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頁
在他看來,喬喬既然能接受他是惡魔,自然也能接受他是深淵之主這件事。 之前是沒機(jī)會說,現(xiàn)在既然知識之神戳破了他的身份,自然就承認(rèn)了下來。 可沒想到林喬的反應(yīng)超出了以外。 “什、什么?”他結(jié)結(jié)巴巴,“你是深淵之主的一部分,還能帶分-身的?” 阿瑟:“能。” 林喬:“……?” 他之前還在慶幸,能從深淵之主的手下活下來,還離開了深淵。 結(jié)果好家伙,原來他根本沒有逃出深淵之主的掌控。 他有種被欺騙的感覺。 想到遇到阿瑟后的一舉一動,林喬的臉皮一陣陣的發(fā)燙:“你、你之前為什么不說?” 阿瑟:“你沒問?!?/br> 林喬說不出話來了。 阿瑟靜靜地等待著。 就在無人說話的寂靜中,一片雪花慢悠悠地飄落,落在了林喬的眉心上。 他的皮膚比雪還要白,就更顯得雪花刺眼。 阿瑟伸出手,想要擦拭去那片礙眼的雪花。 林喬回過神來,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避了開來。 阿瑟的手就停留在了半空中,指尖輕輕一顫。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地垂下了手:“喬喬,你在怕我?!?/br> 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林喬:“沒、沒有?!彼忉?,“我沒有怕你,我只是……” 只是有點(diǎn)不能接受。 在他心里,深淵之主是反派,是可怕的存在。只要一個(gè)念頭,就可以奪取無數(shù)的生命。 就連神明都畏懼祂。 而阿瑟,雖然是一個(gè)惡魔,但卻什么不懂,像是剛降臨世間的雛鳥,讓人想要保護(hù)。 這兩個(gè),明明是截然相反的存在。 怎么可能是一個(gè)人呢? 林喬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 他想要跳過這個(gè)話題,于是說:“阿瑟,我好冷,能不能先找個(gè)避風(fēng)的地方……” 不是裝得,他確實(shí)是冷極了。 知識殿堂的圣子裝好看是好看,就是不抗寒,薄薄的一層,走動間都透著風(fēng)。 一路走下來,林喬早就被凍得瑟瑟發(fā)抖了。 阿瑟的目光一轉(zhuǎn),似乎是在審視著林喬,過了片刻,他再次抬起手,說:“喬喬,過來?!?/br> 林喬緊張地攥緊了手。 阿瑟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不知道是他屢次消失的緣故,還是因?yàn)橹R之神刺激的原因,他徹底撕下了平日的偽裝,暴露了真實(shí)的面孔。 深淵遍布著死亡、詛咒與痛苦,在這樣的地方生存下來的,怎么可能會有天真懵懂的人? 阿瑟是惡魔。 比狼還要兇狠,比蛇還要?dú)埲獭?/br> 一旦盯上了獵物,無論如何都不會松口。 而現(xiàn)在,林喬就是被盯上的獵物。 林喬感覺到了危險(xiǎn)。 他舔了舔干澀的唇角,一步一步,朝著阿瑟走了過去。 最終,來到了阿瑟的懷里。 他像是往常一般,抱怨:“阿瑟,你身上怎么這么冰?!?/br> 比雪還要冰。 他心念一動,仰起了臉,靠了過去:“你看,我都要被凍壞了?!?/br> 阿瑟伸出了手,輕輕貼上了林喬的臉頰。 惡魔本來就是冷血動物,就算是在冰天雪地里,也依舊感覺不到冷。 而喬喬不一樣。 喬喬是溫軟的,帶著清甜的方向,就算是在這里凍了這么久,對于阿瑟來說,那溫度也足夠稱得上是熾熱。 阿瑟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那柔軟白皙的臉頰,帶著林喬往樹林深處走。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竟然又回到了一開始的木屋。 推門進(jìn)去。 柴火在壁爐里噼里啪啦地燃燒著,散發(fā)著橘色的暖光。 林喬抖落了肩膀上的雪,來到了壁爐旁邊。 上面架著的板栗早就已經(jīng)烤熟,殼上開了一道狹長的口子,可以瞧見里面軟糯的果rou。 林喬毫不客氣地拿了下來,板栗guntang,燙得手掌發(fā)紅。 他不停地吹著氣,將板栗在兩只手間來回倒轉(zhuǎn)。 但溫度不是一下子就能降下去的。 就在林喬想著要不要找個(gè)地方放一下的時(shí)候,一只手從旁伸了過來,取走了板栗。 阿瑟像是感覺不到燙,兩只手指輕輕一捏,“咔嚓”一聲,板栗殼裂了開來,果rou滾了出來。 他默默地遞到了林喬的面前。 林喬眨了眨眼睛,沒有去接。 阿瑟干脆把板栗抵到了林喬的唇邊。 林喬下意識地張開了口,唇齒間頓時(shí)感受到了軟糯的香氣。 這邊還沒吃完,阿瑟又一個(gè)個(gè)地拿起了板栗,把殼撥開,擺放在了林喬的面前。 要是以前,林喬肯定覺得這種舉動很正常,說不定他還要笑著喂阿瑟一個(gè)。 可現(xiàn)在,怎么看怎么覺得奇怪。 這可是深淵之主誒。 給他剝板栗,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林喬咽了一下,拿起了一枚剝了殼的板栗。 板栗壓在手心,帶來一陣余溫。 他試探著開口:“你離開深淵這么久,沒有關(guān)系嗎?” 阿瑟靜靜地坐在了壁爐邊上,火光跳躍,映照在側(cè)臉上,更顯得輪廓分明。 他說:“沒關(guān)系,本體還在深淵里,我只是祂的一部分意識?!?/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