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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然而生命總是讓人嘆息無常。 盡管沒有一個人希望此事發(fā)生, 但端儀公主的情況仍舊越來越惡化,終于在云南王陛見的朝宴當日,徹底香消玉殞。 暗影帶回這個消息時,云南王白左左正坐在紫宸殿中,面帶微笑,與四周臣公把酒言談,全然不知道自己剛死了被安排好的「未婚妻」。 柴山聽到這個消息,面色凝固了一瞬,盡管并不明顯,卻還是被坐在他旁邊的佟容敏感地立刻捕捉到。 “怎么了?” 佟容在桌案下握住柴山的手,輕聲問。 柴山微微搖了搖頭:“沒事,一時說不清?!?/br> 佟容體貼地沒有再問,只是在桌案下捏了捏他的手。 柴山瞬間被安慰了七八成,此時此刻只覺得任何事情都不算事情。 紫宸殿最上首的桌案之下,大手反握,攥緊了心上人的手。 而此時此刻,坐在紫宸殿左側第一座的云南王白左左,看似正在與大臣們熱聊,實則思維卻正在神游天外。 真是無聊啊…… 年輕的云南王在心里長吁短嘆。 滿宮殿里坐的都是些無趣的人,古板守禮,一點意思也沒有。 完了完了,以后嫁來的公主也一定是這個樣的,全然無趣,一點風情都……咦?等等?。?/br> 白左左目光一凝! 因為是朝宴,高品級的宮妃、命婦也參與了宴會,單獨坐在一邊。 而理論上除了正在「禮佛」的太妃之外品級最高的宮妃孟淑妃,正好就在白左左的對面。 白左左眼神在宮殿中百無聊賴地亂逛,無意間就瞥到了正對著自己的這個娃娃臉女子。 似乎是一個貴族女兒? 云南王并不熟悉中原的禮節(jié)席次安排,見著這個女子十分年輕,理所當然地便以為是一位公主、郡主之類的人物。 他饒有興趣地拿著眼角余光,觀察起這位娃娃臉貴女。 孟玖月完全是來湊數的,壓根沒有分心看上一眼本場朝宴的主角。她連云南王長什么樣子都懶得望一望,自顧自地享用著朝宴上的美食。 白左左眼睜睜地看著她從甜酥餅吃到了炙小豚腿,從酒釀甜湯吃到了水盆羊rou…… 滿滿一張饌桌的美食,那張櫻桃小口開開合合,跟個小松鼠似的,竟然眨眼間就沒了大半! 嘶—— 白左左在心中暗暗倒吸了一口涼氣,興趣更甚,跟看戲一樣目不轉睛地觀察著吃吃吃的孟玖月。 “王爺!王爺??!” 屬官多子急得顧不上尊卑,用手戳了戳白左左的手臂,壓低聲音道:“陛下跟您說話呢??!” “啊,什么!”白左左驚醒,下意識端起酒杯望過去,就見柴山正遙遙舉著杯,做祝酒狀。 顯然,剛才大夏的皇帝陛下說了些什么,而他因為看娃娃臉貴女吃飯看得太過入神,并沒有聽到。 白左左連忙起身,自罰一杯,笑著賠罪道:“陛下見諒,臣下心中正想著一個不情之請,自顧自思索著如何跟陛下開口,竟然錯過了陛下的話,實在是臣下之過!” 柴山當然不可能怪罪他,就坡下驢地問:“不知愛卿所請為何事?” 白左左思量片刻,想到王相的殷殷叮囑,還是牙疼地開口道:“臣下自即位以來,未曾婚配,心慕于中原女子之資儀,愿以王妃之位求托陛下保媒,娶中原貴女為妻!” 柴山正是頭疼著這件事,但云南王提出來了,自然也不可能拒絕,當即應了下來。 一場婚事就這樣敲定下來,新娘卻還不知身在何處…… 當日朝宴之后,柴山立刻找來了心腹大臣與廉王,商議聯姻之事。 幾人商量到夜色深沉,又擬定了幾個暫定的候選女子,才匆匆散去。 …… 回到椒房殿,洗漱完后,柴山輕手輕腳地走進內室,本以為這個時間佟容定然早已睡熟了。 卻沒想到內室中仍亮著幾盞燭燈,佟容正披散著一頭如同黑鍛的長發(fā),靠在床欄邊看書。 柴山奇道:“梓童,怎么還沒睡?” 佟容隨手放下書,慢慢回頭,在燭火蒙蒙的光里抬眼看了他一眼。 沒有說話。 卻此時無聲勝有聲…… 柴山心頭一跳,瞬間懂了他那一眼中欲說還休的話。 他幾步快步上前,緊緊貼在佟容身邊,抱住他,像一只大狼狗一樣把頭埋在佟容的肩窩里使勁蹭了一把,心里暖得不能更暖。 他的容哥哥,是在等他一起入睡呢! “容哥哥,下次我議事如果晚了,你就先自己睡,別等我?!?/br> 某人黏黏地貼貼了一會兒,又開始心疼他一貫作息規(guī)律的心肝兒,摸摸懷里人的頭發(fā),把他團著塞進錦被里,一整個連人帶被子抱住。 佟容掙了掙,卻是被抱得太緊抽不出雙手。 他無奈地看著柴山,眼神中幾絲無奈幾絲情意,輕輕咬了咬柴山的下巴。 “小山,抱太緊了不舒服,松開點——” 不自覺地,那嬌嗔的語氣又在這個只有兩個人的夜中冒了出來。 跟撒嬌似的。 柴山一聽,立刻豎起了耳朵,眼睛亮亮地又拿人揉了好幾圈,這才依依不舍地松開了些。 松開了,心里還是想黏著,但畢竟昨晚已經折騰了半宿,柴山不舍得在這么晚時再鬧些大動作影響佟容睡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