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進(jìn)林子沒多久的小伙們又跑出來。

    經(jīng)過裴南辛的時候，寸子大著膽子問：“裴老大，今晚能吃筍嗎？”

    “吃，留到明天就老了?！?/br>
    “謝謝裴老大！”寸子又蹦著跑開了。

    一群人推著兩輛板車呼啦啦地就往林子里面沖。

    裴南辛失笑，把捆在竹子上的藤條松開，成捆的竹子一下全散開，鋪在地面。

    “要做什么？”程杭西問。

    “竹筐?！迸崮闲料掳屯R鈴薯那邊揚了揚，“做好了都裝進(jìn)筐子里?！?/br>
    程杭西往馬鈴薯地那邊看：“明天就能收完了?！?/br>
    “裴兄弟，”加擾走過來問，“這么多竹子，要我們幫忙做什么嗎？”

    裴南辛點頭：“要的，還有不少事情要做，剛好能掙一批工時?！?/br>
    加擾有些尷尬：“裴兄弟，我不是這個意思?！?/br>
    “我知道，不用多想?！迸崮闲恋溃氨緛磉@批馬鈴薯收完就要兌一遍的，大家能多點工時正好?！?/br>
    加擾不解：“這么快？”

    “嗯。這一次要是不換，就只能等下次收獲的時候換了，其他的種子也是一樣的?！?/br>
    “好，我會提前跟他們說的?！奔訑_只當(dāng)是剩下的都是要留著吃的，他又問，“那竹子我們能幫忙做什么？”

    “做竹筐?！迸崮闲岭S手拿起一根竹竿破開，啪的一聲響后，竹子被分成兩半。他又接著把兩半分成細(xì)條，拿在手里繞了幾下，編出一個筐子的大概結(jié)構(gòu)：“你們這種你們會做嗎？”

    加擾道：“不會的可以跟徐嫂她們學(xué)?！?/br>
    “不會的可以去做另一件事?！迸崮闲镣肿永锩嬉恢?，“我在竹林的邊緣挖了一條分割溝，需要人用石頭在那里砌堵矮墻起來。竹子長太快了，不能讓它們長到樹林里去，以后要是看到長在矮墻外的筍，直接挖了?！?/br>
    “好的?！奔訑_笑了一下，“他們要高興了?！薄?/br>
    馬鈴薯收完，該編竹筐的編竹筐，不會編的就去砌小阻隔墻。

    裴南辛把竹筐拿到倉庫，將散著的馬鈴薯和谷粒都分別裝進(jìn)框里，再一個個整齊地碼好，倉庫又多了不少空間。整理完倉庫，剩下的竹筐都被拿去裝棚子里的馬鈴薯。

    被堆在地里的那些只裝起來了一半，剩下的被散在地里暴芽。其他人雖然有點疑惑，但也聽話地把地里裝了馬鈴薯的竹筐壘整齊。

    這階段的事情忙完，加擾又把大家聚集起來劃工時。

    大家知道這次不換馬鈴薯就只能等到下次以后，把剛到手的工時換了個精光。

    古小武和小鯢兄妹倆換了些馬鈴薯，剩下的大部分工時都用來抵耗糧。

    這次程杭西也換了點種子，剩余的工時也全都抵掉了。

    合計下來，欠裴南辛工時最少的，反而是他們?nèi)齻€。

    裴南辛翻完冊子，還笑程杭西：“有人說慢慢還，不著急，結(jié)果還得比誰都快?！?/br>
    程杭西或許永遠(yuǎn)都學(xué)不會厚臉皮，只聽這一句調(diào)侃就微紅了臉：“我換的種子少。”趁裴南辛再開口之前，他連忙轉(zhuǎn)移話題，“你種的那株荷花……”

    “嗯？荷花怎么了？”裴南辛往小田望了一眼，花瓣粉白，葉子翠綠，“這不是長得挺好？”

    “這種花我在王的花園里見過一次，我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但是……當(dāng)時我看到的荷花是長在水里的，王的侍從也說這花只能在水里成活。”程杭西發(fā)出靈魂疑問，“你的荷花為什么能種在土里？”

    裴南辛：“……”

    還能為什么，當(dāng)然是因為土里有營養(yǎng)液。

    他用十分認(rèn)真的表情問：“我是不是比其他人厲害？”

    程杭西不用多思考，就點頭：“是?！?/br>
    “那我能在土里種荷花不也是正常的嗎？”

    “……”

    程杭西表情有點懵。好像是有那么點道理。

    任何奇怪的事發(fā)生在裴南辛身上，就都是合理的。

    *

    幾天后的一個早上，裴南辛起得比以往都要早。

    天還沒徹底亮，他就把小紅拉出馬廄，給它套上板車，把地里的竹筐搬到板車上，又從倉庫里搬出幾框谷粒。

    未脫谷的谷粒只剩下四框，裴南辛全都搬到了板車上。

    搬完谷粒，他找出兩個空竹筐，分別在里面放了用竹筒裝的各種蔬菜種子，不多，都只裝了小半筒。

    板車上的竹筐壘得老高，稍微一個不穩(wěn)就能骨碌碌都滾下來。

    裴南辛在用樹藤把竹筐壘捆起來的時候，泥屋那邊有人出來了。

    他們都好奇，但是目前沒有誰有膽子去問裴南辛拉著這一車的東西要去哪里。

    除了程杭西。

    他把裴南辛從另一邊丟過來的樹藤纏好，再甩過去。

    等裴南辛從背后繞出來，他就問：“要帶去哪里？”

    裴南辛疑惑地看著他：“跟程昱鍇和關(guān)夢談判的時候你不是也在？”

    “要去給他們送種子？”程杭西反應(yīng)過來后，表情比他的更疑惑，“今天？”

    “對，你不知道？”話才說完，裴南辛一頓，“哦，你確實還不知道，我忘了?！?/br>
    回來以后簽下的契還沒有給程杭西看過。

    他把程杭西帶回木屋，將契紙給他：“是今天?！?/br>
    程杭西抿著嘴，一條條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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