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
村民們很快就被煽動了起來,他們?nèi)呵榧^,迫不及待地想要將那位紅舞鞋女巫送上十字架,再處以火刑。 似乎只要這樣做了,就可以阻止瘟疫舞蹈的傳播,結(jié)束這一場該死的噩夢。 教堂里鬧哄哄的。 光明神像立在高處,散發(fā)著溫和慈悲的光輝,靜靜地看著這一場鬧劇。 有人跑去了地窖,把那位紅舞鞋女巫帶到了教堂。 那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她穿著一條亞麻色的長裙,裙擺被撕得破破爛爛,可以看見底下是一雙漂亮的紅舞鞋。 她臉色蒼白,奄奄一息,被人粗魯?shù)赝现直?,?qiáng)行拽到了眾人的面前。 可憐的女孩還在拼命地辯解:“我不是女巫,你們抓錯人了,我不是……” 但她的解釋是那么的無力,甚至沒有人理會她。 女孩似乎知道,接下來等待著她的命運(yùn)是什么。 她伸長著脖子,看向了林喬,無聲地祈求著。 ——求求您,救救我。 林喬對上了女孩的眼睛,下意識地走上前去,想要阻止這一切。 只是還沒有付諸于行動,就聽見耳邊傳來了尤里的聲音:“喬,你是要救她嗎?” 林喬腳步一頓,反問:“為什么不?” 尤里輕松地說:“嗯……他們不會聽你的話的?!?/br> 現(xiàn)在村民們都已經(jīng)陷入了瘋狂的狀態(tài)中。 連日來在村子里傳播著的瘟疫舞蹈、莫名其妙發(fā)作的病癥、跳舞死去地人……這些事情就像是厚重的烏云,壓在了所有人的頭頂,讓人喘不過氣來。 他們必須要有一個發(fā)泄的借口。 就算不是這個女孩,也會有下一個人來成為“女巫”。 尤里友好地提醒:“喬,我們來這里只是為了調(diào)查瘟疫舞蹈的事情,沒必要招惹上別的麻煩?!?/br> 他用詠嘆調(diào)感嘆著,“喬喬,善良是一種美好的品德,就如同金子一般珍貴,能讓你的靈魂變得甜美芬芳。但是,不是所有人都能欣賞這種美德。” 林喬突然覺得有些喘不上氣來,伸手拉了一下領(lǐng)口,平靜地說:“不,我并不善良?!?/br> 尤里有些不解:“嗯?” 林喬語速飛快,像是要掩飾著什么:“我只是在做一件任何遵紀(jì)守法的公民都會做的事?!?/br> 尤里沒有聽懂這拗口的話:“什么意思?” 林喬已經(jīng)大步走了出去,筆直地站在了村民的面前:“等一下!” 領(lǐng)頭的鐵匠身材高壯,手臂上的肌rou鼓鼓囊囊的。在他的面前,林喬瘦弱得像是一只稚嫩的小羔羊。 但林喬并沒有因此而退縮。 他仰頭望著鐵匠,肯定地說:“我認(rèn)為,這位女士并不是紅舞鞋女巫?!?/br> 那些村民已經(jīng)昏了頭失去了理智,根本聽不進(jìn)別人說的話,嚷嚷了起來:“她就是邪惡的女巫!” “她傳播了瘟疫,詛咒了村子里的所有人?!?/br> “送她上絞刑架,再用火燒她!” 因?yàn)樾叛錾耢蟮木壒剩@個世界的人們一直在研究劍與魔法,從而忽視了科學(xué)和文明。 所以,他們破案基本靠猜,遇到不能理解的事情,就會把鍋推給女巫。 林喬努力地解釋:“就算是殺了她,瘟疫舞蹈也不會停下來的?!?/br> 在說完這話后,人群中安靜了下來。 林喬:有用? 不過這安靜只維持了一瞬間,隨后又響起了一個聲音:“一定是她還有別的同伙!” 這個說法立刻得到了其他人的贊同:“對,把和她交好的、說過話的、住在她家附近的女人全部都抓起來!” “那個老寡婦不愿意嫁人,一定是女巫。” “瑪麗家里這么有錢,肯定是用巫術(shù)變出來的金子!” “還有……” 林喬無語了。 這什么強(qiáng)盜邏輯? 他終于明白,和這些人是講不了道理的。 要用魔法打敗魔法。 于是林喬失去了耐心,直接伸手拿過了尤里手中的羊皮紙。 他展開了羊皮紙擋在前面,嚴(yán)肅地說:“我們接受了委托來調(diào)查瘟疫舞蹈的事件,你們——都給我安靜!” 在冒險者協(xié)會、光明圣庭、卡利斯家族三重金光閃閃的徽章下,那些村民們終于被唬住了。 林喬喘了一口氣,命令:“先把那個女孩放開?!?/br> 村民們聽話了,但又沒有完全聽話,猶豫著不肯松手。 林喬說:“等我們調(diào)查清楚瘟疫舞蹈的來源,如果真的是女巫做的,你們再把她抓起來也不遲?!?/br> 村民們對視了一眼,最終推舉出了鐵匠,讓他來做決定。 鐵匠說:“已經(jīng)有半個村子的人被感染了瘟疫舞蹈,不能再拖下去了?!?/br> 這是拒絕的意思了。 林喬咬牙,給出了承諾:“三天,給我們?nèi)鞎r間?!?/br> 鐵匠還是不肯松口。 有人竊竊私語:“他為什么要幫女巫說話?” “該不會是一伙的吧?” “他長著黑頭發(fā)黑眼睛,是不詳?shù)恼髡祝话阉菜蜕辖g刑架……” 林喬聽到了他們的交談:“……” 這些人沒有一點(diǎn)法律意識,全是法外狂徒是嗎? 還動不動就把人吊上絞刑架,是不是在絞刑架上買了個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