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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你歇歇?!?/br> “好啦,師父哪有那么柔弱,你過來,叫師父瞧瞧。” 做件衣服對桑越來說并不累,他把云涅扯到自己腿前,讓他立正站好,從頭到腳打量了下,越看越滿意。 瞧瞧他家小徒弟,出落的越發(fā)俊俏了,就像一顆蓬勃生長的小松柏,蒙著料峭寒冬的清霜,清凌凌的惹人喜歡。 桑越捏住他臉蛋,說:“多笑笑就更好看了。” 云涅眨眨眼,緩緩露出一個淺淡又靦腆的笑容。 那笑容很干凈,很柔軟,沒有防備,像獨狼露出最脆弱的肚皮,像荊棘打開后的柔嫩野花。 桑越不禁愣了下,便也笑著把云涅攬入懷中,夸他:“真乖。” . 曲彧正在院里曬被子,忽然看到云涅走了過來。 云涅走近后,只說了一個字:看! 曲彧:“?” 看什么看。 云涅站在他面前,停了一會,緩緩轉身,又停了一會,再轉過來,眼神中露出一點期待。 曲彧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問:“你到底讓我看什么?” 他看完了,很認真地看,也沒看出云涅今天有哪里不一樣。 云涅說:“看衣服?!?/br> 曲彧不感興趣地掃了眼:“就是一個件普通衣服嘛,料子不錯,顏色也挺搭,還挺樸素,連個繡花都沒有?!?/br> 但云涅穿衣服一向如此,很少穿那些花里胡哨的,曲彧實在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 云涅嗯了聲,克制中帶著一些小驕傲,說:“師父給我做的?!?/br> 曲彧:“……” 云涅又轉了一圈,走了。 曲彧決定從今天起在門前立個牌子:云涅與狗不得入內! sao擾完曲彧,云涅跑去青茯山找三個師兄姐。 “云師弟怎么突然來了,是不是知道我們要去燙火鍋?” 云涅:“不是,我的衣服……” 二師兄話急,推著他就走:“衣服怕什么,弄臟了洗洗不就完了。” 云涅:“衣服是師父做的?!?/br> 二師兄:“……” 于是燙火鍋的時候,云涅用圍裙把自己包圍了。 之后跑去食堂打個晚飯,云涅:“師兄好?!?/br> 打飯師兄:“喲,師弟又來了,今天想吃點什么?” 云涅:“都可以,衣服是師父做的?!?/br> 打飯師兄:“???” 云涅:“我的衣服,是師父做的。” 打飯師兄:“……” 打完飯去百練堂,如法炮制地強行秀了一番。 回來再關心一下月華山其他神出鬼沒的師弟們的課業(yè),繼續(xù)秀。 云涅回洞府的時候,忽然生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想法:自己的朋友好像少了點。 意猶未盡。 那天過后,桑越又給云涅做了幾套衣服,春夏秋冬都有,冷了熱了都能穿。 此時桑越做衣服已經(jīng)做得很熟練了,走過春花爛漫的山澗時,他忽然覺得小涅穿的有些太寡淡。 于是他去天蠶山,暗搓搓學了一天繡花。 自此之后,云涅身上的衣服,總會多出一些或清雅秀氣、或活潑可愛的花紋來。 云涅很喜歡,喜歡衣服,更喜歡耐心為他細針密線做衣服的桑越。 他沒想到,師父能為自己做到這種地步。 提出請求的時候,其實,他只是想要一件衣服就夠了的。 只要是師父做的,無論美丑,他都會珍藏。 “師父,別做了?!?/br> 師父做了那么多件衣服,從不會不耐煩,云涅忽然有點心疼,有點懊惱自己貪心到這種地步。 不該累到師父的。 云涅捧住桑越的手,輕輕地揉。 可桑越并不覺得累,不如說,他忽然找到了新的樂趣。 以前都是用別人做的衣服配飾打扮徒弟,可現(xiàn)在,他開發(fā)出新技能,可以想給徒弟穿什么衣服就給他穿什么衣服了! 這一下,再也不用擔心沒有滿意的搭配了。 “沒事,師父不累?!?/br> 不僅不累,反倒興致正濃,桑越打量著云涅,忽然眉頭皺起:“不過小涅說得對,衣服已經(jīng)夠多,先不用做了?!?/br> 云涅松了口氣。 他想要師父親手做的衣服,可不代表他想要累到師父。 但桑越說:“該做褲子了!” 云涅:“……” 桑越:“來來,給我一條你的褲子,拆了做樣。” 不是自己親手做的褲子,不搭,怎么看怎么礙眼! 云涅臉微微發(fā)紅,又想阻止,又不知該怎么阻止,一猶豫,就被扒了褲子。 好吧,師父好像玩的挺開心。 便先不攔著,多給師父準備些茶點美酒,多給師父揉肩按摩吧。 后來桑越給云涅做了好幾條褲子,同樣春夏秋冬厚薄都有。 做完了褲子,桑越又盯上了褻衣褻褲,做完了里面穿的,他開始做襪子手套圍巾暖耳…… 某天云涅全副武裝,上上下下都穿著桑越親手做的衣物入睡,他恍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夢到過母親裁衣的內容了。 夢里,稀里糊涂的。 云涅聽到了一個酸溜溜的聲音:“呵呵,不就是衣服嗎,外物罷了,誰都能做,滿大街還都能買到呢,有什么了不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