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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睡覺,穆長閑卻覺得他只是不想面對。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秦晟突然神經(jīng)兮兮地低聲道:“……你若真好龍陽,那?!备杏X到穆長閑投來的犀利視線,秦晟的舌頭在嘴里繞了個圈,笑呵呵地起身走:“罷了罷了~我再去探一探你的那位心~上~人~” 而穆長閑卻鬼使神差地叫住秦晟,脫口道:“別傷他。” 話音剛落,不僅秦晟呆住,連穆長閑自己也愣了愣數(shù)息,隨即轉(zhuǎn)頭面對窗外,摸了摸鼻梁,僵硬道:“……你走吧?!?/br> 第九章 敢問 呆了一下的秦晟,回過味來,突然猜到什么道:“……你明天要帶上他一起走嗎?” “嗯?!蹦麻L閑點點頭,看了眼秦晟的臉色,知道他是誤會了,又補上一句:“我答應(yīng)過不丟下他?!?/br> 秦晟剛想說,你這榆木腦袋!答應(yīng)了就要做嗎!,帶著不道德思維的話在嘴邊又被他自己咽下去,想了想道:“那你多個心眼,若他真是柳子安,這樣纏在你身邊,沒有意圖我是不信。你說他的毒,……我弟弟會些岐黃之術(shù),我已經(jīng)寫信告訴他,待他有了些眉目我再告訴你,”秦晟頓了頓,又道:“他會不會是特意留在你身邊,借你的手解他毒?!?/br> 而穆長閑想也不想:“不可能?!?/br> 秦晟真想擼起袖子,狠狠敲一下他的頭,但也只能是想想。隨后背過身,才正經(jīng)一下又成了方才吊兒郎當?shù)哪?,折扇扇得鬢邊青絲瘋狂向旁邊飛舞,不著調(diào)地嘖嘖幾聲:“色令智昏~” 穆長閑:“……” 目送秦晟離開,空蕩蕩的房間只剩下穆長閑一人,只有向上掀開的窗戶偶爾有鳥撲騰落下來歇腳的動靜。 人一旦靜下來,總會開始回憶。 穆長閑又往杯中倒?jié)M了酒,腦海里不禁又把浴池里的一幕過了一遍,方才強行壓制下的燥熱有要抬頭的趨勢。 他連忙掐斷腦海里的片段,一口飲下杯中酒,盯著杯口出神了一陣。 回過神,起身從旁邊桌案上端來筆墨紙,拿起汲飽墨汁的筆,開始在潔白信紙上給他師兄司寇世寫信報平安。 約莫半盞茶時間,門口突然傳來來回走動的腳步聲,聽起來腳步聲的主人有些躊躇不決。 而穆長閑不以為意,在信上最后落款,放下筆將信紙折好,起身準備交給風(fēng)雨樓的人傳信。 門扇打開,那個腳步聲終于歇下了,而穆長閑看到來人,那扶在門框的手動了動,硬是忍住沒有摔門重新退回去。 柳秋安一身白色里衣,肩上披著還沒干透的紅裳,白發(fā)半干不干的披在身后。沒料到穆長閑突然出來,愣了愣旋即飛快揚起嘴角,將藏在身后的佩劍拿出來:“你落下的!” “……多謝?!?/br> 穆長閑無甚表情地接過,氣氛又下降了幾個點,柳秋安摸了摸后腦勺不明就里,心想可能穆長閑還在生氣。于是垂頭醞釀了一下情緒。 這時穆長閑輕抿嘴角,“怎么不先把頭發(fā)擦干?” 柳秋安抬起頭,首先松了一口氣,立馬蹬鼻子上臉,含糊反駁道:“你不也沒擦干嗎?!?/br> 哪壺不開提哪壺……穆長閑眼皮跳了跳,把他揪到屋內(nèi),轉(zhuǎn)身去拿剛剛攻擊秦晟的毛巾。 柳秋安撇撇嘴,發(fā)現(xiàn)穆長閑穿得是秦晟的衣服,黑裳紋蛟,不過那上面的蛟紋與秦晟的衣裳上的蛟紋排布不一樣罷了。 而柳秋安對這些細枝末節(jié)不感興趣,盯著穆長閑敞開的領(lǐng)口,直到他拿來了毛巾過來,才眨眨眼,一語驚人道: “穆大俠身材不錯呀?!?/br> 話音剛落,就被毛巾蓋住了臉,柳秋安憤憤地扯開毛巾,看到穆長閑警告似的微笑,像漏了氣般委屈巴巴地撿起毛巾蓋在自己腦袋上慢慢擦了起來,動作間嗅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酒味,眼睛亮了一下: “你剛剛喝酒啦?” “嗯?” 柳秋安弱弱道:“我也想要……” 穆長閑看了眼空空的酒杯,將它推向柳秋安,對上他疑惑的眼神,不緊不慢地解釋道:“沒了,你就先聞著吧。” 見柳秋安懵懵地拿起酒杯晃了晃,穆長閑彎了彎嘴角趁柳秋安還沒發(fā)作,緊接著道:“把外衣給下人,我們今天就先在這住一晚,明天卯時走。” 反應(yīng)過來的柳秋安放下酒杯,聽到最后一句話時,立馬皺起一雙秀眉,滿臉都是抗拒:“卯時?不要!我睡不醒!” “……那就早些歇下” “不行!”柳秋安突然捂住心口,一副憔悴不堪的模樣“糟糕,我感覺……我感覺毒已經(jīng)入了我的臟腑……咳、咳?!?/br> 穆長閑:“……” “敢問柳教主平日幾時起?” “嗯……我已經(jīng)好久沒見到白天的太陽了,哦……今天除外……” 穆長閑沉默了一會兒,柳秋安抬起臉望向他,小心翼翼地問道:“怎么啦?” 第十章 色令 穆長閑不忍直視地掃過他的臉,撇開話題道:“你怎知我在這?” “遇到了秦晟他告訴我的,我一開始不信,因為他當時笑得很是……”柳秋安絞盡腦汁想出一個詞“居、居心叵測。” 穆長閑覺得能大致形容出來也是為難他了,“藥上了嗎?”柳秋安顯然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傷,手肘支著桌面雙手捧著腮幫子,搖搖頭:“沒有,我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