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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么,趙嵐想,為何這些記憶一點也無法與眼前之人聯(lián)系起來? 她生出了一股不安的感覺。 她第一次發(fā)現(xiàn),或許她從來沒有看清過眼前這個人——從她自孤兒院帶著他回溫家始,她從來沒有認(rèn)識過他。 溫墨,并不是溫家的兒子,準(zhǔn)確來說,是在三年前,他從一個溫家的傭人身份變成養(yǎng)子,而后代替她的親兒子溫意送進(jìn)了霍家。 這一切要從一次意外懷孕開始說起。 當(dāng)Omega的社會功能性被科技所取代,Omega族群幾乎已經(jīng)被主流社會定義為該被淘汰的人類,為了避免生下Omega,備孕的夫妻會提前半年去人口選育中心登記,經(jīng)過一系列的身體檢查以及基因篩選,中心將會給他們代孕一個心儀的孩子。 但凡事總有意外,身為女性alpha的趙嵐居然意外懷孕了,她雖然有zigong,但alpha懷孕的概率幾乎與中彩票一樣低,或許是因為這點宿命的意味,所以即便有生下Omega的可能性,趙嵐還是選擇繼續(xù)生下這個孩子。 溫意出生后,醫(yī)院按規(guī)定做了檢測,斷定他分化后100%的概率是個Omega,這對于溫家來說肯定不是一個好消息,但或許是十月懷胎的共同血脈維系,又或許是溫意長得粉圓可愛,趙嵐縱然是千般反感Omega,對著自己親自生育的孩子倒是一日比一日喜愛。 這并不難以理解,人類的情感就是這么矛盾且自洽。 溫墨的出生與溫意一樣,也是源于一次意外的懷孕。但不同的是,溫墨的母親是個用身體討生活的Omega樓鳳,等樓鳳發(fā)現(xiàn)懷孕的時候孩子已經(jīng)太大了,聯(lián)邦的心跳法案不允許墮胎的存在,去黑診所也要一大筆錢,所以樓鳳也只能繼續(xù)懷著,走一步算一步。 溫墨是在九個多月的時候,于母親的一場交易中提前發(fā)動的,恩客看著一床的血跡早已被嚇得落荒而逃,最終還是好心的房東送她去了急診,不幸的是,她生下了溫墨后便因大出血去世了。 溫墨便這么被送去了孤兒院,孤兒院這種地方當(dāng)然不是什么圣地,資源有限的環(huán)境中的小孩也并不意味著天真無邪,尤其是Omega孤兒,無人愿意領(lǐng)養(yǎng)他們,卻足以吸引一批像野獸一般圍獵的特殊愛好者,溫墨的孤兒院時光大概算不上好回憶。 好在七歲那年,溫墨終于離開了那座黑暗叢林。 因為溫意。 溫意在五歲那一年生病了,生得是一種特殊的血液疾病,需要持續(xù)的輸血,這當(dāng)然并不難對付,但問題是,溫意血型特殊,是極為罕見的Rhnull血型,在人群中的比例不超過十萬分之一。 是的,就是那樣剛好,溫墨就是那十萬分之一的之一。 他被溫氏夫婦帶了回去,從此成了溫意的血袋。 溫意的病情反復(fù)發(fā)作,溫墨也就三天兩頭被趙嵐帶去醫(yī)院,好些次,溫意從病床上下來了,但溫墨卻下不來了,病床上的他渾身慘白的嚇人,雙目發(fā)直,趙嵐都要以為他撐不過去了,但或許是賤命難斷,溫墨很頑強,居然一次次地活了下來。 說到底,趙嵐并不是一個壞人,她也是生育了一個Omega的母親,看著這一次次的死里逃生,她多多少少生了些歉疚,何況溫墨每次都很乖,從來不哭不鬧,瘦巴巴的青白的臉,占了一半臉的大眼睛,怯怯往醫(yī)生手上的針頭一看,安靜地伸出了手臂,露出他滿是針眼的肘彎。 漸漸的,溫意的病情穩(wěn)定下來,等到十六歲,他的病情已經(jīng)很久沒有發(fā)作過了。趙嵐也慢慢地對溫墨好了起來,甚至不顧溫意的反對,讓他跟著一起去上昂貴的私學(xué)。 時間就這么一年一年地過,溫墨慢慢長大了,發(fā)育期抽條過后,他長得愈發(fā)得漂亮,去家里的客人的目光越來越多集中在他身上,包括溫家的男主人溫從戒。 這讓趙嵐生了一些不安的心思,但后來證明,她誤會了她的丈夫。 一日,溫從戒把溫墨叫到了書房,出了書房溫墨幾乎是淚流滿面跪在趙嵐面前,祈求趙嵐不要讓溫從戒將他送給那個有性虐癖的商會老會長。 “太太,”他抓著她的手,苦苦哀求,“我會一輩子好好侍奉太太的,求您?!?/br> 趙嵐第一次見他哭得這樣可憐,不由也起了些憐憫的心思。于是她去找了丈夫,略有些不滿地表達(dá)了自己的意見,然而丈夫什么也沒說,只是把一份意向合同推到她面前。 戰(zhàn)爭爆發(fā)以來,聯(lián)邦的生意是越來越難做了,他們已經(jīng)快要支撐不起目前體面的生活,而那份合同上的金額足以讓他們幾年無虞。 趙嵐沉默了,她因為當(dāng)了一只omega的母親,讓剛硬的心腸軟和了不少,但生活還要繼續(xù),犧牲一個略帶愧疚感情的孩子,用來保證她家庭的富足體面,并不是一件令人難以接受的事情。 她想,她對他挺好的,溫墨應(yīng)該識相些,不該讓她這么為難。 她無端端有些生氣,于是連心底的那點愧疚都沒有了——她干脆拒絕了他的求見,并且讓孫媽好好看住他。 如果不是發(fā)生了后來的事情,溫墨將會被順利送到那個老頭的床上,直至他們順利簽下那份正式合同。 但世事就是這么難以預(yù)料,幾天后,溫墨被送上了另一個不同量級的權(quán)貴的床。 趙嵐呼吸有些顫抖,她忍不住對溫墨,又像是對自己說:“小墨,這些年,我們待你并不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