我的內(nèi)力目前也恢復了!怎可能讓他們受傷!再說慎詩之不還在風雨樓么?只要他不在,沒人能cao控母蠱。誰又能拿我如何?” “……”容文胥凝視著他半響,嘆氣道:“你自己也說只是目前恢復,萬一內(nèi)力又重新消失,你該當如何?” 柳秋安一時語噎,咬住下唇絞盡腦汁,才弱弱道:“不是還有慎周在么……” 容文胥搖了搖頭,“你整天頂著這顆漂亮腦袋在想些什么?” 柳秋安輕哼了一聲,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看。 容文胥挑了挑眉,抬手屈指彈向他的額頭。 柳秋安哎呦了聲,委屈道:“干嘛??!” 容文胥道:“你不去找他么?” “?。俊?/br> “就算慎詩之還在風雨樓,但這里是他的地盤,你就能如此放心讓穆長閑一個人走在大街上么?” 容文胥沉吟了會兒,“況且他離開時情緒好像很低落,萬一不留神……” 他話音未了,柳秋安卻已經(jīng)不見了。 容文胥搖了搖頭,無奈地輕笑了聲。 心里卻莫名開始泛起酸澀。 柳逐風…… 第一百零五章 要是知道是你的 柳秋安雖然急切的想要找到穆長閑,卻又害怕獨自面對他,所以在出門前沒忘記帶上長安給自己壯膽。 待會遇見了,該說什么好呢?感覺說什么都不合適。 柳秋安無限苦惱時,長安突然掙脫了他的懷抱。 懷里突然空了一塊,柳秋安心里一慌,卻發(fā)現(xiàn)長安并沒有跑,只是咬著他的下擺,往一家當鋪里拖。 “怎么了???” 柳秋安很疑惑,可是長安異常執(zhí)著,喉間還在發(fā)出嗚嗚的聲音。他只好順著它走進當鋪里,掃了眼鋪內(nèi),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特殊之處。 正當他以為長安是在鬧著玩的時候,長安突然躍到柜臺上,竄到店家的帽子上借力躍上店家后邊的百寶柜里。 專心致志打著算盤的店家突然被蹬了一腳,回頭看去大吃一驚,喝道:“哪來的野貓!出去!快出去!來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