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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涅就說:“我可以,回去。” 一定有原因,總之師父不會無緣無故地丟下他,云涅是這么想著的,就算師父現(xiàn)在不在也沒關(guān)系,他可以主動走回去。 這樣師父就不用來來回回受累了。 青茯看了他一會,終于松開手:“月華收了你這個徒弟,不虧。師侄,我送送你?!?/br> 云涅再遲鈍,也察覺到了,青茯有話想對自己說。 便點點頭,沒再拒絕。 他手里牽著靈鶴,跟青茯在山路上慢慢走著。 與桑越一起散步的時候,云涅總希望這段路再漫長一點,再寂靜一點。 與青茯一起散步的時候,云涅卻只想快點結(jié)束——滿腦子都想趕緊回去月華山。 雖然是這么想的,但云涅沒有表現(xiàn)出來,一如既往的沉悶罷了。 一直暗中觀察的青茯嘆一聲,忽然覺得世間萬物真是奇妙無比。 “自從你來了,月華君比以前有生機多了?!?/br> 走到一棵茂密而繁盛的桂花樹下時,青茯突然停下腳步開口了。 樹上的花不停往下掉,好像怎么掉都掉不完。 細小的桂花落到云涅肩膀和頭發(fā)上,香得好像一塊巨大的人形甜糕。 云涅不去管身上的桂花,靜靜看向青茯,等待他后面的話。 因為提及的是桑越,是他最在乎的人,所以忽然又不想很快結(jié)束這段路了。 青茯說,我之前的話,雖然有些夸張,但也是實話。 云涅:…… 什么話? 青茯便望向了月華山的方向,眼中的色彩暗沉下來。 “你師父月華君,近百年已經(jīng)很少出來走動了,更久以前他還不至于如此。幸虧有了你這個牽絆,才讓他重新像個活生生的人?!?/br> 云涅有些愣怔。 他怎么都沒料到,青茯仙君要對他說的是這種話。 因為在云涅面前的桑越,看起來很正常,溫柔、貼心、知情識趣,很有人情味兒。 云涅有些想象不到青茯仙君口中的桑越是什么樣子。 ……不。 也不是完全無法想象。 青茯的話好像一把扇子,輕輕扇去了遮眼的朦朧云霧,露出了一些他早就看到,卻始終沒有看透的真實。 有的時候,云涅也會在想,桑越為什么會在月下發(fā)呆一整晚呢。 那時候他眼中沒有七情六欲,空靈的好像下一秒就要隨月光一同羽化了。 在林間行走的時候,不經(jīng)意地回眸,會看到桑越悠悠地抬手,一抹陽光照的他瑩白如玉。 那時候他看著更溫暖一點,而這點溫暖,屬于整片森林,他身在其間。 還有的時候,桑越會離開洞府夜間獨行,他去哪了呢?他想要做什么? 還是什么都不想,只是這樣寂寥地感受著這片天地。 云涅終于明白了,在和三位師兄師姐們玩耍的時候,為什么自己總在走神發(fā)呆。 因為他想不到,他絞盡腦汁苦思冥想,也實在找不到應(yīng)該很明顯的答案——桑越喜歡什么? 因為他已經(jīng)意識到了,卻還不愿意承認。 桑越……好像并沒有什么特別喜歡的事物。 是書嗎,是酒嗎,是美麗的月光嗎?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一切都是薄而寡淡地對待著,偶有幾樣出現(xiàn)頻率較多的喜好,也是輕巧就能放下。 他沒有執(zhí)迷與偏愛。 如果一定要說的話,桑越現(xiàn)在最喜歡、最耗費心思的,就是云涅這個徒弟了。 “請師叔教我?!?/br> 云涅向后退一步,行大禮。 青茯看著他,抬手扶起。 這孩子看著木訥遲鈍了些,其實一點就通,如此甚好。 只是…… 青茯仙君說:“我不是要教你,我也教不了你什么。我只是想告訴你,無論如何,你對月華君是不一樣的,多陪陪他,多幫幫他,別叫他一個人孤單下去了?!?/br> 青茯仙君還說,能幫月華君的也只有你了。 心生疑慮,就自己去尋找答案,想做些什么,就自己去琢磨。 青茯無法提供幫助,因為他也不知道正確答案。他只是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在月華仙君斗轉(zhuǎn)星移自然運行的規(guī)律世界中,出現(xiàn)了云涅這樣一個有特殊影響的節(jié)點。 . 云涅被送回了月華山。 懷里抱著一個沾著新土的酒壇。 那是從青茯山桂花樹下挖出來的,挖的時候,青茯仙君告訴他,桑越以前也有一些喜好,譬如美酒。 云涅點點頭,心里想,這個我倒是猜到了。 但他沒猜到的是,青茯仙君又告訴他,桑越曾向他討過這壇酒,后來他對美酒沒那么執(zhí)著了,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今天桑越帶著云涅來青茯山。 桑越仍然沒想起來這回事,看著明顯與以往不同更鮮活的桑越,以及他那位直挺挺站著似乎什么都不在乎的小徒弟,青茯仙君反倒想了起來。 于是他就讓云涅把這壇酒帶了回來。 走入洞府的時候,桑越就聞到了云涅身上滿溢的桂花香。 他笑著現(xiàn)身,問他怎么不多和師兄們玩一會,這么早就回來了? 云涅抱著酒壇,看向桑越的眼神格外仔細:“想師父了?!?/br> 桑越一怔,走近,將他發(fā)上的碎桂花摘下來,揶揄地笑:“原來還是個小孩……酒是哪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