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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玄都咬牙切齒道:“是,如果不是你——” “如果不是我也會有別人?!绷钟鲂α艘宦暎骸八阅菞澬亲兂扇缃襁@模樣,是怪張道先?如果是,我可以接受這因果關(guān)系,如果不是,為什么要怪我?我是律師,幫人打官司而已,我有什么錯?” 吳玄都道:“你收了他的錢,你因為這起案子名聲大噪,年紀(jì)輕輕的就躋身南城律師界大佬的行列,你為什么沒有錯?” 林遇道:“律師打官司收錢,而好的官司是往上走的臺階,這有什么錯?弟弟,你可太天真了?!?/br> “你!” 顧南川知道林遇在口舌上絕對不會吃虧的,可是眼看吳玄都要發(fā)怒了,他本能的要護著林遇,有他在,誰也不能說林遇的不好。 “吳玄都,你這時候指責(zé)未免太過感情用事了,你了解前因后果了嗎?對你們道士來說,不確定的事情應(yīng)該不能隨意說出口吧?!?/br> 吳玄都死死的盯著顧南川,氣的把頭偏向一邊,眼眶有些發(fā)紅,他低喃道:“要是你愛的人被困在那里,你還會如此冷靜?” 車廂不大,吳玄都的低喃誰都聽得清,短暫的安靜之后,顧南川道:“如果是我,我不會讓他有被困的機會。” 不過要看在什么情況下,顧南川在心里補充道,在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他不希望自己過多在乎林遇的安全。 因為林遇需要去涉險需要去主動的解決問題,這樣子林遇最后拿到的福澤才會更多,他自私,他希望整個任務(wù)的福澤都?xì)w林遇拿才最好,當(dāng)然這是不可能的。 “吹吧,你以為你是誰?一個鬼而已?!眳切祭淅涞泥伊艘宦?,不再說話了。 車子一路向北駛?cè)?,在水墨林溪的大門口停了下來,一群人下了車,站在了荒草遍生、破敗不堪的爛尾樓大門前。此時天已經(jīng)黑透了,三月末的夜晚寒意依舊,四周陰森恐怖,偶爾能聽見冷風(fēng)吹過來帶動的響聲,在這過于寂靜的夜晚被無限放大,幾個鬼瞬間一哆嗦,除了顧南川和吳玄都。 “我cao,好冷啊,這里不會有鬼吧?!敝禧惾~躲在林遇和羅心弦的身后,只露出一個腦袋注視著四周的動靜。 “你就是鬼,你怕什么?”羅心弦沒好氣的說,但是其實他也有些害怕,這個地方真的比上一個任務(wù)地點要陰冷的多。 吳玄都一向嘴毒,他嫌棄般的看了一眼瑟瑟發(fā)抖的朱麗葉,諷刺道:“人怕鬼很正常,鬼怕鬼就說不過去了吧?還是你們本身膽子就小,死了也只能是個膽小鬼?” “你閉嘴,好好的一帥哥怎么就長了張嘴?”朱麗葉本來看見帥哥就走不動路了,可是吳玄都真的太討厭了,逮著什么都要諷刺兩句,就這樣的帥哥,估計也沒有人喜歡。 吳玄都仿佛才看到朱麗葉似的,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冷笑道:“追男人死的?渣女啊,哎我怎么覺得你好眼熟啊,是不是在哪見過你啊?!?/br> “關(guān)你屁事??!”朱麗葉氣了,她做鬼之后還是第一次被人氣到不行,立馬就祭出了縛魂器。 “渣女,縛魂器對我這個活人沒用的?!眳切嫉?。 “你倆能不能不要吵,這任務(wù)還沒開始呢,咱們就先內(nèi)訌了,還怎么解決問題?”林遇充當(dāng)和事老,因為他發(fā)現(xiàn)了,只要別人不是針對自己,顧南川是不會出聲了制止了,那么只能自己出面了。 吳玄都當(dāng)然不服林遇,但是礙于青林在,只好閉嘴,帶著一群鬼往里走去:“這里我來過幾次,你們跟著我,骨灰樓的八個方向打了鎖魂樁,布成了一個陣法,鬼能進(jìn)去但是出不來,靠近法陣就會被灼傷魂魄,嚴(yán)重的甚至?xí)觑w魄散,你們都是鬼,最好小心點?!?/br> “那就奇怪了,那些被鎮(zhèn)壓在骨灰樓的怨魂出不來,作不了祟,為什么還會有那么多人失蹤?”羅心弦不解的問道。 “他們已經(jīng)從骨灰樓里出來了,但是離不開鎖魂樁的范圍而已,他們的魂魄出不來,但是怨氣能,勾引著工地上的工人,以及不小心路過這里的隔壁小區(qū)的居民,甚至是不怕死來這里冒險的大學(xué)生?!眳切颊f道大學(xué)生的時候,語氣很重,明顯帶著怒氣。 “所以是之前鎮(zhèn)壓他們的東西沒有了,又或者鎮(zhèn)壓他們的人不在了?”林遇分析道。 吳玄都道:“暫時不清楚,但是據(jù)了解,每日都會來這里的張道先,突然有一天就不再出現(xiàn)了,緊接著就發(fā)生接二連三的人口失蹤案件,持續(xù)了有一年多了?!?/br> “那這里也就是最近才變成爛尾樓的?”朱麗葉環(huán)顧了四周,沒有完成的墻體在黑夜中看上去格外的冰冷瘆人,她不由自主的再次走到林遇身后,甚至不怕死的往青林那邊靠去。 “連續(xù)失蹤近二十個人,哪家開放商還敢繼續(xù)?這種地方,就算是蓋出來,估計都賣不出,只能自認(rèn)倒霉,及時止損了?!绷_心弦道。 吳玄都帶著他們拐向一棟樓后面,然后沿著后面兩棟樓之間的小道繼續(xù)往前。 “一年多都解決不了的問題,難怪定了五星,估計是超級難吧。”朱麗葉擔(dān)憂道。 “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壓根闖不進(jìn)去,怨氣太重,符篆、桃木劍所有的一切都用了,最后要不是我們吳家的法寶救了我一命,估計我也成了這里的怨魂之一了。”吳玄都即便一直是個驕傲的人,也不得不承認(rèn)那時候心有余驚,他繼續(xù)道:“后來我回家求到了爺爺面前,爺爺作為南城這片區(qū)域的道士,當(dāng)然會管的,可是沒想到連爺爺也束手無策,最后還害的爺爺受了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