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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潛欣慰極了,總算還是有那么一兩個愿意支持他的人,雖說姐妹花的想法依然很單純,但總歸算開了一個好頭。依舊遵循鼓勵為主,指導(dǎo)為輔的教學(xué)方式,謝潛大加鼓勵,并且鼓勵她們多多在祭祀日發(fā)表歌曲,以期盡快取代那些禍國殃民的巫師。 茉莉、木樨當(dāng)慣了好學(xué)生,又經(jīng)常為另外三個同位為“學(xué)生”的人解答問題,現(xiàn)在自尊心也隨之水漲船高,不再單純滿足于信徒們的拜祭了。更何況,謝潛要求她們做的事情,需要動腦子、想辦法,比神廟中空虛度日有挑戰(zhàn),也有意思,辦成之后的成就感也非常大。所以,得了謝潛的夸贊,兩人各個面露得意之色,低頭琢磨起該如何編寫歌謠來。 楊母緊接著發(fā)言。她道:“據(jù)我所知,黍郡里衣食不愁之人十中難于有一,余下除卻三成還在挨餓的,剩下十之六七皆是勉強糊口,將就度日?!?/br> 謝潛點點頭。飛鷹軍在登記這些經(jīng)由西營中轉(zhuǎn)的勒墨人時,有過類似的普查,楊母這番論述顯是由此而來。對于這類時政、現(xiàn)狀的消息,謝潛一貫秉持著瞞報不如公開透明的想法,于是,在這幾位的學(xué)習(xí)過程中,謝潛不僅會將這些信息匯總、告知,還會隔一段時間問問他們的看法,不時要求幾人交幾篇小論文。經(jīng)過這番鍛煉,楊母如今論起時政,也是相當(dāng)輕車熟路了。 她擺完了論據(jù),接著說道:“依照目前的食物來源,大致可分為幾種。其一,為西營工作,賺取西營集體伙食。其二,自力更生,搜尋食物,或跟捕魚隊下河,或跟捕獵隊進山。其三,用手工、勞作、物物置換,向其他郡民換取食物。郡守大人要出售蔬菜,這其中的第一種不需購買、而第三種郡民則沒有能力購買,所以,他們都不會成為潛在的客人。而相對值得挖掘和發(fā)展的,只有第二種?!?/br> 謝潛恍然有所了悟,楊母又道:“用‘蒙羅’菜的名義宣傳,自然是好的,可若自家的東西、資金已經(jīng)不夠糊口,大家又因為敬神而吃了多半年的苦頭,如今,還會有人為了敬神,而拿貴重的口糧、為數(shù)不多的積蓄,來換取蒙羅菜嗎?” 謝潛頷首,道:“確實……不會。本官明白了?!?/br> 老族長嘆了一聲,道:“大人可聽過揠苗助長的故事?” 謝潛一笑,道:“老人家,不必再勸,確是本官思慮不周詳,不過,卻遠遠沒到揠苗助長這個地步。既然您老和周姨是同一個意思,那么,本官便委托二位,為我做另一件事,可好?” 兩人同時表示疑惑,謝潛卻搖搖頭,不再多透露。馬車很快駛進了郡城,先去郡守府取了筆墨紙硯,幾人浩浩蕩蕩來到蔬菜店,圍著店里本就不大的柜臺落座。 謝潛道:“事情改得唐突,本官先口述,幾位幫著稍加整理,再翻譯成勒墨文字吧。定稿后,請多多抄錄幾分,再由你們分發(fā)?!?/br> 于是,他一邊思索著一邊說道: 本官欲建直通晉陽城之官道,征閑散郡民三千人。除落雨、春耕時節(jié)暫停外,其他十二時不休,直至完工。 最低一日八錢,不包三餐,望諸位積極應(yīng)募。 居然不是推銷試吃蔬菜的宣傳單,而是一封征服徭役的告示。 可……征服徭役?? 楊母、楊三、老族長都不由驚詫地忘了復(fù)寫,齊齊盯著謝潛發(fā)怔,倒是不諳世事的孿生姐妹,好好地把告示一字不落地寫完之后,才抬起頭來,茫然地問:“怎么忽然要修路???” 謝潛和藹地道:“修了路,你們就可以坐馬車去晉陽城玩耍了。那里有高樓、茶館,還有許多新奇的點心,想去嗎?” 茉莉木樨:“哇——真的嗎!那我們能幫得上忙嗎?” 謝潛:“當(dāng)然,你們會起很重要的作用。” 茉莉木樨:“哇——?。√昧?,又可以拯救世界了?。 ?/br> 其他人:道理大家都懂,可郡守哄小孩的方式也太可疑了吧?! 眾人的腹誹沒能傳達到“郡守”的頻率,謝潛渾然無事地拿起茉莉、木樨復(fù)寫的告示,對比之后修了錯字,又添改幾個字,把改好的作為樣本放在正中,道:“就照這份抄錄,也不用抄太多,每人五六份就夠了……工錢一日八錢,你們覺得如何?” 老族長卻沒急著拿筆,又?jǐn)r著孿生姐妹提筆,道:“大人,這待遇實在……” 謝潛:“太少了嗎?” 楊三忍不住道:“怎么可能太少,簡直太多了,多到擠得頭破血流都要加入的地步!” 謝潛一噎,他是按著御書院看過的資料給的工價,本以為沒什么問題,愣了半天,才道:“可服官徭……不都是這個價錢嗎?” 楊三一嗤,道:“我卻不知郡守老爺是從哪里得來的信息,但五年前,上一任的郡守曾征過一回徭役。一日只給三錢,參與者至少要服滿半年才結(jié)工錢,三個月才可歸家一次?!?/br> “怎會這般少?”謝潛驚得站了起來,不過,用不著在座的人來解釋,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guān)節(jié)。 服徭役需得自下往上層層上報,報給皇帝為止,到撥款批下來,再層層下發(fā)到征服徭役的地方。期間會有各級的審批,哪里需要開工,共需多少銀錢,國庫撥多少,地方征多少,都是有定數(shù)的。若涉及一郡的工程,走完一套流程,少則一年半載,多則不知要等多久。可事實上,郡守的任期總共不過三到五年,若任期內(nèi)等不到撥款,這項功績豈不相當(dāng)于白送給了下一任?可若要盡快推進,唯一的辦法就只能花錢辦事,拿錢換速度,一來二去,羊毛終究只能出在羊身上,所花銷的部分唯有從國庫的撥款里扣。最后發(fā)到徭民手里的,能有一日三文的水準(zhǔn),已經(jīng)算是一任清廉郡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