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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打過?!?/br> 與此同時,柴府。 “木葛生!”柴束薪腳步匆匆,“木葛生!你站??!” 兩人一路出了柴府,木葛生走的飛快,柴束薪好不容易才趕上,一把抓住他的手,搭腕診脈,“你吃了太歲給你的藥?” 木葛生抽回手,抱著胳膊道:“認出我了?” “太歲的藥只能緩一時之急,此藥內(nèi)耗,與飲鴆止渴無異……” “我自己心里有數(shù)?!?/br> 兩人對視,柴束薪一時語塞,半晌才吐出一句:“……我并非故意隱瞞?!?/br> “可別?!蹦靖鹕B連擺手,“你是藥家家主,主意大得很,我哪敢治你個欺瞞之罪?” 柴束薪本就寡言,一時間更不知道該說什么,后退半步,“對不起?!闭f著躬身長拜,“你是天算子,諸子有罪,可罰?!?/br> 木葛生看著眼前的人,梗著脖子硬是說不出話來,片刻后罵出一句臟話,“媽的,怎么搞的反倒像我在欺負你?!?/br> 他踹了眼前人一腳,“走,請我喝酒去。” “你現(xiàn)在的身體不宜飲酒……” “有完沒完?” 兩人隨便尋了間還在開業(yè)的酒鋪,要了幾壇酒,蹲在門口牛飲買醉。木葛生本就善飲,喝起酒來一副不要命的架勢,沒一會兒幾只壇子就見了底,他眼底泛了紅,支著腦袋問柴束薪,“帶錢了嗎?” “帶了?!?/br> “錢多嗎?” “不少?!?/br> “我要把這家酒鋪喝空,你的錢夠嗎?” “飲酒過量,對身體不宜?!?/br> “怎么又是這句,你就說夠不夠?” “……足矣?!?/br> 木葛生朝他伸手,“拿來給我。” 他接了錢袋,往柜臺一扔,“掌柜的,你家鋪子我包了!兵荒馬亂的,趁早拿了錢跑路吧!”說著就從鋪子里往外搬酒,“大災之年?。 ?/br> 柴束薪眼疾手快地撈過人,朝目瞪口呆的店主致歉,“抱歉,他喝醉了?!闭f著掏出幾枚銀元遞給對方,“您這里的酒,我都買了?!?/br> 店主何其有眼色,立刻收了錢,將門簾一掛,自己退到室外,朝后來的客人拱手,“對不住,小店打烊了?!?/br> “我沒醉?!蹦靖鹕P腿坐在柜臺上,“在國外喝伏特加我能對瓶吹,幾壇黃酒算得了什么?!闭f著拎起一只酒壇,扔進柴束薪書懷里,“酒后吐真言,來,喝!” 他喝酒上臉,但意識依然清醒,看著柴束薪拍開封泥,飲酒入喉。“三九天,我們上次一起喝酒是什么時候?” “你出國之前,碼頭酒館?!辈袷降溃骸澳愫湍佣己攘撕芏啵瑹o常子醉得站不起來。” “那天你走的很匆忙。”木葛生吐出一口酒氣,“我剛剛才想起來,那一日,我爹似乎也在城中?!?/br> “那是我和木司令第一次見面?!辈袷斤嬃艘豢诰?,“見面時,他在窗前站了很久。” 木葛生聞言一笑:“老頭子。” “我和木司令只見過一次面,之后往來多以電報書信為主,藥家提供藥材資源,木司令也在軍隊方面開了不少便利。水路航運,各地關卡,軍隊的支持很重要?!辈袷降溃骸澳舅玖钜恍臑閲?,雖只見過一面,風骨氣度,令人心折?!?/br> “選擇和軍隊合作,也是我反復斟酌后做出的決定,家中長老們也都商議過?!辈袷筋D了頓,“并非沖動之舉……有的話,你不要信?!?/br> “我爹的事,我知道的不多,老頭子雖然記性不怎么樣,該我知道的,他遲早會說?!蹦靖鹕趿丝跉?,“不過無論如何,我理應向你道一句謝。”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br> “也是?!蹦靖鹕α诵?,抱起酒壇,“那便敬你一壇吧?!?/br> 酒壇相撞,木葛生像想起什么似的道:“難怪。我在國外求學,四處輾轉,每到一地,第一封寄來的書信必然是你,我那時還以為你們商量好了順序,你說正事,老三寄錢,老二罵街?!?/br> “墨子和無常子是從先生那里拿的地址?!辈袷降溃骸跋壬駲C妙算,總是能知道你在哪里。” “他老人家才懶得算。”木葛生哂道:“是我天天點卯似的匯報行程,他老人家有時候難得想起我來,在老二信里添幾句囑咐,雞零狗碎的,有一搭沒一搭?!痹捯粢晦D,木葛生放下酒壇,“不過近日發(fā)生種種,我總覺得,師父仿佛已經(jīng)料到了我們經(jīng)歷的這一切?!?/br> 柴束薪聞言抬頭,“為何?” “那年我在莫斯科,師父在老二的信里叮囑了一句,風雪愈重,記得添衣御寒?!蹦靖鹕p聲道:“再之后的來信,就是師父去世的消息。” “收到信的那天,我穿著很厚的大衣,在河堤上走了很久。那件大衣是我之前特地找裁縫做的,一點都不冷,又仿佛冷透了?!?/br> 柴束薪沉默片刻,“先生有沒有給你留下什么東西?” “有?!蹦靖鹕c點頭,“但此間并非萬難絕境,我總覺得,還不到用的時候。”說著他又露出些苦笑,“話雖如此,此一戰(zhàn),我也并沒有多少勝算?!?/br> “抱歉,讓你在家中為難?!蹦靖鹕粗袷?,“我不算這一卦,實屬叛逆七家?;蛟S你信這個天命,但我并不想認命?!?/br> “你不必多慮。”柴束薪搖了搖頭,“我信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