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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離倚墻坐在屋內(nèi),狼崽子在他懷里扒來扒去找了半天地方,小腳踩著踩著,最后才吭一聲趴在符離的大腿上。 小家伙炸著的頭毛已經(jīng)被小黑馬幫忙舔下去了,只是馬的口水不易干,頭上的狼毛打綹,看起來更像村里的狗了,這對水時來說,可稱得上是意外之喜…… 符離正瞇著眼睛,仔細聽屋外那弱獸輕哼的“嗥聲”,調(diào)子起伏都奇異,但還挺有意思。 但符離此時耳朵一動,瞬間睜開眼睛,渾身肌rou瞬間繃緊,作出攻擊的態(tài)勢!小狼掉在地上,也有些慌。 只一會兒,符離夾著小白狼,一躍躥出屋子,看了一眼此刻還挺安穩(wěn)的水時,想了想,還是沉著臉要走。 他自己一人出去也就罷了,只說是透透風,可符離手臂間還夾著那個頭毛打綹的小狼崽!水時一看這個架勢,哪能放他走!當下二話不說,扔了手中的柴就追過來。 符離一步就躍到屋后的林坡上,水時卻手腳并用的往上爬,一不留神摔的“誒呦”一聲,小馬聞聲而至,水時抬腿就要騎馬,但卻被一只手扯住了后衣領子。 符離無奈地看著這個“小尾巴”,又嚴肅的側耳聽了聽群山間的狼嗥,更是不再猶豫,右臂環(huán)在水時的大腿上,抱起人就飛奔跑起來。 水時正面伏在符離寬闊的肩膀上,焦急的問,“天快黑了,你要去哪!” 符離也不說話,只是往前奔。這人的速度太快了,長腿一躍,小黑馬只能勉強的墜在后邊。若是水時剛剛騎著小馬追符離,是會被遺落在山林中的。 林風從耳邊呼呼的刮過去,水時背后被吹的有點冷了,符離察覺到了懷里溫度的變化,就勢將人往身后一拽,水時便被擺弄的毫無還手之力,叫人單臂背在身后了,符離用溫熱的臂膀擋著迎面而來的風。 水時老老實實的趴在這人背上,小心的護住左肩臂的傷口,又抬眼看了看符離被風吹紅的耳朵。 心里七七八八的想著,“糟了,我給他編了辮子,他不會凍耳朵吧?!彼较耄饺滩蛔⊥x臉邊瞄,最后,還是咬咬牙,從懷里伸出小手,慢慢往這人耳邊夠。片刻間,便一手一個耳朵,貼住,不動了。 符離腳步一頓,亂了一口氣,隨后露出犬齒,奔躍的更迅速了。 越往深山中走,遇到的白狼越多,他們原本分散到各處打獵,但狼王吼叫,他們紛紛應和,嗥叫著即刻奔馳回巢,眼下逐漸在符離身后匯聚,有些浩蕩的往東山趕去。 于是,金色的夕陽中,這一行生物,像是要去赴最后一場約,很莊重,又堅定。 最后,狼群停在了一處雪崖下,水時說不上這是哪里,只是符離放下了他與小狼,慢慢徒步走上了不遠的崖頂。 那里有一棵極度繁茂的老榕樹,不知已經(jīng)有多少年頭,仿佛見證了東山無數(shù)的日月更替與生命輪回。 狼王也佇立在山巔上,兩兄弟靜靜的看著伏在樹根下,一身厚雪的“母親”。她的頭窩在一副巨大的狼骸中,同狼骸一同,永眠。 東山中萬物肅殺,她于一個雪夜出走,踟躇的行盡自己最后一個旅程,將生命終結在這一處山巔,與她的伴侶眠于一處。他們當初在榕樹下遇見彼此,也在榕樹下再次相聚。 生命是一場有盡頭的旅程,她要在此停下腳步。 狼群在二十七年前,曾有一位極其強大的白狼王,他就像村民口中的狼神一般,守護著東山萬物。直到有一日,狼王帶領精銳的族群,向北而去。 一月后,其余所有同往的白狼一個未歸,他獨自渾身浴血,帶回一個人類的嬰兒。 狼王在祖地的圣泉旁放下嬰兒,而后轉身踏著血腳印,緩慢無力的走到榕樹下,他的內(nèi)臟早已碎裂。與伴侶做最后一次告別后,吐出最后一口氣,山巔處的夕陽,映在他逐漸凝固的金色瞳孔中。 他完成了生命中最后一次交接,迎接來了狼神的最后裔族。 他的伴侶成了新任狼王,延續(xù)他未完成的使命。 如今,狼神的后裔就站在山巔的樹下,目送他們遠行。 作者有話要說: 符離的來處 古突厥語中, 阿史那,是藍色的長生天 符離,代表狼 突厥以狼為神明,這是突厥直系中最莊重的名字! 突厥是符離部族的一個分支 《周書》里說:突厥之先,出于索國,在匈奴之北,其部落大人曰阿謗步,兄弟七十人,其一曰伊質泥師都,狼所生也。 第31章 東山幅員遼闊,天氣多變,山側飄著雪,山邊卻正晴,露出混沌的落日。 水時還依舊站在紛飛的雪中,天邊的夕陽只剩下半邊,那昏沉的余暉透過山巔的榕樹,參差斜照在這一片山崖上。 隨細風卷起的雪片,被殘陽染成遲暮的昏黃色,飄飄搖搖的落在符離身上。水時逆著光,只能見到符離模模糊糊的背影,他整個人垂著頭,靜默的站在樹下,仿佛要融進光里。 他在錯落的暗光中忽而仰頭長嗥,山中的群狼附和,這樣蒼涼的的獸音回蕩在山谷間。 小白狼笨拙的學著族群們的音調(diào),也已經(jīng)像模像樣了,它的母親走到它身邊,舔了舔這個新鮮生命的小腦袋。 日暮迎接晨曦,衰亡孕育新生,生與死是一個輪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