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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見著真人,也不似傳聞中那么不堪,倒叫人心生好意,不覺生厭。 蒙真跟著笑了笑,沒說什么。 柳員外在這兒待了一盞茶的功夫,言說自己家里還有些事,不便久留,便起身走了。蒙真看了眼留在案桌上的請柬,仔細收起,抱著書本讀起書來。 直到用過晌午飯,蒙真也沒等到蒙鴻來,他沒在家歇晌,叫阿青駕了馬車往書院去了。 午后的書院,靜謐而安祥,偶有幾聲鳥語,為本就閑適的午后添了幾分明媚輕快。 蒙真坐在書院的小樹林里,閉目打坐的同時,一邊默背文章。阿青躺在他身側(cè),曬著舒服的太陽,很快就瞌睡過去。 陽光就這么暖暖照拂著,主仆二人一坐一臥,在陽光香草的浸潤下,度過了一個閑適安謐的午后。 漸漸地書院里響起了腳步聲,學(xué)生們陸續(xù)進入學(xué)里,蒙真睜開眼,在阿青身上拍了拍,起身背著書篋走掉了。 阿青坐起身子,揉揉眼睛,茫然看了一陣,想著自己又不讀書,不必跟著去,便又臥進草地里夢周公去了。 下午課依舊是做文章,蒙真在這方面已經(jīng)十分純熟,書寫起來并不覺費力。下午課罷,他并未在學(xué)里逗留,而是快速趕回家,然而蒙鴻仍舊未歸。 草草用罷晚飯,他坐在燈下一邊看書一邊等著,差不多到了亥時,蒙鴻搖搖晃晃跌撞進來,身上沾了一股子濃烈的酒氣。 蒙真趕緊起身扶住他,心下驚憂:“你這是喝了多少酒,把自己喝成這樣?!痹拕傉f完,蒙鴻“哇”的一聲吐在了地上。 蒙真忙叫人進來收拾干凈,而后扶著蒙鴻床沿邊坐著,看他臉蛋紅撲撲的,伸手一摸還很燙。 蒙鴻醉糊涂了,湊他爹跟前看了又看,瞇著眼傻笑道:“爹,你怎么兩個頭啊,晃的我頭疼。” 蒙真知他是醉酒眼花的緣故,并不做理會,蒙鴻頭暈的厲害,支坐不住,一個仰身,栽倒在床上。 嘴上卻說個不停:“我的爹,你從哪里來的啊,說實話,不要騙我,我有火眼金睛,你騙不過我?!?/br> 起初蒙真沒聽懂他這話何意,想著他醉酒胡言亂語,可轉(zhuǎn)念一想,他好似又明白了。他想起系統(tǒng)與他說的話,蒙鴻與他一樣,也是從別的世界而來,想不到這小子喝醉了還惦念著他的身份,突然就有心捉弄,說:“你爹我從天上來,將來還回天上去?!?/br> 蒙鴻哼哼哼笑了好幾下:“爹是神仙嗎,怎么飛天上去了。爹,我給你說,我從地上來,回不去了。呵呵,爹要去哪里,帶上我唄,我長得帥惹人愛,給爹還能長臉,呵呵……” 果然是醉糊涂了,說的話蒙真一句也聽不懂,蒙真推了推他,見他一動不動,心想,柳員外給的請?zhí)裢泶蟾攀撬筒怀隽?,但愿明早起來蒙鴻能轉(zhuǎn)清醒,不要耽誤了柳員外的壽辰才好。 “爹,你怎么了,怎么不理我了?!泵渗櫽珠_始胡言亂語,“爹,爹……” 他“爹爹爹”喊了好幾聲,蒙真才說:“你喝醉了,少說些吧,待會兒阿青給你端醒酒湯來,你喝了好好睡一覺,有什么話明天再說?!?/br> 蒙鴻掙扎著坐起,湊到他爹跟前,“我沒喝醉,他們都倒下了,就我一人還好好的。爹,你還沒說,你從哪里來,是干什么的,快說唄。” 蒙真推開他,說:“柳員外給你送了張請?zhí)?,邀你明日前去參加他的壽宴?!?/br> “柳員外,哪個柳員外?”蒙鴻瞇瞪著眼,看上去傻愣傻愣的,“他給我送請?zhí)鍪裁?,我又不認識他,莫非他看我錢財多貪我錢財,那可不行,錢是我辛辛苦苦掙來的,可不能給他?!?/br> “他要你給他做女婿?!泵烧婀室庹f。 蒙鴻又開始傻笑了:“呵呵,我就說嘛,無事不登三寶殿,原來是要我做他女婿,要我做女婿的多了去了,你兒子我是個搶手貨,我呢,要娶個漂亮的老婆,溫柔體貼,可不能像大嫂那樣,不然遭人笑話,呵呵……” 蒙真見他又開始胡言亂語,忙喚阿青端醒酒湯來,阿青應(yīng)了一聲,很快端著湯碗小跑過來。 蒙真接過湯碗,喂到蒙鴻嘴邊,“來,把這個喝了,好好睡上一覺,柳員外的事明天再說?!?/br> 蒙鴻倒還聽話,一碗湯水喝了個精光??墒呛认氯]多久,他“哇”的一聲又全給吐了。 蒙真看著地上的一灘污水,眉頭皺起,叫阿青來收拾干凈,蒙鴻則扯著他喋喋不休,“爹,我頭好疼,你快給我看看,怎么這么疼?!?/br> 蒙真拉他起來,說:“我送你到你屋里睡一覺,你頭就不疼了?!?/br> 蒙鴻一下子掙脫開,說:“我不去,我就睡在這里。”然后倒在床上,恁憑蒙真怎么勸說,他就是不動。 蒙真拿他沒辦法,只得依了他,給他脫了衣服鞋襪,蓋好被子,由他睡去。 只是蒙鴻睡著了也不安生,胡言亂語個不停,蒙真聽了半天也聽不明白他說的什么,便不再管他,自己找了個屋子也歇著去了。 翌日,蒙真天不亮就爬起了床,洗漱完后他進到自己屋里,見蒙鴻還在睡夢中,便又退了出來。 他將阿青叫到跟前,將昨日柳員外留的請?zhí)唤o他,“待會兒蒙鴻醒了,你將這個給他,說是柳員外今日壽辰,要他務(wù)必前去。” 阿青接過,問:“老爺呢,自己一人去學(xué)里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