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莊墨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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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莊墨韓的時候,有些驚嘆,這個人物的設(shè)置讓我對《慶余年》的喜愛不由加深了幾分。 有書評說,《慶余年》充滿著浪漫主義的書,說得極好,因為像范閑這樣的人物實在太不符合現(xiàn)實生活的狀態(tài)。 只是哪一本武俠小說不是充滿浪漫主義呢,我們常說武俠就是成人童話。 我想說《慶余年》其實還充滿著一種理想主義。 這種理想主義游離在現(xiàn)實和空想之間,帶著一種文人式的夢想,而這種夢想被集中的體現(xiàn)在了莊墨韓這樣一個人物的設(shè)置上。 我很難想象文人的地位如此之高的時代,想來除了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之外不會再有人享受過這樣的待遇了。 莊墨韓的名字取得有意思,這是這個人物給我的第一印象,莊周、墨翟、韓非,只是莊墨韓與這三個人實在有過大的差異。 莊墨韓的骨子與道家、墨家、法家相隔甚遠(yuǎn),與儒家到是有幾分近了。 那種骨鯁,似極了明清的文人們,而這個埋頭專著的老人更讓人想到清代的考據(jù)的嘉乾學(xué)派的學(xué)者們。 這個老人身上留下了太多高山仰止的東西,那自古以來文人為之堅持的東西在莊墨韓身上表現(xiàn)得極是顯眼。 對學(xué)術(shù)的堅持,不過是一個人對生活至始至終的堅持而已,用一種方式來面對生活。 學(xué)術(shù)就是生活的一種姿態(tài)。 從每個人對他的態(tài)度中,我們可以看到這個人的人格魅力。 學(xué)生問孟子:敢問夫子惡乎長? 孟子答:我知言,我善養(yǎng)吾浩然之氣。 莊墨韓一生的執(zhí)著造就了這個人讓世人仰視的人格魅力,這其實是古代每個文人追逐一種夢想,鍛造出人生的至高境界。 這種人格里被灌注進(jìn)了古式的人文關(guān)懷,對這個世界的博愛,一種簡單而難以言說的慈悲在里面。 范閑卻有些不贊同這個說法,說道:“這個世道,本就是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鋪路無尸骸?!?/br> 莊墨韓搖搖頭:“你不要做這種人?!?/br> 確實,不要兩個字堅定無比。 貓膩說,這或許就是書本的力量。 想起方孝孺對著朱棣說,便是十族如何。 每每想起,便是熱淚盈眶。 這世間總有些人站得高些,他們做得堅定些,總將他們看成是這個世界的脊梁或是心靈,這個世界因為他們才變得潔凈而美好了些。 托爾斯泰的遺言說“我一生追求夢想”,這便是他們的一生。 莊墨韓還有一個兄弟,一個殺人如麻的兄弟。 想起莊墨韓竟然舍棄一生的清譽只是為了救兄弟一命,有些感慨,這才是一個人吧。 在《慶余年》這個世界里,人與人的情感是那么的親近,就算是皇族里,兄弟幾人其實還是有些溫情融合于內(nèi)。 這想來也肯定是我喜歡《慶余年》的原因,人應(yīng)該是有血有心的。 莊先生去了,那送行的隊伍有些傷感。 我也很低落,那段得很感動。 想來人都是要走的,我一直想著托爾斯泰離開人世的那天是什么樣的,想著那些為他送行的俄羅斯人,一路就那么行走而去。 只是,真的有多少人懂了他們嗎? 莊墨韓,仿佛一直游離在這個天地之間,他仿佛是對的,但是又好像全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