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撥重臣后他當真了 第1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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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澈喘了口氣,這時候才感覺到手指僵硬,而不遠處,糧車仍在燃燒。 荒原貧瘠寒冷,種植糧食本就極難,況且夷部多打獵游牧,首領(lǐng)亦不重視。 若是放在中原,尚有人會改良種地的器具、種子以適應(yīng)惡劣天氣,但對于他們來說,便難于登天。 對于他們來說,能湊齊這么多糧草,算是集舉族之力了,其中,或許還有他國暗中援助。 但是在今夜之后,一切都會在大火中灰飛煙滅。 謝澈竭力讓自己的呼吸立刻平穩(wěn)下來。 他根本不曾想過,自己初來西境府半個月,便能被委以如此艱險苦難的重任。 謝澈忍不住苦笑著摸了摸鼻子。 也不知道是因為陳椋信任他,還是因為信任他父親。 冷冰冰的犀角扳指蹭到了皮膚上,他已經(jīng)凍得毫無知覺,這時候自然也不覺得扳指冰冷。 這枚扳指讓他的心緩緩平靜下來。 無論一開始是因為什么,因為誰,到最后,一定會因為他自己。 他的封爵,要他自己來得。 押送糧草的夷人士氣大退,猶有一戰(zhàn)之力的或許知道自己回去亦是必死,仍舊向前沖鋒,不多時便被箭羽沖散。 還有更多的則連盔甲刀劍也不要,扯過一匹還活著的馬,策馬逃竄。 而有三個人,皆著甲,手中持劍,卻避而不戰(zhàn),向來時的方向騎馬狂奔。 謝澈定定看過去。 不像是逃跑,若是逃跑,不會如此井然有序。 他們要做什么?或者……前面隱隱有個黑色人影,他們要追誰? 謝澈不知道,但是他覺得,此事非比尋常。 他看了眼身邊面露興奮的同僚,又看了看幾乎成了黑點的人影,翻身上馬,策馬追了上去。 眾人大驚。 “謝澈!”有人在后面對他大喊,“你不要命了!” 聲音隨著風聲過來,已經(jīng)很遠很遠了。 馬上顛簸,不時踏過地上種種。 這種情況下能坐穩(wěn)已十分不容易,何況拉弓射箭? 風宛如刀子一般地割過臉頰,雪花大片大片地落下。 謝澈從身后箭筒取出弓箭。 黑點越來越大,前面的人也注意到了他的行動,快速和同伴交談兩句,急急勒馬。 謝澈猝不及防,停下卻已來不及。 箭倏地從弦上飛出,那人持了一把半人寬的大劍,揮劍格擋,竟將羽箭擋在劍下! 堪堪半丈距離。 大劍朝謝澈橫掃而來,謝澈緊拽韁繩,向后一彎倒下,幾乎與馬背齊平。 帶著血腥氣的冷硬鐵器險些擦過他的鼻尖。 趁著大劍回轉(zhuǎn)的空單,謝澈猛地直起腰身,持長劍刺過。 一劍封喉。 大劍咣當一聲落地。 持劍人宛如小山高的身體轟然倒下。 謝澈急急喘息。 羽箭朝他飛來,他精神一震,陡地躲開,羽箭蹭過臉頰,登時火辣辣的疼。 他拿手背擦過,蹭了滿手的血跡。 黑夜中,已經(jīng)要看不清了。 要追上去嗎? 再近的話,極有可能深入夷部,倘若被發(fā)現(xiàn)的話,最輕是一個死字。 血順著傷口往下淌,因為太冷,幾乎要凍在臉上。 謝澈猶豫一息,策馬追上。 最前面的人已經(jīng)快要被謝澈逼瘋了,身后的人越來越少,箭劃破空氣的聲音宛如索命一般,每次,他都害怕被殺死的人是自己。 他哀嘆自己命運不濟,怎么就輕信了趙上行的鬼話,來到這么個荒涼危險的地方。 明明亓翎告訴他,皇帝被謝明月囚禁,陳椋無力進攻,只能防守,只等待大軍壓境,西境府軍頃刻退散。 所以他才會來押送糧草,畢竟,久久呆在帳里,一行一動都要有人看守,實在太痛苦了。 他名為押送,實際上不過在香車中與美人飲酒取樂,還能欣賞一番荒原的別樣肅殺風光。 怎么會這樣! 十幾年前如此,十幾年后竟還是如此! 這人心中咆哮著。 他就是方才第一個離開的人。 一個將領(lǐng)押送糧草不利,釀成大禍,居然還敢向后方跑,難道他不怕亓翎殺了他嗎? 不僅如此,竟還有人保護他。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謝澈拉弓。 這次,并沒有指向后背,而是,指向了馬。 箭,又一次響了。 那人眼睛驟然睜大,身體僵硬著動彈不得。 要死了嗎? 這是他空空的腦海中此刻唯一的想法。 羽箭刺穿皮rou。 馬匹吃痛長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那人猝不及防,竟被甩了出去。 他被摔的頭暈目眩,渾身散架一般地疼痛,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他哪里受過這樣的折磨,疼得眼淚一下就淌了出來,求生的本能卻告訴他不能停下,他撐著起身,連滾帶爬地往前跑。 馬蹄聲近在咫尺。 一把劍,架在了他喉嚨上,橫攔住他的去路。 劍鋒上猶有凍在上面的血跡。 “別動?!庇腥碎_口。 聲音有點沙啞,卻能聽出年紀很輕。 這人僵硬地,緩慢地轉(zhuǎn)過來,“我,我不動。”他哆哆嗦嗦地說,一半冷,一半怕。 謝澈看了眼北邊,已經(jīng)能遠遠地看見民居。 他皺眉,不知這人到底是在麻痹自己,還是當真手無縛雞之力。 第二個猜測謝澈自己都覺得很是荒謬。 他翻身下馬,將這人拿繩子束縛住雙手,拽到馬上。 那人愕然于謝澈不打算殺他,卻愈發(fā)不安恐懼。 他顫聲開口,道:“這位,這位官長,您要帶我去哪?” 謝澈一愣。 這人居然會說官話,他還以為抓了個夷部貴胄,不想竟是中原人嗎? “官長?”他腦子飛快轉(zhuǎn)著,“我,我就是之前被他們掠過去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闭f著說著他又要哭。 謝澈反問,“被抓過去的還幫著他們押送糧草?” 還有人貼身保護? “我沒有辦法,”那人聲音是被煙火熏出的沙啞,“我兄長meimei都被他們殺了,我真的沒有辦法。” 謝澈冷嗤一聲,除非這人被掠過去后讓亓翎看上了,不然他想象不出這人被如此優(yōu)待的緣故。 一路再無話。 謝澈弄了個狼狽不堪的大活人回來,站在城樓上的守衛(wèi)都驚了驚,有人在上面笑話他,“謝澈,出去一趟就弄這么個玩意回來?我還以為你看見亓翎了呢。” 笑雖笑,卻有人趕緊開門迎他進來,低聲道:“快去大帥那,大帥都要以為你死了?!?/br> 謝澈看了眼身后瑟瑟發(fā)抖的人,微微點頭,而后忽地一頓。 草灰泥土還有血跡下,有張藏不住的清俊面孔,二十幾歲,眉眼實在清秀漂亮,透著書生氣的羸弱。 謝澈越看越覺得眼熟。 扯著繩子將人帶過去。 前廳時不時傳來陳椋說話的聲音,謝澈便沒有急著進去,讓侍人遞來了塊干凈帕子,讓他把臉擦干凈。 小侍女望著謝澈笑,指了指謝澈的臉,謝澈不明所以,伸手一摸,蹭到手上血才想起來自己有傷。 小姑娘又遞來一塊帕子,拿溫水浸過絞干了送到他手上。 溫熱的帕子遞到手上,謝澈手指顫了下,才體會到自己還是個活人。 謝澈看向那人,覺得他很眼熟,卻怎么也想不起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