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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xiàn)在,祂竟然被祭品嫌棄了。 以往那些送上祭壇的祭品,無一不是誠惶誠恐地禱告著,不敢有一點不敬畏之心。 祂還是頭一回遇到這么敷衍的祭品。 連裝都不愿意裝一下,人還在祭壇上,就一心想著信奉別的神明。 好,實在是好極了。 原本祂并不想要收下上貢的祭品,可現(xiàn)在聽到少年的心聲,突然改變了主意。 祂倒是要看看,這個祭品到底有多么的……膽大包天。 …… 林喬站在祭壇上,感受到一股陰冷的視線從身上掃過。 他下意識地打了個顫,還沒緩過神來,就見到四周的黑袍信徒全都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他們滿臉狂熱,振臂高呼:“愿深淵之主降臨——” 林喬:? 怎么突然發(fā)病了? 他意識到了什么,緩緩地低下了頭。 祭壇上光芒流轉(zhuǎn),一圈又一圈的符文亮起,不祥的血色直沖上天際。 林喬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跑。 可是他動了逃跑的心思,半空中就裂開了一道狹長的縫隙,其中黑霧翻涌,充滿著不詳與死亡的陰冷。 下一秒,林喬一腳踏空,掉入了無盡的黑暗中。 呼嘯的風(fēng)圍繞在身側(cè),失重的感覺撲面而來。 他在不停地墜落、墜落。 ……直至深淵為止。 在失去意識前的那一刻,他還聽到耳邊環(huán)繞著頌詞。 “深淵之主垂憐……” 如果林喬能說話的話,他一定會爆粗口:草,上大當(dāng)了! …… 等到再次睜開眼睛,林喬已經(jīng)來到了一個陌生而詭異的地方。 這是一座冰冷孤寂的城堡。 林喬所在的房間簡陋,用一塊塊石頭堆砌而成。 沒有點燈,只有一扇又高又窄的窗戶。 林喬赤腳站在地上,被凍得嘴唇發(fā)白。他湊到窗前,踮起腳尖努力向外看。 一輪血月高高懸掛在半空。 更遠(yuǎn)處,山坡連綿不絕,隱隱可以看見幽魂般的身影在四處游蕩,還時不時地傳來詭異的嚎叫聲。 這里是深淵,也是被眾神遺棄之地。 林喬無語了:我光知道我運氣不好,哪知道我能這么倒霉? 剛一穿書,還沒搞清楚情況,就直接被當(dāng)做祭品送給深淵之主了。 林喬瞅了一眼自己的細(xì)胳膊細(xì)腿,神情微妙了起來。就他這樣的,估計都只能當(dāng)深淵之主的一盤小點心,連牙縫都不夠塞的。 林喬:能不能搶救一下??? 好像……搶救不了了。 在原著里,深淵是一張大后期的地圖。 那時候的主角已經(jīng)當(dāng)上了光明圣子,沐浴了光明神的恩澤。他左手拿著黎明之弓、右手揣著神圣之劍,就這樣裝備buff都拉滿了,才勉強戰(zhàn)勝了深淵之主。 而現(xiàn)在他連主角的面都沒見到,更不清楚主角什么時候會來深淵。 萬一主角來了,他都已經(jīng)入土為安了怎么辦? 林喬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自強。 他在石室里轉(zhuǎn)了一圈,借著窗外猩紅的月色,找到了一扇通往走廊的門。只是還還沒推開,就先聽見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有人來了。 林喬沉住氣,心想:該不會是深淵之主來吃刺身自助了吧? …… 空氣焦灼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林喬屏住了呼吸,悄悄地湊到了門縫前,往外看去。 走廊幽深狹長,一眼看不見底。 在燭光下,一道身影拉長,走得搖搖晃晃的。 他……或者說是它。它足足有三米多高,皮膚赤紅,肩膀高高隆起,都快頂?shù)教旎ò迳狭恕?/br> 可能是因為深淵沒有白天,晚上視線不好也看不清別人長什么樣,所以它就開始放飛自我,五官朝著奇形怪狀的方向自由生長。其中最為突出的還是那一口獠牙和額頭上被火焰灼燒過的痕跡。 林喬端詳了片刻,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不夠丑,應(yīng)該不是深淵之主。 好消息:不是深淵之主。 壞消息:來的是深淵里的火焰亞魔,備注——人類也在它們的食譜上。 感謝原著完整的世界觀,作者給所有的種族都安排了具體設(shè)定,這才能讓林喬一眼就認(rèn)出來這是個什么東西。 他仔細(xì)回想——火焰亞魔從火焰中誕生,狂躁低智,好食人rou。弱點是在腳踝。 有了弱點,似乎就沒這么嚇人了……個鬼??! 火焰亞魔高達(dá)兩米八,就算有弱點,估計一只手就能拽著他在天上轉(zhuǎn)摩天輪了。 這么想著,林喬突然發(fā)現(xiàn)火焰亞魔的手中拎著什么東西,掛在地上,與地板摩擦發(fā)出了一道令人牙疼的聲響。 他定睛一看。 火焰亞魔的手中拖著的是……一具尸體。 尸體不知道死去多久了,渾身浮腫,身上布滿了牙印,半個肚子都被掏空了。走動的過程中,拖在地上留下一條蜿蜒腥臭的痕跡。 林喬想要作嘔,但他死死地掐住了手臂的嫩rou,盡量不發(fā)出一點聲音——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那具尸體就是他的下場。 隔著一面石墻。 林喬靠著墻壁,心跳止不住地加快。 咚。咚…… 腳步聲戛然而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