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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珞只得道:“諾?!?/br> 紫宸殿中霎時只剩謝重錦。他隨手抽了本奏折,想起陸雪朝,又是一個字都看不進(jìn)去。 失神片刻,他眸光垂落,視線忽然凝固。 只見這奏折上寫的既不是任何一件家國大事,也不是早已看慣的痛批他昏庸的諫文。 是一些奇奇怪怪的文字。 相見歡。 游戲論壇。 第5章 存檔 游戲……論壇? 這是何物? 驟然出現(xiàn)從未聽過的詞匯,謝重錦不解其意。他打眼看下去,漫不經(jīng)意的神色收起,目色漸漸凝重。 【花了好幾天終于把帝線打出風(fēng)流帝王結(jié)局。所有陸雪朝以外的劇情妃都攻略完畢,能收的大臣全收進(jìn)后宮,還活到六十八歲,是不是這游戲玩的最長壽的?】 【差得遠(yuǎn),上次有個狠人,打出陸雪朝專屬結(jié)局白頭偕老,活到一百歲,還成了第一強(qiáng)國。劇情甜是甜,但走這條線要一百年不收后宮,勤政值刷到至圣至明,誰受得了?反正我受不了,就沒見幾個人打出這結(jié)局?!?/br> 【我就沒活過三十歲。玩太嗨了總是忘記注意勤政值,正抱著美人睡覺呢突然夜郎國就打進(jìn)來了,成了亡國之君。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br> 【我在妃線受了委屈就去帝線泄憤。之前玩妃線有個囂張跋扈的和親皇子嘲笑我,我立刻開了個帝線的檔,一直罰他降位他,然后賜死他,特別解氣。呵,你以為你取笑的只是個男寵,想不到我還能當(dāng)皇帝吧?】 【哪還需要重開個帝線這么麻煩,你在妃線就能報(bào)復(fù)回去。只要不停存檔讀檔讓皇帝只能寵幸你,寵愛值很快會刷上去,然后系統(tǒng)就自動給你晉位。等你位份比他高就可以隨便折磨他了。我巫蠱咒死陸雪朝后就天天讀檔翻牌刷寵愛值,刷成了皇后,無聊得每天隨機(jī)抽一名幸運(yùn)妃子用刑,罰個幾次對方要么身體病弱,要么抑郁成疾,很快就死了。因?yàn)閷檺壑堤?,皇帝都舍不得罰我?!?/br> 【我玩妃線懶得存檔刷侍寢,皇帝翻誰牌我第二天就殺誰,遲早不用存檔也只能翻我?!?/br> 【第一次玩這游戲,我以為陸雪朝是那種溫柔白月光,誰知道是朵惡毒黑蓮花。我不就是花心了點(diǎn)么?怎么還帶因愛生恨刺殺的?辛辛苦苦玩了八年還沒存檔,突然就被陸雪朝一劍刺死游戲結(jié)束,我人傻了?!?/br> 【歡迎加入陸雪朝受害者大軍,這邊告訴你每個相見歡玩家都該人手一份的陸雪朝解決方法。如果是帝線玩家就開局冷宮走起,毒酒匕首白綾三選一,保你日后高枕無憂。如果是妃線玩家就氪金買個巫蠱娃娃,殺人無形一勞永逸,保證誰也查不出來哦?!?/br> 以奏折為媒介,《相見歡》游戲論壇里各個玩家的發(fā)言,都以白紙黑字的形式躍然紙上,落入謝重錦的眼睛。 謝重錦一行行掃下去,一頁頁翻過去,面沉如水,冷凝成冰。 他并不完全理解內(nèi)容的意思。這些……自稱是玩家的人,他從未聽聞,這些人卻似乎對他們了如指掌,還將他們的性命視為螻蟻,是可以輕易碾死無需放在心上的。 存檔是什么?讀檔又是什么?晦澀難懂的名詞令謝重錦感到一絲困惑。 但他并不愚鈍,通篇看下來,大抵能夠觸類旁通。 這三年的荒唐經(jīng)歷讓謝重錦現(xiàn)在什么怪力亂神的事都敢想象,都能相信。他一直不知道那雙無形cao縱他的手究竟是何方神圣,或許能在這些文字里找到答案。 游戲論壇…… 他們的人生,只是一場游戲?而cao縱他的,就是這些自稱為玩家的人? 謝重錦忽然醍醐灌頂,猶如在漫漫長夜中獨(dú)行太久之人,一直困擾的迷霧突然散去,窺見一道霞光。 紙上言論陌生難懂,他卻從字里行間感到刻骨銘心的熟悉,就仿佛這些事……他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似的。 還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才會帶給他這樣深的心悸。 可他分明不曾經(jīng)歷。 他登基只有三年,不曾像紙上所寫,曾活到一百歲,還與陸雪朝白頭偕老。他現(xiàn)在還活著,盡管活得不算好,到底是活著,未曾被陸雪朝刺死。長黎雖日漸傾頹,但他尚在苦苦支撐,哪里就被夜郎國攻入亡國了呢? 謝重錦忽然感到一陣頭痛欲裂,恨不得拿頭撞柱般的疼。他忍耐地閉上眼,扶住腦袋,起身跌跌撞撞地奔向?qū)嫷?,狼狽地跌在床榻上。 他埋入枕中,任由自己被拉著墜入昏沉。 ……那似乎是個由無數(shù)的記憶碎片構(gòu)成,很長很亂的夢境。 _ 起初是個美夢。 夢里是他和陸雪朝自幼相識,一起長大的快樂時光。他們本該一直幸福快樂下去,直到他十八歲登基那日,謝重錦忽然發(fā)現(xiàn)身體有時候會不受自己控制。 他像是受控于人,明明想著去一個地方,身體卻去了另一個地方,明明要做這件事,偏去做了那件事。他的意識存在,身體卻已不被自己掌管,幸而那個cao縱者大多時候都順從他的心意,并未耽誤他治國理政,也對陸雪朝一心一意,不曾另覓新歡。 就這樣過了一輩子,直到白發(fā)蒼蒼,垂垂老矣。臨終彌留之際,陸雪朝靠在他肩頭,突然低聲道:“我總覺得……和我過完這一生的人,是你,又不是你。” “十七歲時,你還沒登基的時候,我們一起在雪里玩鬧,大雪落滿我們的頭發(fā)……那是不是我們此生最后一次共白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