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本質(zhì)上其實是這樣的事：原本自己沒有人類信徒，最近忽然得到一個，長的好看，性格乖巧，他很喜歡，結(jié)果今天忽然發(fā)覺，小信徒信仰的可能是別人——而現(xiàn)在小信徒又保證了，說信仰的就是自己，只有自己，那宴蘇有點舒服，似乎也很正常。就像對崽的占有欲得到了極大滿足？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身臨其境地感受過一次許寒星心中的感情，宴蘇現(xiàn)在總覺得，似乎有一點點酸酸甜甜的「愛」的情緒殘渣，還滯留在自己的腦子里，忘記跟許寒星一起離開。

    短短幾秒鐘，腦子里轉(zhuǎn)了不少想法，宴蘇每次有事想不通，表情上就多少顯得有些冷淡，也沒再說話。

    許寒星見狀就更不敢說話了，不安地杵在原地想東想西，也不知道該干嘛。

    “我回來之前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

    最終還是宴蘇先從莫名其妙的戀愛腦思路中脫離出來，想起還有正經(jīng)話題沒聊。

    “啊，是的，”許寒星立刻回神，然后如實描述，“剛剛你才走不久，大約一分鐘后，就有人敲門，我沒應(yīng)聲，它就用你的聲音在門外叫了一聲我的名字?！?/br>
    “我以為是你查看情況后回來了，就過去想開門，但又總覺得不對勁，就試探回答，說門在你離開的時候就反鎖了，我在里面打不開，讓它從外面開?！?/br>
    “結(jié)果它說，「你記錯了，我離開時沒有鎖門，是叫你在里面反鎖的」，完全沒有上當，我當時就以為是我的直覺出了錯，給它開了門。”

    “然后我看到一個和你長得一樣的人站在門前，說天臺有情況，要我現(xiàn)在跟它一起去處理，我問什么情況，它又沒仔細說，只是伸手拉我，要我跟它出門?！?/br>
    “它的語氣和神態(tài)都和你一模一樣，我完全沒看出異常，但我清楚記得你離開前告誡過我，叫我不要出門。而且，不知道為什么，可能還是直覺吧，許寒星說到這有點羞慚，“它來牽我時，哪怕用著你的樣子，甚至手的溫度也和你一樣，有一點點涼，我卻總覺得很不喜歡。好像潛意識感覺到，碰我的不是你，就是下意識的不喜歡。”

    “好在它好像只是一道幻影，沒什么武力，也不能強行進門。我問它能不能給我共享感知，它做不到，就開始說一些企圖引誘我或激怒我的話，我就確定了，它是假的。”

    “最后見我沒有上當，它又繼續(xù)說了一些話，我把門關(guān)上，不再繼續(xù)聽，后來門外就恢復(fù)安靜，不知它是離開了，還是消失了?！?/br>
    “又過了幾分鐘，真正的你回來，這次我沒反鎖門，想著如果是剛剛那個假人，或許沒能力自己開門，如果是真的，自然掃描一下身份，在門鎖上cao作一下就進得來?！?/br>
    “果然真正的你并沒有敲門，是通過身份驗證回來的，也沒有回避感知共享的請求?！?/br>
    許寒星說完，最后有些遺憾地總結(jié)道，“可惜我沒從它身上試探出什么有用的東西，它的偽裝幾乎無懈可擊?！?/br>
    宴蘇搖搖頭，安撫了一句，“能在認知干擾類怪物的引誘下全身而退，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br>
    “那你呢，”許寒星猶豫了一秒問，“剛剛外出查看，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有一點吧?！毖缣K想了想，將自己觀察到的內(nèi)容也簡單描述了一下。

    “這么說，收容部那邊，倒是沒有完全不顧民眾的安危，”許寒星聽完，似乎隱隱舒了口氣，“既然為住客做了防護，那開天臺門的人，或許可能不是他們?！?/br>
    “嗯，”宴蘇點頭，“我目前更傾向于，是「圣地」這個怪物做的，畢竟收容部的目的是為蓮花收集黑氣，「圣地」的目的才是引人自。殺?！?/br>
    “另外結(jié)合剛才我們兩人分別遇到的事情，也大概能推測出「圣地」的害人方式，就是在人產(chǎn)生負面情緒的時刻，突然跑出來搞一點事，做一些催化。

    比如我們，那時就剛好在聊一些容易引起負面情緒的話題，結(jié)果說到一半，它就用不存在的尖叫聲把我引走，不給我們把話講清楚的機會。然后或許是發(fā)現(xiàn)我這邊無法突破，它就只來找了你?！?/br>
    宴蘇說的是，因為他這邊無法被突破，所以怪物才沒找上他，而不是說他那時心里沒有負面情緒，才不值得被激怒。

    雖然這不是這段話的重點，但這個細節(jié)，被許寒星無比敏銳地捕捉到了。

    他的嘴角就忍不住抿了一下，雖然一閃即逝，但這個藏得極深的，輕如煙霧的笑容，宴蘇依舊看到了。

    他忽然就有點不想和許寒星繼續(xù)聊怪物。

    “你在笑么？”他注視著小信徒的嘴唇，疑惑地問。

    許寒星真的很少笑。

    和宴蘇正相反，宴蘇幾乎每天都唇角含笑，但笑意很少發(fā)自真心。

    而許寒星，自宴蘇認識他以來，似乎只笑過三次，卻每次都能不輕不重地把宴蘇戳到。

    第一次是聽到人魚說，雖然兩人綁定了標記，但宴蘇并未受苦，痛苦的只有他，甚至他可能很快會因為頻繁的親密接觸而死，那時許寒星笑了，笑容里帶著一點心甘情愿，和死得其所的滿足。

    第二次是在醫(yī)院輸液時，許寒星吃了宴蘇給他買的糖，和宋遠發(fā)信息，說糖很好吃，然后還以為宴蘇并沒發(fā)現(xiàn)兩人的悄悄話，就低著頭，把下半張臉藏在被子里，偷偷勾起了一個開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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