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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時候,退縮就等于死。 林喬不害怕那些血rou模糊的臉,直直對了上去。 他冷靜的分析。 右側的剝皮活尸比較少,可以拿著剝皮小刀從那里沖出去,然后再用走廊上的裝飾阻止它們的腳步,趁機去三樓找到阿瑟…… 就算到了這個時候,他都沒有忘記阿瑟。 是他將阿瑟從深淵里帶出來的,自然肩負了一定的責任。他要保護阿瑟,更要讓阿瑟知道,世界上并非只有陰森恐怖的深淵,最重要的是,不要再信奉邪-神了! 就在林喬決定孤注一擲的時候,面前的一具剝皮活尸突然“嘎嘣”一下,直直往后仰去。 前面的活尸撞到了后面的活尸,接連倒了下去。 就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個碰一個,剝皮活尸們噼里啪啦地倒在了地上,抽搐了一下,直接失去了氣息。 林喬:“……” 他還沒動手,怎么就全倒下了? 不過現(xiàn)在不是探究地時候,他直接一個箭步?jīng)_了出去,逃離了活尸的所在地。 剛逃出這條走廊,拐過前方一個拐角,他就在另一頭撞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阿瑟……”林喬愣了一下,趕緊抓過阿瑟,關切地問,“你怎么在這里?你沒事吧?” 阿瑟的狀態(tài)有些不對,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林喬:“找你?!?/br> 林喬還以為是阿瑟被嚇傻了,上下打量了一眼,確定他沒有受傷后,才松了一口氣:“先別說了,我們趕緊離開這里……” 他生怕那些剝皮活尸活了又死、死了又活,直接拽著阿瑟往外面走。 阿瑟本來還想說什么,這么一下被打斷了,只能注視著少年的背影。 他被欺騙了。 明明是深淵的祭品,卻偏偏心向著光明。 就算面對著死亡的威脅,寧愿尋求光明神的幫助,也不愿意向深淵發(fā)出一聲禱告。 面對這樣的行為,阿瑟理應感到憤怒。 如果是別的信徒敢這么做,阿瑟會將那個無知、愚昧的人拖入深淵。讓他為火焰亞魔的盤中餐,將尸骨留給鬣狗啃噬,就算是靈魂也會被幽靈冤魂撕碎。 但如果是喬喬的話……阿瑟想到那樣的畫面,竟然忍不住猶豫了起來。 深淵里有很多怪物。 丑陋的火焰亞魔,腐爛腥臭的食尸鬼,尖嘯著的鷹身女妖……那些都是從冰冷黑暗中誕生的生物。 沒有溫度,沒有理智。 但喬喬是不一樣的。 喬喬不畏懼他,會放開禁錮著他的鎖鏈,會用柔軟的手撫摸著他的腦袋,還會用好聽清脆的嗓音關心著他。 甚至還會“保護”他。 從誕生伊始,阿瑟只會被畏懼、害怕,就算是那些神明也一樣不敢靠近深淵。 深淵一直都是冰冷孤寂的,被永恒黑暗籠罩著,這里被神明詛咒,留下的只有殺戮、絕望與死亡。 直到喬喬來了,才出現(xiàn)了不一樣的色彩。 喬喬…… 林喬似有所感,回過頭,因為跑了太久,聲音有些沙啞:“怎么了,又被嚇傻了?” 他伸出手,就要去碰阿瑟的額頭。 林喬衣衫狼藉、狼狽不堪,可一雙眼睛卻是明亮動人的。他認真地看著,清澈的眼瞳里倒映出了阿瑟的模樣——好像這就是他的全世界。 阿瑟感覺到額頭上柔軟的觸碰,突然xiele氣。 算了…… 他可以再給喬喬一次機會——這是來自神明的眷顧與仁慈。 阿瑟做出了一個違背深淵的決定,心頭一松,悄無聲息地勾了一下林喬的手指。 林喬松了一口氣,反手握緊了阿瑟的手,語氣輕快:“走啦?!?/br> …… 林喬來到了門口,用伯爵夫人閨閣里找出的鑰匙來開門。 黃銅鑰匙插-入鎖孔中,用力一轉。 咔嚓—— 鎖芯轉動,鏈條解開,沉重的鎖摔落在了地上。 林喬雙手用力,緩緩推開了大門。 一縷光從門縫中照了進來。 不知道什么時候,外面的雨已經(jīng)停了。 大雨過后就是晴天朗朗。 迎面吹來的風濕潤清爽,夾雜著泥土的氣息。 林喬來到樹林間的小道上,深吸了一口氣。再回過頭看去,城堡豎立在陰影中,恢復了原來陰森破舊的模樣。 墻紙陳舊,角落里堆積著一個個骷髏頭;地板豁開了一個口子,底下聚集了一群紅眼的老鼠;被剝了皮的尸體橫七豎八的倒在了地上,散發(fā)著腐爛的氣息…… 商人們一覺睡醒,被眼前看到的這一幕驚嚇到了,全都逃出了出來,一個個惶惶不安。 “光明神在上,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伯爵夫人在哪里?我需要一個解釋!” “該死的,我昨天晚上被人砸暈了,有人告訴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嗎?” 在一片鬧哄哄的聲響中,商人們終于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這里從來沒有高貴富有的伯爵夫人,只有殘忍的剝皮女巫。剝皮女巫用巫術將他們騙過來,想要剝下他們的皮,來維持青春。 商人們死里逃生,一身冷汗。 他們不想再這里停留,迫不及待地帶著貨物離開,沒過多久,城堡附近就看不見人影了。 林喬留在了最后,沒急著走——主要是他兩眼一抹黑,都不知道該去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