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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真卻道:“我不是早就說了嗎,蒙鴻的婚事我不做主。你若想與他結(jié)親,直接去問他便是,何苦來扯著我來問東問西,問半天還問不出個(gè)所以。” “你你你……”鄧愚明指著他,咳咳兩聲,顯然又是被氣住,“我說你沒個(gè)當(dāng)?shù)臉幽氵€嘴犟不認(rèn),就你方才這話,你自己聽聽,這是一個(gè)當(dāng)?shù)脑撜f的話嗎。你真是……” 指著蒙真的手放下,恨鐵不成鋼:“若是以后蒙鴻娶不上媳婦,就怪你這個(gè)當(dāng)?shù)牟怀善?。?/br> 蒙真有些氣忿,舀了一勺湯往自己碗里,“你這話可就錯(cuò)了,他娶不上媳婦只能怪他自己沒本事,怎能怪我,我又沒攔著他不讓他娶。而且,就憑蒙鴻的模樣與家世,他不可能娶不上媳婦,只是他想不想而已,你說不是!” 鄧愚明“哼”一聲,沒個(gè)好臉色。 蒙真也便沒再多言,端過蒙澈跟前的碗盛了一碗湯,溫聲說:“澈兒來喝湯,這老鴨湯味道不錯(cuò)?!?/br> “謝謝爹!”蒙澈端起來喝了一口,“嗯,真好喝,爹也多喝些,天冷,喝了暖暖身子?!逼鹕硪惨o他爹舀湯,卻被蒙真制止住,“坐著喝你的湯,爹自己來就行?!?/br> 父子二人溫馨相處的畫面落進(jìn)鄧愚明眼里,鄧愚明心里酸酸的,碗往蒙真跟前一推,“我也要?!?/br> 蒙真才懶怠理他,拒絕道:“自己盛,我又不是你的爹。” “你……”也不知是不是人年齡大了容易來氣的緣故,鄧愚明“你”了半天,一口氣憋在胸口,最后化成一聲罵,“小老頭讀了幾天書,脾氣倒見長了,你不給我盛,我還不稀罕呢?!?/br> 從蒙真手里奪過湯勺,正準(zhǔn)備給自己盛一碗時(shí),隔壁桌上突然一嗓子喊:“大樹,這兒!” 這一聲喊叫過于洪亮,蒙真幾人不約而同扭頭看去。只見一個(gè)腦袋纏了幾圈紗布,拄著一根拐杖的青年男子走了過來,落座于隔壁桌上。 “坐這么一個(gè)旮旯位置,叫我好找。”男子一坐下就抱怨了一句。 “你就知足吧,這家店經(jīng)常人滿為患,有座的就不錯(cuò)了,你還做甚么挑剔。”等人的男子回他一句,面上已是十分的不悅。 隨后又是一嗓子喊:“小二,上菜!” 很快各色菜肴便端上桌來。 那個(gè)被喚作大樹的男子就著桌上的飯菜一頓狼吞虎咽,待吃的差不多了,才說:“余下的錢帶來了吧?!?/br> 男子道:“帶來了,不過我家主子說了,你辦事不利,沒能將人撞成重傷或撞死,余下的錢只給你一半。” “什么!”大樹急的瞪直了眼,筷子往桌上一摔,指著自己受傷的腿說,“我為了這點(diǎn)錢命差點(diǎn)沒了,你們竟然只給一半錢,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去官府把你們做的好事兜出來?!?/br> 說罷他還真就起身要走,男子趕緊將其拉住,“行了,你聲音小點(diǎn),生怕別人聽不見你嚷嚷?!?/br> 之后壓低聲音說,“我的意思是,先給你余下的一半,過幾天你再幫我做些活,我再把剩余的也給你?!?/br> “再幫你做活兒?你當(dāng)我三歲小孩呢!”大樹嗤之一聲,“怕是到時(shí)我命沒了,你余下的錢也給不了我?!?/br> 男子笑道:“瞎想什么呢你,正好過幾天莊上要開工了,到時(shí)你來給拉幾趟貨,余下的錢不就都給你結(jié)了嗎。” 大樹哼笑:“你倒是想的美,白占用我這具身體給你當(dāng)免費(fèi)勞力,你也不睜眼看看,我這條腿被撞成這樣,還能再給你當(dāng)牛使喚嗎。” 男子便又道:“只是暫時(shí)受了些傷,又不是廢了,養(yǎng)個(gè)幾天便能恢復(fù)完好……” “少在這兒廢話!”大樹打斷男子的話,“今天說什么也得把錢給齊,不然我就報(bào)官,將你們?nèi)绾沃\害蒙清兩口子一事全部倒給官老爺?!?/br> “噓……你小點(diǎn)聲……”男子一把扣住大樹的嘴巴,若不是這人非要來吃行香樓的飯菜,他說什么也不會來這種地方與人做交易。 人太多,私密話很容易給人聽了去,保不好會惹來災(zāi)禍。 這不就給蒙真這桌聽了去。 鄧愚明張直了眼:“老蒙,你家蒙清……” “噓……”蒙真使了個(gè)眼色,要他閉嘴。而后轉(zhuǎn)頭向蒙澈,“澈兒吃好沒,吃好了咱們回家去。” “吃好了爹。”蒙澈摸了摸鼓圓的肚子,起身與他爹一起往外走。 鄧愚明伸手在后面喊:“你們走那么急干嘛!”低頭看了看桌上的菜肴,還剩有好多,就這么丟下有些可惜,遂叫來小二打包,好帶回去給他家那只老狗吃。 從行香樓里出來,三人上了馬車,車廂里,鄧愚明說:“老蒙,前些時(shí)候聽說你家蒙清被馬車撞了,原說是一場意外,聽方才那人的口氣,倒成謀殺了。這可不得了哇,你們可得要去報(bào)官?!?/br> 蒙真眸色深沉道:“自是要去報(bào)官,讓蒙清自個(gè)兒去。” 到家后他在書房看了一下午書,太陽快落山的時(shí)候,蒙清和王昕雨從王秀才家回來了。 待一家人用過晚飯后,蒙真將蒙清叫到書房,就上午行香樓所聽之事一字不差的給他述了一遍。 蒙清聽后,眉毛始終不得舒展。大年初二在縣衙錄口供時(shí),他就有所疑慮,為何那輛馬車偏偏在他們經(jīng)過的時(shí)候出現(xiàn),偏偏就撞他們車上,駕車的人偏偏還醉得一塌糊涂。 這么多巧合重疊在一起,卻原來是有人早有預(yù)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