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離婚這一說 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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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濕的空氣被風(fēng)吹散了,兩個人下意識靠近。林若冰說學(xué)校附近有網(wǎng)吧,進去湊合一晚得了。 他不同意。 她也不同意。 陸星臨想起那時,便覺得自己在她眼里應(yīng)當毫不成熟,以至于她拿自己無可奈何。但她又相當有原則。 他帶她去了網(wǎng)吧,在一間包廂里,兩人各自睡倒一邊。 很久很久以后,陸星臨才意識到,他和林若冰幾乎沒有在同一頻率過,但是愛過。 不否認,亦很惋惜。 --- 烤rou店光影晃動,rou片兒烤在烤盤上滋啦冒油的味道在抽油煙機的錯亂中溢出烤盤周遭,人聲鼎沸,燒酒杯碰撞,脫下西服工裝,大家笑得都很快樂。 “烤魷魚好不好吃?來一盤?” “不好吃的,一烤都縮了,不過你要想吃就點一份唄!” “喝酒喝酒,一會兒叫代駕?!?/br> 難得一見的放松時刻,平日里緊繃著表情的同事們一時之間真實又有趣。陸星臨坐在長桌一邊的角落,透過光影與熱息觀察林若冰的側(cè)影。 她坐的位置不算邊角,黑色西裝外套掛在包廂門口的衣架上,里面是一件白色襯衣,穿著圍裙,低馬尾扎在腦后,整個人安安靜靜,卻十分耀眼。 她在別人手里接過大麥茶水壺,動作緩慢地倒進銅杯,然后放到一邊,看著晃動光影的水,清酌慢飲。 身邊一同事不小心碰到了酒杯,酒水沾濕了她面前餐布。她不緊不慢地拿來餐巾紙遞給同事,表情沒半分不悅。 再過一會兒,她便起身去洗手間了。 陸星臨盯著她離開背影的方向,直到夏晨語的目光落在他這邊,他才漫不經(jīng)心地收起。 林若冰遲遲不回,他收起身前餐布,跟了出去。 其實昨天聽人說她已婚,別說什么心如止水,他回家后冷靜良久都無法釋懷。 陸星臨走到衛(wèi)生間門口,準備進去的時候,看到熟悉的身影立在走廊中,溫柔的聲音傳來:“我知道的,結(jié)了婚不住一起不好,我沒說不搬呀,我今晚和同事一起吃飯,去不了你那里的?!?/br> 那頭不知道說些什么,她無聲笑了笑,手指捏著手機放在耳邊,唇瓣翕動:“謝謝你,熊燃?!?/br> “嗯嗯,叫你老公,不叫你名字……” 陸星臨定住腳步,一動微動,直至面前那位漂亮的女人掛斷電話,面無表情地看向他。 林若冰不知道他何時過來,站了多久,只微微頷首,收起手機,抬腳離開,正要從他身邊經(jīng)過時,被人握住了手腕。 林若冰微嘆一口氣,掙脫了。 “你真的結(jié)婚了?!彼麊?。 林若冰說:“你不都聽到了嗎?” 陸星臨攥著手指愣了一會兒,想問她什么話問不出口,那些都不體面,而林若冰以前說過,說最不喜歡他的就是那份不成熟。 林若冰抿了抿唇。 和前任在一起共事,不得不說就是尷尬的。 兩個默不作聲的人,足以讓氣氛更加尷尬了,林若冰準備離開,卻聽到陸星臨一聲體面的“恭喜”。 但林若冰有一點兒不是那么開心,因為他的聲色和表情都是如此低沉。 她回復(fù)道:“希望你是真心的。” 林若冰對于自己和熊燃的婚姻目前為止沒有任何不滿,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兩人的確相識太短。 她沒有堅持到那頓飯的最后,熊燃給她打來電話,說跟別人在一塊兒特?zé)o聊,所以讓她發(fā)來定位,來接她。 夏晨語問她:“你老公來啦?”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她問這話時表情別有意味,聲調(diào)不大不小的,周遭一圈人都能聽見。 “你搞什么?”林若冰詫異地問她。 坐在她手下的夏晨語挑了挑眉,神采奕奕道:“我開心呀。” 林若冰表示稀奇。 她看過時間,已經(jīng)臨近九點。 熊燃的車就停在烤rou店門口,他等她的時候總是很安逸,甚至還會放平座椅,手機屏幕微弱的光映在他眼里,隔著車窗也只覺他愜意。 熊燃對林若冰的時間觀念表示佩服,才不過幾分鐘,她已然跨越幽深夜色坐進他車里,用溫柔歡快的語氣對他說:“你怎么這么閑?說來接我就接我?” 她眉眼帶笑,晃過來一絲不甚濃郁的辛辣烤rou味道。 熊燃“嘖”一聲,收起手機升起座椅,無可奈何道:“你這一身烤rou味兒?!?/br> 第29章 那天晚上, 熊燃是從楊炳南的場子里撤出來的,他被人打電話叫到那地方,是之前常去的那家酒吧。 他沒猜錯的話, 楊炳南還叫了靳繁川和陳糯作陪。 其實過去好幾天了,有些話該忘他都忘了。 但是熊燃什么都沒說, 坐在酒吧卡座里給自己要了杯水, 一言不發(fā)地拿著玻璃杯。他想起之前林若冰去的那家酒吧, 她那晚可真不一樣,化了淡妝, 漏腰的圓領(lǐng)衫,發(fā)絲垂在額角, 目光在酒精的作用下?lián)渌访噪x。 那一晚他有點兒生氣, 因為她和別的男人坐在一起。 頭頂五顏六色的燈球,光落在身上總帶點兒曖昧的視覺效果。勁歌熱舞派對, 人影錯動,視線恍惚, 酒氣里夾雜著煙氣一同涌入鼻腔。 他知道楊炳南在看他。 他的心思向來藏不住。 熊燃倚在靠背上, 等了半晌,沒等他行動。 于是擱下玻璃杯里裝著的水。 “撤了?!?/br> “欸——別呀燃哥!”靳繁川頭一個出聲阻攔。 陳糯跟著:“就是啊熊燃, 著急什么,好久沒見了?!?/br> 熊燃眼皮一抬,沖著陳糯:“不是才見?” 戶外烤rou, 越野環(huán)山。哪一個少了這一群崽子? 每次都是這幅德行。 熊燃起身走出門口時,楊炳南終于追出來, 叫了他名字。 熊燃停下腳步, 手插在兜里, 扭頭看他。 楊炳南斟酌著說:“你……還生氣???” 熊燃說:“這不等你呢么?” 楊炳南終于松了口氣, 上前幾步,笑出聲來:“我還以為你選你媳婦不選我。” 這話就過于煞筆了,熊燃滿帶嫌棄地皺了皺眉頭:“我就不樂意聽你說話?!?/br> “別別別?!睏畋馅s忙上前拉扯住他,在人來人往的酒吧門口也不避諱,直截了當?shù)?,“是我錯,燃哥你可別走,我這幾天沒去公司急死我了,你怎么也不管我呢!” 熊燃心說你自己心虛躲著我還好意思說,又哧他這段時間躲在家里,是養(yǎng)病還是下蛋呢? 熊燃樂意與他開玩笑,楊炳南就知道沒事了。而此刻夜已經(jīng)深,他想趁此機會索性都與熊燃說開,但人熊燃就沒當回事兒。 過去了就過去了,熊燃壓根兒不想回頭看,更不想和個唧唧歪歪的婦人一般同楊炳南在酒吧門口掰扯。 熊燃說:“明天正常來上班?!?/br> 楊炳南卻依舊執(zhí)迷不悟:“燃哥,我就說之前那話——話糙理不糙,我沒別的心思,我是為你好,但我后來想過了,我那樣揣測嫂子是不對的,我給你道歉,也給林若冰道歉——” “你是該給你嫂子道個歉?!?/br> 被熊燃打斷,楊炳南著實懵了一下。 他本來就是話趕話講到這里,所以并沒預(yù)料到熊燃這句。 楊炳南想了想,道:“那行,燃哥你說這歉我該怎么道?” 太假的話,熊燃不屑于說,看楊炳南那樣兒,就知道不點明了說他又要抖機靈。熊燃抬起手豎著食指指著他,點了點,說:“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婦兒,你看著辦。” --- 那天熊燃一反常態(tài),問林若冰要了個地址,一腳油門到底。 他甚至沒想過林若冰能早點兒出來,吃飽喝足不顧他溫飽,他都沒意見。 可熊燃沒想到她出來得那么快。 密閉車廂,一陣一陣的烤rou味兒,晃得他味蕾爆發(fā),胃液分泌過度,最后不得不承認道—— “聞得我都餓了?!?/br> “你沒吃飯?”林若冰微微瞪大了眼睛。 “沒呢?!毙苋紱_她一笑,“陪我吃點兒?” “回家吃還是在外面?”林若冰想說如果回家吃,那她就來做飯。 不過熊燃這會兒倒像是餓急了,湊過去使勁在她發(fā)間嗅了嗅,說了句要命,又道:“在外面吃,餓了?!?/br> 城市街道,霓虹閃爍,車窗開著條小縫兒,涼風(fēng)透著縫隙涌入,細細密密地拂在林若冰臉上,掀起她濃密長發(fā),香氣飄零。 熊燃開車帶她經(jīng)過靜南市高級中學(xué)。林若冰的高中并不在靜南市,而是在老家縣城。她那時便聽說靜南市高級中學(xué)面積龐大,有幾個校區(qū),只是一直沒機會來過。 如今一看,當真是氣派。 而且,時間將近晚十點,校門口燈火通明,穿著校服的學(xué)生或步行、或騎著山地車,有秩序地從里面出來,四散開來。 林若冰打開車窗,這樣能看得更清晰一些。涼風(fēng)拂在熊燃側(cè)臉,他扭過頭看了她一眼,只覺得她現(xiàn)在的模樣很乖。 小飯館就在靜南市高級中學(xué)的斜對面,車子在馬路盡頭掉頭,停在路邊。 老板站在燒烤攤前烤串兒,攤位前站了許多穿校服的學(xué)生,頭頂掛著熾亮的燈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