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叫來了秘書，“我困了，中午在這邊休息，別讓人打擾我?！?/br>
    等秘書離開房間，溫墨立刻站了起來，去了休息室旁的洗手間，輕聲反鎖上了門。

    他從襯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張手機卡，推入插銷，撥通了早上的那個號碼。

    手機很快就接通了，對方沙啞的聲音顯得更陰沉了，他的聲音帶著涼意，從話筒另一頭延伸過來。

    “你可算主動找我了，我還以為我的小墨看開了呢，”他桀桀地笑，“若真是不想要這富貴，早說一聲，咱也好心幫你一把，反正老子早便是賤命一條，但這條賤命能拉著咱平步青云的長官一起陪葬，少說也值了?！?/br>
    溫墨平靜打斷了他，“三百萬花完了？”

    對方笑了起來，笑得甚至引發(fā)劇烈的咳嗽，他壓了壓，稱贊說：“我一開始就對旁人說，那幫孩子里，最聰明的就屬你了，您瞧，我這眼光可是從來沒有錯過。”

    溫墨輕輕地靠在墻上，他的眸色漸漸冷了下來，但依舊保持著不急不慢的語調(diào)，“這次，你又要多少？”

    “一千萬，兌成西幣，現(xiàn)金?！?/br>
    對方爽快回答，他一頓，又笑了笑，“你最好不要給我砍價，我沒有那份耐心，畢竟……若是讓人知道溫長官與那21起alpha連環(huán)殺人案有關，那可就不好了。”

    “您說說這罪咱們聯(lián)邦的法律怎么判來著？絞刑？嘖嘖，我可不忍心看著咱們漂亮小墨受那份苦?！?/br>
    溫墨闔上了雙目，很快說：“好。”

    他又說，“給我十天準備時間，一千萬現(xiàn)金并不簡單。”

    “三天?！睂Ψ疥帎艕诺?，“我可等不了那么久，放心好了，老子拿了這筆錢便遠走高飛，再不會出現(xiàn)在這鬼地方，你可以安心一輩子當你的溫長官了。”

    溫墨沉默片刻：“行，我會準時把錢送到，還有一點，這幾天不要主動打我手機，如果你想讓咱們兩個都被抓的話?！?/br>
    “當然沒問題?！睂Ψ接淇鞈恕?/br>
    溫墨深吸一口氣：“三天后中午12點，我會再用這個號碼聯(lián)系你，交貨的地點你來定?！?/br>
    對方笑了，為他的覺悟，許久，他收了笑，壓低了聲音，別有意味道，“小墨，你不用想著怎么揪出我，如今組織那邊自身難保，管不到我這，而您——”

    他頓了頓，“更是不能行差踏錯半步，可別因為咱這區(qū)區(qū)一條落水狗，鬧得身敗名裂、香消玉殞呀?！?/br>
    溫墨直接掛了電話。

    他在原地站立片刻，驀地伸手打開了排氣扇，拉開抽屜，從內(nèi)側(cè)摸了根煙出來，白色的煙霧從紅唇中溢出，又漸漸纏繞消散。在一片煙霧中，他微微瞇起了眼睛，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陰騖又冰冷。

    五分鐘后，溫墨去浴室洗了個澡，刷了牙，又往嘴里噴了些清新噴霧，而后走出了洗手間。

    他又變成了那個眉目溫柔的omega。

    第13章 靶場

    門輕輕被敲了兩聲。

    霍衍頭都未抬開口道：“進來。”

    張謙進來了，他手上拿著幾份匯報文件，放在霍衍面前，一一與霍衍簡單報告了手上的幾項重要工作的進展。

    張謙辦事一向得力穩(wěn)妥，霍衍聽罷沒有什么異議，將文件丟在桌面上。

    他眉頭一抬，突然問：“你到基地幾年了？”

    張謙躬身回答：“五年，長官?！?/br>
    霍衍的手指有節(jié)奏地在桌上輕輕扣著，半晌，銳利的眼睛掃了他一眼，道：“準備一下，下個月給你提一級?！?/br>
    張謙眉目一動，立刻站直了，“謝謝長官。”

    霍衍道：“早該提你了，只你年紀輕輕鋒芒太露也不是好事?！?/br>
    他重重地靠在皮椅上，雙手交疊，唇角一勾：“恭喜你啊，學弟。”

    二人同在聯(lián)邦高等軍校就學，只不過霍衍大了他三屆，是張謙的學長。霍氏為了鍛煉繼承人，自然不會讓校方知道霍衍的身份，他是以一名普通人的身份入學的，等到畢業(yè)，霍衍在軍政界初露鋒芒，原先的校友才驚覺，與他們一同鍛煉學習的軍校之星，竟是權柄煊赫的霍氏子弟。

    霍衍歷來有意識培植左膀右臂，待接手軍務，順便也帶走了軍校里的一批人，張謙就是其中一個，目前為止，除了安全中心的何寅生，張謙便是這一批里爬得最高的人——當然，下個月開始，張謙的級別便越過了何寅生。

    張謙見已事畢，正要請辭，又被霍衍叫住了。

    “對了，”霍衍想到了一件事，“你有空教下溫墨用槍?！?/br>
    張謙背部的肌rou瞬間繃緊了起來，他喉結(jié)一動，面目保持著克制后的平靜，“是?！?/br>
    念及溫墨對他的畏怕，霍衍決定再多交代幾句：“我知道你素來嚴格，眼里容不得沙子，不過我那Omega是個軟性子，再老實不過，你就是教個玩兒，不要嚇著他了?！?/br>
    “是?！睆堉t再復頷首。

    霍衍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出了門。

    *

    從霍衍處回來，張謙一直在等那個Omega主動來電話，他知道，這一切都是他的主意，既然他能如此大膽，也不在乎多一個電話。

    他一整天都在等他什么時候誘他上門，然而隨著夜幕降臨，那個號碼始終沒有出現(xiàn)在他的來電記錄里。

    張謙忍到了第二天，終于寒著臉色親自給溫墨打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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