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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蕭楚玦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眼神微微一暗。話鋒一轉(zhuǎn),“時候不早了,還請師尊休息?!?/br> 戚晚回頭望著房中唯一的一張床,心里很是猶豫?!安蝗纭胰克!?/br> 他記得書房里是有床的。 “那里許久不曾使用,怕是不干凈,不能睡人了。”蕭楚玦淡定地胡說八道。 戚晚也知道蕭楚玦在胡說八道,又無法拆穿。因為這是在蕭楚玦的夢境里,他就算過去驗證,也只能看到一張不能睡的床。 于是他只能答應下來,同蕭楚玦一起躺在臥房的床上,蓋著同一床被子,甚至被趕去床里側(cè)的位置,有什么事都不好第一時間逃脫。 可是他拗不過蕭楚玦,也沒有修為在身,只能聽蕭楚玦擺布。 屋里唯一的燈火熄滅,整個房間里黑漆漆的,只有一點月色從窗戶外透進來。屋里燃著好聞的安眠香,沁人心脾。 可是戚晚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他到夢境里已經(jīng)有半天的時間了,可是依然找不到出去的辦法。夢境里似真似幻,他若是停留太久也會迷失自己。 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蕭楚玦的情感。蕭楚玦不過才十八歲,他說的喜歡怕不是一時沖動,因為他帶他離開了燕家所以才對他有所依戀。 戚晚翻了個身,蕭楚玦就躺在他身旁,只能看到一個黑糊糊的側(cè)影。 “師尊睡不著嗎?”蕭楚玦突然翻身,點亮了床頭的油燈,然后回身用胳膊撐在枕頭上,面對著戚晚道。 “是有一些?!逼萃硇闹新晕⒂行┚琛?/br> “那師尊給我念段話本可好?”蕭楚玦來了精神,從床下抽出一本薄薄的話本來。“以前常聽師尊念書,如今長大了卻再沒聽過了?!?/br> 戚晚聞言也想到了蕭楚玦十五六歲的時候,他曾給蕭楚玦和燕時念修煉秘籍。燕時是有些懶散,蕭楚玦是看不到只能聽他念。 念得唇焦口燥的時候,蕭楚玦會默默為他倒上一杯溫好的茶。 那段日子還歷歷在目,仿佛昨日剛剛經(jīng)歷一般。 “好?!逼萃睃c點頭,接過了話本,開始逐字逐句地念著。 昏黃的燈火照在他的臉上,顯得他溫柔又靜美。 話本里講的是書生在冬日的野地里遇見一只小狐貍。書生家貧,卻也心善的把小狐貍接到家中喂養(yǎng)。 后來小狐貍化作一個少年,每日陪書生讀書寫字。春天離開,冬日歸來,每一年都是如此,像是一個不必言明的約定。 不知道為什么,戚晚念到這里的時候便覺得口干舌燥,隱隱有熱意傳來,但是并不明顯。 蕭楚玦也似乎對他的狀態(tài)毫無所覺,只是認真的聽著。 后來書生考中秀才,又考中舉人,甚至需要進京趕考。 戚晚念著念著,額間起了一層薄汗,呼吸也不穩(wěn)定起來。 小狐貍知道書生要離開,便要與書生行周公之禮…… 看到周公之禮這四個字,戚晚的腦袋嗡得一聲,熱意一股腦兒得竄上來,望著蕭楚玦的眼神水意盈盈。 “師尊怎么了?”蕭楚玦湊過來,故意輕聲細語慢條斯理地問道。 “你……你在那香中……”戚晚指著香爐里緩緩升起的香云,無力地靠在床上。 “是啊,師尊?!笔挸i低聲悶笑了一下,在戚晚臉頰上親了一下。 “我怎么會輕易放棄……晚晚呢?!?/br> 戚晚望著近在咫尺的蕭楚玦,內(nèi)心卻十分反常地希望蕭楚玦離他再近一點。 …… 戚晚感覺自己的靈識蒙著一層水霧,他什么都看不清。他像是大海中的一葉孤舟,沒有任何支撐點,隨著海浪起起伏伏,完全用不上力氣。 他大約是發(fā)燒了,腦子昏昏沉沉的。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每一次睜眼都能看到蕭楚玦帶著薄汗的臉頰在他周圍晃動。 窗外好像到了白日,一會兒又到了晚上。戚晚不知道自己昏沉了多久,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日。 只知道自己的身體像是被拆解了好幾次,渾身酸痛難受。 等他意識再度清醒過來,他發(fā)現(xiàn)他躺在霽青峰自己臥房里,只是癱倒在地面上。 他渾身一丁點力氣都沒有,軟得不成樣子,身體也像夢境里一般,被蕭楚玦整整折騰三天三夜一樣不堪。 甚至于他的眼中淚意盈盈,身體仍有余感,隱隱約約的招惹著他。 戚晚勉強地扶著床沿站起來,由于渾身無力,還差點踉蹌一下摔倒在地面上。 他一低頭就看到蒙著眼睛的蕭楚玦安靜地躺在床上,與夢境中的別無二致,驚得他渾身一軟,又差點跪倒在床上。 既然他已經(jīng)從夢境里出來,想必蕭楚玦也很快會醒了。 戚晚半扶著墻走出了房間,燕時還守在門口,面色擔憂??吹綆熥鸪鰜磉B忙迎上去,急切又擔憂地問道:“師尊怎么樣?怎么……怎么臉色如此蒼白?!?/br> “無妨?!笨吹窖鄷r,戚晚心里安穩(wěn)了一些。 他在夢境里被某人折騰了三天三夜,除了吃飯睡覺一直在忙碌著,身上又沒有修為,怎么可能不會臉色蒼白身體虛弱。 “如今什么情況了?”戚晚顧不上身體連忙問道。 “您和師兄在內(nèi)室待了一天一夜,其他宗門的人沒能抓到魔尊蕭頌,只能回來難為青嵐山。眾人說蕭頌要搶奪蕭楚玦,定然是有什么問題,要求青嵐山把師兄交出來?!毖鄷r急急忙忙地回答,“現(xiàn)在掌門師伯盡量壓下了局面,可是其他宗門的高層還是不肯離開,一直要等師尊和師兄出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