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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夷白重新躺下:“所以,圖什么呢?” “錢、雌蟲、權(quán),無非這三樣?!眴滩灰詾橐?,“你以為誰都像你,雄蟲沒有雄蟲樣!” 蘇夷白犯懶地側(cè)了半邊身子,濃密的黑色睫毛低垂。“怎么就沒有雄蟲樣了!” “雄主!” “阿齊茲,來!”蘇夷白倏地笑開。他張開手,將找過來的阿齊茲抱住?!鞍R茲呀,忙完了嗎?” “嗯。”阿齊茲眸光瀲滟,在吊床邊半蹲下,趴窩進蘇夷白的懷中?!靶壑?,我找了你好久。” 青年一身襯衣長褲,黑色的眉發(fā)如曜石般泛著光。悠閑地靠在吊床上,溫柔地攬著雌蟲入懷。 喬撇撇嘴,嘟囔:“哪家雄蟲會像個雌蟲樣的?!?/br> 雄蟲金貴,都是雌蟲走哪兒抱哪兒。要說蘇夷白這股子呵護勁兒,跟蟲族尖銳冷漠的雄蟲相比,不是雄蟲,倒像雌蟲。 “管他什么蟲樣,對我家阿齊茲好不久行了。對不對,阿齊茲?” 阿齊茲笑彎了眼睛,長發(fā)蓋了蘇夷白半身。他輕輕蹭蹭:“對!” 喬:“別啊,我可是還沒找雌君的。尊重我一下!” “得給你倆找點事兒做才好。” 話剛落下,忽然,外邊傳來德利卡略顯急促的聲音。 “阿齊茲,宴會廳又打起來了?!?/br> 阿齊茲抬頭,干脆道:“雄主,我抱。” 蘇夷白瞥了眼喬,笑得狐貍般張開手:“抱吧?!?/br> 喬悶哼一聲,從吊床上跳下來,緊接著起身跟在他倆身后。 “誰打起來了?”喬帶著戲謔,“難得,活了這么久,也是第二次見相親宴會打起來了。上一次,還是前不久呢?!?/br> 德利卡沖著喬微微點頭。“齊度.米諾跟加里。” 蘇夷白視線掠過更高視角下的多色植物,頭微低靠在阿齊茲腦袋邊,疑聲問道:“加里?你雄主的弟弟?!?/br> 德利卡:“是?!?/br> . 說是打架,進去看了才知道,是葉天在邊上陰陽怪氣,齊度.米諾單方面毆打加里。 銀色的大廳混亂,穿著整潔精致的雌蟲此時面色都不好,好幾個干脆捂著頭像大廳門邊跑。 雌蟲是受不住雄蟲的精神力的。 他們擔憂又懼怕地齊齊后退,紛紛遠離中心謾罵不已的三只雄蟲。 蘇夷白坐在阿齊茲的手臂,視線高。掠過那些雌蟲落在蜷縮在地的雄蟲身上?!澳鞘?,加里?” 阿齊茲仰頭,唇角挨著蘇夷白的下顎?!靶壑鳎??!?/br> 蘇夷白揉了揉阿齊茲的長發(fā)。 雄蟲瘦小,露在外面的手臂帶著青紫,細細的一截像竹竿兒。此時他抱著腦袋,縮成一團,無聲承受著齊度.米諾的單方面毆打。 蘇夷白壓低身子,幾乎貼到阿齊茲的耳畔:“不處理嗎?” 阿齊茲偏頭,學著蘇夷白更進一步道:“護衛(wèi)隊來過了,又被齊度.米諾逼出去。除非有雄蟲愿意站出來?!?/br> 阿齊茲神色漠然。 在蟲族,雄蟲之間的斗毆,只要不是生命威脅,那么對暴力施加者的最大懲罰無非就是錢財。即便是剝奪了雄蟲的生命,只要不是高等級雄蟲,最多也只是被安排去進行精神力撫慰勞動。 這也是變相利用雄蟲的精神力,造福更多蟲族。 若換成雌蟲,可就沒那么輕松了。 雄蟲之間的爭斗,在雌蟲看來,只要不用精神力,就像小蟲崽過家家,沒有任何威脅。 “用力點啊,沒吃飯呢你!” “喲喲喲,看看,都不敢反抗,不愧是低等級雄蟲?!?/br> “誰還抓頭發(fā),用花瓶砸啊!” “哈哈哈哈哈,你看看,他都嚇得發(fā)抖了?!?/br> “……” 隨著葉天尖利的聲音,蘇夷白看到加里的手越握越緊。環(huán)顧一圈,除了加里更為顫抖繃緊的背脊,沒有任何一只雄蟲愿意站出來。 想到加提…… 加里這樣,真的敢對他哥哥做這些事兒嗎? 阿齊茲一只仰頭注視著自己的雄主,見他擰著眉頭,阿齊茲輕輕蹭蹭他的下顎?!靶壑鳎瑒e被表象迷惑了。” 蘇夷白彎腰,趴在他的身上。他嘗試著分出一縷精神力不遠不近靠過去。 果不其然! 在他們的視角盲區(qū),加里的指尖捏著一根極細的針頭。跟手指一個顏色,上面還凝結(jié)著極其細微的水珠。 已經(jīng)空了…… 側(cè)邊,喬突然道:“我離開一會兒?!?/br> 他一走,外邊忽然一聲叫喚: “巴頓來了!?。 ?/br> “兩位殿下,這里是皇宮?!卑皖D掃過德利卡繃緊的下顎,頓了一下,“若是你們想接受懲罰并上新聞的話。” “呵!” 蘇夷白看著葉天舌尖抵了抵下顎,面上是漫不經(jīng)心與輕蔑。 蟲族的皇族,某種意義上,只算是一種象征。實權(quán)分散在議會、軍部等手中。葉天這樣子,是將自己對蟲皇的輕蔑放在明面兒上了。 蘇夷白拍拍阿齊茲的手。“阿齊茲,我下來?!?/br> 阿齊茲矮身,等蘇夷白踩實了,才松開手。金色的眸子在身上掃了一圈,隨即裝乖地收回。 蘇夷白垂頭,看見阿齊茲拉上了自己的衣角。先是輕捻,接著攥緊,將衣服理順。指尖細長白皙,指甲修得像一個個小月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