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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喬拍了拍尾巴尖,回過頭繼續(xù)回到了剛才的問題:“是因為我信仰了光明神嗎?我……” 阿瑟有些慌張,抬頭看了一眼,又飛快地低下了頭,悶聲說:“……不是的。” 林喬的眼睛微微瞇起:“那是怎么了?” 話音落下。 房間里陷入了死寂。 阿瑟保持著沉默,只有唱片機(jī)里傳出斷斷續(xù)續(xù)的曲調(diào)。 不知道過了多久。 也許是一會兒,也許過了很長一段時間。 就在林喬等得不耐煩的時候,終于聽到了阿瑟的回答。 阿瑟說:“對不起?!?/br> 林喬沒想到是這么一個回答,愣住了:“怎么就對不起了?” 阿瑟的手指蜷縮了起來,緊緊地扣住了掌心,說起話來格外地別扭:“我不應(yīng)該扔下喬喬一個人?!?/br> 林喬:“還有?” 阿瑟:“我……不應(yīng)該懷疑喬喬的?!?/br> 林喬:? 原來問題出在這。 之前他還在想,阿瑟是不是不相信他的話。 現(xiàn)在看來,不是不相信,是太相信了。 以至于都把責(zé)任攬到了自己的身上,連見都不敢見他。 林喬有好氣又好笑:“阿瑟……” 阿瑟抬起了眼皮,乖乖地坐好,看起來就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小狗,等待著主人的審判。 林喬拉長了聲音:“好了——”他湊過去,“我又沒怪你?!?/br> 其實也怪不到阿瑟的身上。 之前他就是想找個甩鍋的人,沒想到阿瑟真的信了。 現(xiàn)在林喬不免心虛,想要快點把這一茬給揭過去。 “對了,之前那些光明騎士團(tuán)的人……” 阿瑟一想到那些討人厭的螻蟻,眼瞳就沉了下來:“他們,走不出深淵了?!?/br> 一直以來,深淵對外界都毫不設(shè)防。 主要是深淵的主人一直都在沉睡中,對外界發(fā)生的一切都不在意。還有就是,深淵里到處都是黑暗生物,沒有人想要來這里驗證自己的命到底硬不硬。 本來深淵就危險重重,再加上現(xiàn)在阿瑟的“特別關(guān)照”,這些人注定要埋葬在深淵的黑暗中了。 但林喬卻不這么認(rèn)為。 在這種情況下,一般人是離開不了深淵。 但……光明騎士團(tuán)里有個不是一般人的——安迪。 安迪身為主角,有主角光環(huán)在身上,總不可能這么輕易地就死掉。 林喬思來想去,還是不放心:“這里能看見深淵里發(fā)生的事情嗎?” 阿瑟點了點頭。 林喬:“讓我看看?!?/br> 阿瑟的眼珠緩緩轉(zhuǎn)動。 尾巴揚了起來,在半空中畫了一個圈。 黑色的霧氣蔓延。 圓圈中,一道景象緩緩浮現(xiàn)。 一隊人馬行走在深淵中。 他們的身穿著秘銀鎧甲,身上散發(fā)著瑩潤的光芒,在夜幕下,就猶如明燈一般顯眼。 遠(yuǎn)處黑暗中,無數(shù)道身影蠕動,睜開了一雙雙窺視著的猩紅眼眸。 林喬一眼就看見了站在隊伍前列的安迪。 他們經(jīng)歷了一場大戰(zhàn),安迪身上的鎧甲出現(xiàn)了一道道裂縫,那張英俊的臉龐上沾染了血污也來不及拭去。 隔著一道水鏡。 安迪似乎察覺到了暗中的窺視,轉(zhuǎn)過頭,對上了林喬的目光。 林喬的眼睫一顫。 他聽見耳邊傳來了一道聲音:“喬喬,你很在意這個人。” 用的是陳述的語氣。 阿瑟的面容平靜。 但在平靜之下,隱藏著卻是洶涌的風(fēng)暴。 喬喬……是祂的。 沒有人能夠把喬喬搶走。 不管阿瑟看起來如何的乖巧,本質(zhì)上還是那個自私偏執(zhí)的神明。 既然喬喬回來了,那不管怎么樣,祂都不可能再次放手。 林喬感覺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后頸有些涼。他伸手摸了一下,回過頭,承認(rèn)了:“我是很關(guān)注他?!?/br> 阿瑟的眼瞳縮緊了起來,語氣格外地冷靜:“喬喬,喜歡他?” 沒關(guān)系。 就算喬喬喜歡上別人也沒有關(guān)系。 不是喬喬的錯。 只要讓那個討厭的人消失就好了。 這么想著,阿瑟看起來越發(fā)的乖巧。 林喬聽到這個問題,想也沒想就否認(rèn)了:“喜歡他?怎么可能?!彼J(rèn)真而鄭重地說,“我只喜歡阿瑟?!?/br> 阿瑟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以來,遇到的第一個人。 其實是他對阿瑟有雛鳥情節(jié)。 一直以來,是他離不開阿瑟。 阿瑟的眼睛微微一亮,臉上看不出什么,但那條尾巴早就已經(jīng)興奮地在地上打起了滾。 尾巴扭來扭去,差點又把自己打成了一個死結(jié)。 林喬解釋:“我關(guān)注他,是因為……”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實情,“因為,他是光明圣子?!?/br> 阿瑟的目光一閃。 光明圣子。 好像在哪里聽說過。 祂的思緒一轉(zhuǎn),在神明的記憶宮殿里尋找著。 沒費多少力氣,就找到了那一段記憶。 那也是在深淵中。 祂與黑發(fā)少年穿過了漆黑的夜。 黑發(fā)少年緊緊地握住了祂的手,神情篤定,柔聲安慰道:“你別怕,等我們離開深淵,找到光明圣子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