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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趕緊吃,吃完了各回各屋,別在這兒礙眼。”蒙真最后來了一句,飯桌上再沒言語,很快飯吃完大家各回各屋去了。 接下來一段時間,大家各忙各的,上學(xué)的上學(xué),營生的營生,三月芳菲落盡,很快就是樹綠蔭濃的夏日時節(jié)。 四月初五,正逢立夏。 微風(fēng),少云,陽光正正好。 上午時候,蒙真帶著蒙澈來到鄧博文家,本來蒙淵也鬧著要來的,但蒙真沒帶他,他在鄧博文家待的時間長,席間免不了觥籌交錯,小孩子好動,他怕照顧不過來,便把他留在了家里。 他們來的時候,正好鄧博文接親去了,是鄧博文的二弟接應(yīng)的他們。 蒙真與蒙澈由人引著來到宴客廳,二人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坐下,過了沒多久,鄧昭昭走上前來。 鄧昭昭是鄧博文的堂妹,鄧博文今日大婚,人理應(yīng)出現(xiàn)在這里,不只是她,鄧愚明的幾個老婆也都來了。 鄧昭昭叫了一聲“蒙伯伯”,而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蒙真也不傻,自是看得出她因何過來,忙說:“他沒來?!?/br> 鄧昭昭輕聲問:“可是有什么事耽擱了?” 蒙真道:“嗯,他最近這段時間在京城,很久沒在家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想來應(yīng)該是很忙?!?/br> 鄧昭昭立在蒙真身側(cè),抿了抿唇,也不知該說什么,微一欠身,便離開了。 待人走遠了,蒙澈問:“爹,這是我未來的嫂子?” 蒙真點了點頭,說“是”。 蒙澈只見過鄧昭昭一次,就是前年的這個時候,那日好像是鄧博文領(lǐng)著鄧昭昭來的他們家,他與鄧昭昭只照了個面,后來鄧昭昭再沒來過,兩年時間,他都快忘記這個嫂子長啥樣了。直到今日再見,已經(jīng)模糊的輪廓才又清晰起來。 “爹,嫂子好像不大高興?!泵沙赫f。 蒙真:“想來是想見你二哥沒見成,不高興吧?!?/br> 蒙澈:“這有什么,我二哥很快也要成親了,到時成了親,嫂子就是我們家的人了,有道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何必急于這一時呢?” 蒙真?zhèn)阮^看向他,眼里滿是贊許之色,不錯啊,小小年紀,竟對情理解深刻,可謂是穎悟絕倫。 父子二人在宴客廳坐了會兒,期間有人過來打招呼,蒙真簡單應(yīng)了幾句。 許是坐久了無聊,蒙澈說想出去轉(zhuǎn)轉(zhuǎn),蒙真擺擺手,要他自去。 蒙澈離開后不久,蒙真無所事事,干脆闔上眼默起經(jīng)文來。 “蒙……蒙伯伯?” 忽聽一聲喚,蒙真急忙睜開眼,一個年輕的公子出現(xiàn)在他面前。 蒙真看了半晌,終于看出這人是誰了。 此人正是他在青山書院讀書時候的同窗,許嘉興。 “許嘉興?”蒙真顯然有些驚訝,那年院試之后他入縣學(xué)讀書,此后再沒見過許嘉興,他掐指算了算,中間隔了竟有兩年半的時間。 許嘉興與以前大不一樣,個頭長高了不少,臉上稚氣盡脫,看著也成熟了。 許嘉興高興道:“是我,我看你半天無所反應(yīng),還以為你認不出我了?!?/br> 蒙真笑道:“確實差點沒認出。你現(xiàn)在如何了,在哪里讀書?” 許嘉興不好意思道:“還在青山書院,說來很是慚愧,院試考了兩次,一直沒考過,家里人對我期望頗高,我也不好退學(xué),就一直在青山書院熬著。正好今年又逢院考,我加把勁兒爭取這次考過,不然老是被家里人說,也怪是難受。” 院試三年兩考,分別在新學(xué)政上任的第一年和第二年。許嘉興已經(jīng)參加過兩次院試,第一次是和蒙真一起參加的,今年這是第三次考。 蒙真鼓勵道:“功夫不負有心人,付出總會有回報,多考幾次總能考過?!?/br> 許嘉興有被他的話激勵到,忙說:“謝謝蒙伯伯鼓勵,我會堅持下去,直到考上為止。嘉興也祝蒙伯伯在今年的鄉(xiāng)試中取得好成績,榮登桂榜。” 蒙真的情況,許嘉興聽鄧博文說過,去年鄉(xiāng)試中人不慎落榜,今年開了恩科,這是第二次考。 但不管怎樣,許嘉興都覺得蒙真已經(jīng)夠厲害的了,畢竟人年過半百,又是半路出家,第一次院考就考中秀才,實屬難得。 恰此時,外面有人一聲喊:“來了,新郎官迎親回來了?!?/br> 蒙真依舊坐在座位上尚未動作,許嘉興道:“博文迎親回來了,蒙伯伯,咱們出去看看?!?/br> 蒙真點點頭,這才從座位上起來。心想,蒙澈還在外面,正好出去找找。 第74章 蒙真與許嘉興從宴客廳出來, 許嘉興擠到隨行的同窗那里,蒙真則去找蒙澈。 蒙真在擁擠的人群中找到蒙澈時, 蒙澈正梗著脖子看新郎新娘子, 蒙真忙將人拉至自己身邊,緊緊握著他的手,生怕人給擠丟找不見了。 蒙澈被他握著手腕, 掙了半天掙不開,忍不住抱怨:“爹,您握我這么緊干嘛, 握疼我了?!?/br> 蒙真依舊沒松手, 說:“人太多, 我怕你被擠丟了。” 蒙澈額眉微蹙,顯然已有些不悅:“爹, 我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您怎么看顧我這么緊, 這是在人家里, 即便我被擠丟了,稍微打聽一下, 也能找到您身邊來。您快松開我,我手腕難受。” 蒙澈依舊在奮力掙脫,蒙真不知這孩子反抗怎這么厲害, 也便不再強求,一個松手,蒙澈的腕子如小泥鰍似的,從他手中溜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