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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別緊張。”江瓔珞馬上說道,“是顧會長?!?/br> 果然,陣法中走出三個人,帶頭的便是顧簿。 而他身后的兩人,是白晗沒見過,卻知道他們是誰。 跟來的兩人一男一女,他們見到地上被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人,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名女性開了口的聲音有些顫抖,“他……他還是做了那些事對嗎?我跟他說過,這么做的話馭靈門不會放過他的……那個李淮夜……那個李淮夜動的手嗎?” 李淮夜還未來得及走,聽到對方說了自己的名字,便起身走出人群。 那女性見到李淮夜,忍著眼淚問:“我知道你靈力值很高,所以他沒有感受多少痛苦和折磨吧?” 這問題讓李淮夜措手不及,可他也不知道到底都發(fā)生了什么,只能搖了搖頭。 “算了……”女性走到扶清身旁,“算了?!?/br> 而跟來的男人早已經(jīng)紅了眼睛。 站在白晗身邊的一名馭靈者,小聲向他介紹道,這女的叫扶宥,男的叫莫洲,他們都是扶清的家人。而且,他們倆以前也是馭靈門的一員,后來離開馭靈門,也沒去敕靈門,各自在外面生活。 白晗微微點頭,剛才一看到他們倆,就知道對方的身份。 也知道他們此刻正傷心著。 就看到莫洲走來蹲在扶清的身邊,手輕輕撫摸過扶清的臉龐。只不過扶清渾身都被陣法覆蓋,沒法看到扶清的臉。 可他一點都不在乎,也好像眼睛已經(jīng)穿過陣法,看到此刻扶清的模樣,他的眼淚也終于掉了下來。 想到以前都是馭靈者,其他人看著也有所觸動,忍不住上前說了兩句安慰的話。 這兩人態(tài)度也尚好,似乎也承認(rèn)這回是扶清做的不對。 可輪到李淮夜,那扶宥還未說什么,莫洲卻突然站起來,攔在李淮夜面前。 莫洲說:“你到底是害死扶清的人,也是你害得我們離開馭靈門,就算我們不像扶清那樣恨你,也不想跟你說話?!?/br> 這句話說得很直接,饒是可以寬恕人類一切行為的神明白晗,都忍不住對這句話挑起眉頭。 剛才還會很痛苦的李淮夜此刻也只是點點頭,說了聲「我知道了」,便帶著白晗踏進(jìn)已經(jīng)畫好的移動陣法里。 ——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白晗摁著李淮夜的肩頭,讓他躺回到床上。 白晗說不管發(fā)生什么,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李淮夜必須養(yǎng)好身體,其他再要做什么事要承擔(dān)什么責(zé)任,也得在他健康的狀態(tài)下才能清算。 李淮夜聽到白晗的措辭,忍不住笑了。 李淮夜:“我不怕他們跟我計較。” 白晗站在李淮夜的面前,雙手捧著他的臉,說:“那我也不準(zhǔn)他們現(xiàn)在跟你計較,你受了傷,治愈好了也不能這么消耗力氣,還是說你不愿意聽我的話?” 李淮夜哪里敢不聽白晗的話,他從善如流地躺到床上,而且很快就睡著了。 白晗坐在他的身邊,目光掃過李淮夜的臉。 明明之前他看到李淮夜的消沉,在聽到扶清的話,在聽到莫洲的話,李淮夜都很難過。 沒有人能坦然接受自己存在人世是個錯誤,況且白晗也知道李淮夜的一些過去。 白晗是可以不在乎的,他身邊只要李淮夜就行。 但李淮夜不可能忘記自己的出生,所有的過去,他活著的林林總總。 白晗想著想著,就替李淮夜不值。 他甚至冒出個念頭,想要帶李淮夜離開馭靈門。 管他什么馭靈者的責(zé)任,什么天下蒼生江山社稷,這些和李淮夜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他們也可以不用找寒器,反正他才是寒器之源,李淮夜有他就夠了。 可白晗知道,李淮夜不會愿意離開馭靈門。 他替李淮夜感到不甘。 李淮夜除了靈氣失控外,就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馭靈門,對不起別人的事。他無非是靈力值比別人高出許多,那修改馭靈者資格的事又不是他要求的,憑什么都賴在李淮夜的身上??扇祟惖南敕ㄓ趾芎唵?,誰直接導(dǎo)致的結(jié)果,誰就是罪魁禍?zhǔn)住?/br> 李淮夜就此被那些被迫離開馭靈門的人,記恨了這么多年。 白晗不由得嘆了聲氣。 跟隨他們回來的貓貓,此時跳到白晗的雙腿上,伸著脖子,小心翼翼地朝白晗看來。 白晗沒有對貓貓生氣,他抱起貓貓,輕輕擼著它的腦袋。 貓貓發(fā)出「嚶嚶」的聲音,知道神明不會對自己動怒,他團(tuán)起身,發(fā)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白晗低頭看了眼貓貓,又去看李淮夜。 可他能做什么?他雖是神明,有著無窮無盡的神力,探知天地間任何事務(wù)的本領(lǐng),無人能傷害他,無人能欺騙他,他卻面對眼前的一切無能為力。 眾神之主不準(zhǔn)他插手人間的事,他改不了李淮夜的命運(yùn)。 白晗抓起李淮夜的手,他也沒想到,有一天他能將這普通人類的事看得如此重,竟還想挑戰(zhàn)眾神之主對他的命令。 第44章 白晗意識到自己「叛逆」的想法, 趕緊按了下去。 這要是被眾神之主知道,怕是要直接把他從人間提溜回去,以后再也不準(zhǔn)他來到人間。 白晗還不想和李淮夜分開。 面前的李淮夜睡得很沉, 已經(jīng)完全治愈的雙手,被白晗緊緊握在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