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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南辛走到河邊,戳了戳岸邊的泥,也是一樣的松軟潮濕。 程杭西好奇地看著他。 “河水竟然不會把這里的泥沖散?!迸崮闲恋?。 “我沒有見過這里下大雨?!背毯嘉髦赶蚝影毒€,“這里雨多,但下得再久,河水也剛好不會沖出來?!?/br> “是嗎?” 這么精準(zhǔn),應(yīng)該是被系統(tǒng)控制了。 踏過長著小草的濕潤土地,他們終于走進(jìn)林子。 樹冠挨著樹冠,幾乎遮天蔽日,一點也沒給夕陽透進(jìn)來的機(jī)會。 即使裴南辛對溫度不敏感,但也能感受到瞬間的陰冷,空中像浮著冷水汽一樣潮濕,裴南辛懷疑他們在這里面走上一段,衣服上也都會有潮氣。 樹底下長了不少灌木和幾乎有人高的草葉,程杭西折下兩根樹枝,將其中一個給了裴南辛:“拿著吧,好走一點?!?/br> 裴南辛接了,眼睛卻還停在長著鋒利葉子的綠植上。差不多到腰的高度,上面掛著圓圓的綠果,是他看到的黎明城板車上的縮小款。 “這個是伊果,雨林里長了不少,以前糧食不夠的時候,我們就是用這個煮湯的。”程杭西手指在綠色的圓果上面點了點,“雖然味道不是很好,但能飽腹,三城為了掙這個在這里起了不少沖突。” 聽到味道不好時,裴南辛就對它失去了興趣:“走吧。” 遠(yuǎn)處有腳步聲往他們這個方向走來,裴南辛不在意,繼續(xù)跟在程杭西后面,手不經(jīng)意地碰上路過的植株。 大多是他沒有見過的怪草怪樹,系統(tǒng)上也沒顯示有什么用處。 程杭西看到有用的,都會向裴南辛介紹,而對話大多都終止在裴南辛的一句“不好吃”。 往他們這邊來的幾人小隊腳步聲終于近了,近到程杭西都停下來,警惕地舉起短刀。 那幾人拖著一輛更方便行事的小板車,車上大多是伊果,還有一些程杭西剛提過的能吃的植物。 看完板車,裴南辛才分出點注意力看那五人。 這支小隊身上穿著統(tǒng)一的青色服飾,看清他和程杭西的模樣之后,臉色從兇狠變成警惕,手中的刀也放了下來,而后對他們點了點頭,便推著車去了別的方向。 程杭西微微皺眉,語氣有點疑惑:“他們是越關(guān)城的人,和以前不太一樣……” 裴南辛笑著調(diào)侃:“連越關(guān)城都要給我們隊長面子?!?/br> “不是因為我?!背毯嘉骺隙?,“我以前還經(jīng)常跟他們的人起沖突。” 裴南辛跟在他后面,邊走邊問:“在這里?” “嗯。”程杭西停下來,看了眼四周,換了個方向,“為了搶能吃的東西。以前小隊在雨林里打起來是很常見的事情,他們這態(tài)度……可能是黎明城和越關(guān)城達(dá)成共識了吧?!?/br> 裴南辛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或許吧?!?/br> 還可能是沒了斬城這方挑事的,越關(guān)城和黎明城就相安無事了。 裴南辛用樹枝撐了一下地面,再繼續(xù)往前,將樹枝從后方收回來的時候終于覺得哪里不對勁。 他突然停下:“程杭西。” 程杭西的腦袋從白馬的身子旁探出來:“怎么了?” “這土地以前也是這樣嗎?”他又用樹枝戳了戳,樹枝抵在地面留下一個淺淺的小坑。 土地變硬了。 他們還沒走進(jìn)來多遠(yuǎn),土質(zhì)就差了那么多。 程杭西點了點頭:“我們發(fā)現(xiàn)的時候就是這樣的。” 裴南辛皺了皺眉,總覺得不太對。 他對土質(zhì)沒有研究,再不對勁也只能抓瞎。 尋找木棉的路上,他們又遇到好幾支隊伍。 黎明城的看到他們,打了聲招呼便繼續(xù)找東西。而越關(guān)城的人,離他們還有段距離的馬上換個方向,等他們走近才認(rèn)出他們是誰的,隨便打聲招呼也去了別處。 裴南辛好笑地問:“是不是你以前把人打狠了?” 程杭西也疑惑:“沒有吧?” 淡淡的清香飄過來,裴南辛道:“快到了?!?/br> 又走了一段路,視野突然開闊 。 雨林里空出一大片空地,同一條河流的兩段河水在往不同的方向流去。 空地中心一棵高大的木棉樹矗立,上面掛滿了橘紅色的木棉花。 地面已經(jīng)鋪了一層橙紅的花,偶爾幾片落到水中,順著河水游走。一片綠油油中突然出現(xiàn)別的顏色,實在是吸睛得很。 裴南辛抬起頭看:“你們把這叫什么?” “燈樹?!?/br> 裴南辛望了一圈,除了他們兩人,這里就沒有別人來過的痕跡。 他忽然生出一種熟悉感,試探地問:“這樹你們以前是用來做什么的?” 程杭西搖了搖頭:“我們用不到的,只有巫祭能用。” 裴南辛:“……” 果然。 他熟悉套路地問:“你們冬天都穿什么?有棉衣嗎?” “動物皮毛?!背毯嘉髡A苏Q郏懊抟率鞘裁??” 裴南辛松開小紅,在四周走了走,時而彎腰撿起什么東西。他回到程杭西面前,攤開手:“這些是木棉,能用來做御寒的衣物和被子,還有其他一些東西。你們穿過的衣服里沒有棉嗎?從巫祭那里拿回來的呢?” 程杭西伸手碰了碰在他手上團(tuán)成一團(tuán)的棉絮,輕而軟,蓬蓬的,摸起來很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