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依舊陰。

    白清素下午去醫(yī)院時，母親在讓護工給她讀她寫的書。她覺得還是有些羞恥，只是默默地坐在了一邊。

    白嵐卻對她招了招手，語氣雖然輕微但是目光卻很有力：“素素，過來mama這里?！?/br>
    李護工收起書走了出去，把病房留給了兩人。

    白清素揪著自己的袖口，不敢去看白嵐，她……還是有些不敢。

    “怎么了？”白嵐掃了一眼她別扭沉默的模樣，平靜地問道：“哥哥欺負你了嗎？”

    白清素頓覺頭皮發(fā)麻，她的頭低得更深了一些，更加沉默了。

    “看樣子，是欺負你了?！卑讔购畏N段位，兩下就猜到了前因后果，她唇邊翹起一點弧度，語氣沒有什么變化，“你要離開嗎，素素？”

    “……我想陪著母親。”白清素終于回答了，她不敢抬頭，只是說道，“我想從白家搬出去。以后，我也回來看mama的?！?/br>
    “我大概還能活幾個月?！卑讔箙s突兀地說道，語氣平和得完全不像是在說自己的事。

    白清素心跳猛地停頓了一拍，她低著頭，眼淚直接掉在了膝蓋上。她好一會兒，才啞著嗓子說道：“mama……對不起。”

    “我告訴你這個，不是想讓你覺得愧疚?！卑讔箙s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我早就知道，你哥哥會做一些不好的事?！?/br>
    和母親說話，似乎每次都出乎她的想象。白清素不知道怎么接口，只能乖乖等著白嵐繼續(xù)說。

    “你喜歡哥哥嗎？”她問道。

    白清素遲疑，少頃才點頭道：“哥哥，是個很優(yōu)秀的人?！?/br>
    “我說的是，異性之間的喜歡?！卑讔箙s平靜地微笑，“不到深愛得死去活來，只是簡單的喜歡?！?/br>
    白清素這次停頓了更長的時間，才說道：“以前……我很喜歡他?！?/br>
    青春期的時候，誰不會有一些朦朧的愛情幻想呢？不過，這樣的朦朧，很快就會在現(xiàn)實面前，敗下陣來。

    她不敢去看那雙清冷的雙眼，那些奇怪的小心思，也早已消散了。

    “大概是我的教育有問題?！卑讔箙s難得輕輕嘆氣，“你哥哥的性格，非常不好。我并不想給你增加一些道德枷鎖，但是，或許能夠幫他的只有你?！?/br>
    白清素有些慌亂，她搖了搖頭，“mama，我或許什么都做不了——”

    “你可以稍微嘗試接受一下哥哥?！卑讔箙s說道，“就像應(yīng)煊或者其他你也喜歡的人一樣。只要你不愛上他，他會很乖的?！?/br>
    白清素差點以為她知道自己還和竺奚有關(guān)系。心臟狂跳了一番才平靜下來，卻更加困惑了，“……mama，你知道我和應(yīng)煊的關(guān)系，并不是那么的單純。為什么要讓我也這樣對哥哥……”

    和長輩說這些事，總覺得有些奇怪，她只好用了委婉的說法。

    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抬起頭看著白嵐，終于打算再坦誠一些，鼓起勇氣說道：“mama，我還有其他喜歡的人，我不想和哥哥再這樣下去。”

    “你想和那個人結(jié)婚嗎？”白嵐不動如山，連表情都沒變，仿佛她說的都是一件小事。

    白清素想了想，誠實地搖頭，“我沒有和任何人結(jié)婚的打算。”

    “那么，為什么不可以兩個人都選呢？”白嵐唇邊的弧度似乎有幾分愉悅，“素素，只要你不介意，他們也不會介意的?！?/br>
    ……什、什么？白清素震驚得差點站起來，她以為自己是幻聽，但是又聽到白嵐說道：“既然不結(jié)婚，那么，你當然是怎么開心怎么好?！?/br>
    ……如果不是肌膚饑渴癥的問題，她大概一個也不想要。白清素覺得自己更加混亂了，她沒法接這個話題。

    “不用太在意別人的眼光?！卑讔箙s又伸手撫摸著她的頭，“素素，你可以自信一點，如果他們不樂意，就讓他們自己去糾結(jié)好了，你不用總是考慮他們的心情?！?/br>
    ……

    白清素撐著傘，走在小雨中，和母親的談話，讓她覺得自己心情更加沉重了。

    如果是母親，大概很容易接受別人對自己的好吧？她那么優(yōu)秀的一個人，有多少舔狗都不為過。

    她和母親不一樣。他們對她的喜歡，或許都得打一個問號。床上的甜言蜜語，怎么可能有幾分真實。

    直到現(xiàn)在，她還是不懂白非辭來得莫名其妙的喜歡。

    她仔細回憶了一遍以前相處的日子，依舊沒有察覺到任何異常。

    手機又震了震，白清素看了一眼，又是應(yīng)煊的消息，她再次忽視了。

    應(yīng)煊也讓她頭疼，明明當初那么干脆地答應(yīng)了分手，她好不容易斬斷了自己軟弱的幻想，他卻又纏了上來。

    不懂，也不想懂。好煩，但是還要繼續(xù)應(yīng)付著。

    為什么安安靜靜地過日子，都會這么困難？

    今天還知道了一個更加糟糕的消息，白清素伸手接了一點綿綿的雨絲，感覺自己又想嘆氣了。

    她的心情，就像這個梅雨天一樣，綿綿不絕的陰霾——

    尒説 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