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撥重臣后他當(dāng)真了 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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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wèi)見禮。 李成綺大步踏入。 宮人剛要來迎,小皇帝擺擺手,“不必打攪先生。小侯爺在哪?” 宮人請小侯爺過去。 這處庭院看起來普通,內(nèi)里大有乾坤,李成綺跟著拐了幾次,放到書房前。 里面更是安靜,李成綺心說這簡直是一處修仙所在了。 連琯朗的吞星臺都不一定有這清凈。 宮人將成綺領(lǐng)到書房門口,無聲地躬身下去。 房門沒關(guān),入目卻不見人影,書房陳設(shè)極簡單,多寶格上擺著幾部不會有人翻看的書,還有幾樣顏色素凈的花瓶擺件。 李成綺走進(jìn)書房,拐到內(nèi)間,方見內(nèi)間與外間以屏風(fēng)為隔斷,隔著屏風(fēng),隱隱看到個跪坐著寫字的人影。 李成綺心說這孩子該不會被他爹罰了吧? 自他登基以來,小侯爺日日往宮中跑,真有什么功課,大約也落下不少。 李成綺往后屏風(fēng)邊上一靠,沒骨頭似的,調(diào)侃道:“怎么還在這枯坐著,莫非是不要和孤一道出去了嗎?” 屏風(fēng)后的人影提筆動作一停,仿佛在思索似的。 沒等李成綺問出第二句,“出去?”他便疑惑地開口。 這聲音極動聽悅耳,李成綺心中卻悚然一驚,“謝……先生?” 這不是謝澈的書房? 他難道剛才說的不是來見小侯爺而是來見侯爺嗎?! 李成綺快速地回想了一番,他沒說錯,他口口聲聲說要見小侯爺,結(jié)果見到的居然是謝明月。 李成綺恨不得拔腿就跑,但還硬著頭皮礙著禮節(jié)和謝明月說話,“孤不小心走錯了地方,不曾想是先生在這里,打擾了先生孤心中慚愧,他日一定等先生閑下來時再登門致歉,孤這就離開,先生不必送孤,不必理孤,就當(dāng)沒看……” 話音戛然而止。 他眼睜睜地看著謝明月起身,繞過屏風(fēng)。 李成綺近乎于絕望地閉了下眼睛。 謝明月已經(jīng)到了走到了他面前。 李成綺睜開眼,見謝明月著皊色鶴氅,眸如秋水,神清骨秀,削刻的手腕在寬大的袍袖下顯得有些嶙峋,手腕上一道艷色,仿佛是不經(jīng)意將朱墨蹭到了手腕上。 李成綺怔忪一瞬。 謝明月眼中笑意倦倦,在燈下,帶著幾乎奪人心魄的繾綣。 “去哪?”他問。 第36章 李成綺頓了頓。 他原本想說哪也不去您聽錯了我現(xiàn)在就走, 然而謝明月的神情實在太溫柔了,太無害了, 他眼中含著倦色, 沒有半點掩飾,仿佛對李成綺毫不設(shè)防。 李成綺的心尖像是被人用力掐了一下。 李成綺不得不承認(rèn),他是一個很念舊,很念舊的人, 雖然好像誰都不相信。 “孤聽聞行郊外的野市很是有趣, 今天晚上想去看看?!崩畛删_道:“小侯爺呢?” “謝澈今夜恐怕無法同陛下一道了,”謝明月的笑容里含著幾分歉然,“明日如何?” 李成綺眨了眨眼,腦中飛快地轉(zhuǎn)著。 倘若這時候謝澈和他已經(jīng)走了, 那么事后通知謝明月一聲,謝侯也做不了什么,偏偏眼下謝澈不見蹤影, 難不成讓他和謝明月要人,就為了出去看個集市嗎?況且野市每日都有, 晚一天看無傷大雅。 李成綺神情頗為遺憾, 試探著提議道:“若是孤自己去呢?” 謝明月輕輕嘆了口氣,“臣不是要拂陛下的興?!?/br> 他一開口李成綺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了。 絕無可能。 李成綺很是低落地點點頭,萬分乖順的樣子。 他心里清楚, 倘若沒有謝明月的首肯,或者謝澈的陪同,他連狩園都出不去。 但是今日, 是野市最后一個晚上。 “孤知道了?!彼卮? 朝謝明月頷首,“那孤就不擾先生的清凈了?!?/br> 他轉(zhuǎn)身出去, 余光有意無意地瞥向屏風(fēng)前面的謝明月。 謝明月好像在等李成綺離開之后再回里面,他垂著眼睛,極馴順,極恭謙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李成綺的錯覺,他覺得謝明月神情中除了恬靜和抱歉,似乎還有點傷心。 可謝明月什么都沒對他說。 李成綺張了張嘴。 他想,孤也不想和他一起去,可是他穿著一身白衣,出塵得就像天邊高懸的月亮。 李成綺想,原來謝明月穿白衣是這個樣子。 如此溫和,如此孤寂。 孤真的,不想。 李成綺轉(zhuǎn)過頭,揚(yáng)起一個笑,有點算計,還有點惡劣,“不如先生同孤一起去?” 他話音已落,回應(yīng)他的卻是一片寧靜。 李成綺從未經(jīng)歷過邀請旁人卻仿佛被拒絕的場面,難得地體會到了何為尷尬。 也是,謝明月喜歡干凈,要他在人熙熙攘攘的地方不如殺了他。 他自己給自己臺階下,“若不是先生公務(wù)繁忙,想來一定會隨孤去野市,先生忙,孤先走了?!?/br> 李成綺轉(zhuǎn)過頭,卻聽身后想起了一陣腳步聲。 謝卿。他在心里道,你不會不想去還不讓孤也去吧。 謝明月道:“現(xiàn)在就走?” 李成綺一下轉(zhuǎn)頭。 謝明月就站在離他不遠(yuǎn)的地方,這樣明快的顏色照得李成綺只覺得眼睛都亮了起來。 “走。”他點頭,心中驚愕不可言說,“不必帶人,人太多了逛集市無趣?!?/br> 謝明月道:“好?!?/br> 天已徹底黑了下去。 夜風(fēng)吹拂。 兩人先乘了馬車,目中所見野市后方才下車。 謝明月先下車,偏頭看了眼還在車上的李成綺。 李成綺心說謝卿你都不愿意裝裝樣子扶孤一下嗎? 他直接從上面跳了下來,然后順手拍了拍衣服下擺不存在的灰塵。 野市喧囂熱鬧,一派煙火氣,不同于城中攤位界限森嚴(yán)有序,野市如其名,攤子隨意地支著,人多的地方,攤位便一個挨一個,連轉(zhuǎn)身的地方都沒有,人少的地方則不然,零星二三攤位,空余的地方足以跑馬。集市大小亦沒有定數(shù),人多就大,人少就小,沒有出口,也沒有入口,只為了提醒車馬,在不遠(yuǎn)的地方立了一塊石碑。 車夫就是看見了這塊石碑才驅(qū)馬停下。 李成綺回頭看了一眼,疑惑道:“他不跟著我們?” “陛下不是說不需太多人嗎?”謝明月比李成綺看起來更疑惑。 李成綺表情詭異。 不帶太多人和一個人都沒有是一個意思嗎? 李成綺知道護(hù)衛(wèi)會在暗中保護(hù),但是……以李成綺這般見到什么要買什么的性子,東西買多了誰來拿,讓謝明月拎? 想想謝明月為他拿東西的樣子,李成綺覺得謝明月手里提著他的人頭都比這個畫面更順眼。 “先生,”他看著謝明月無辜的神情,硬生生將想說的咽下去了,“說的對?!闭f著,快步向前走,去看那塊石碑。 石碑上規(guī)整地刻著大隱隱于市這五個字,字體工整,卻談不上風(fēng)骨。 讓李成綺想起自己的那筆破字,他轉(zhuǎn)頭,對謝明月道:“先生,字體風(fēng)骨萬千,然而無論不變,還是萬變,字終究是字,脫胎于至簡,由簡至繁,這樣的字算不算一種返璞歸真?” 謝明月掃了眼那塊石碑上的字體,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溫聲回道:“陛下,臣覺得,大道行簡與春蚓秋蛇是兩回事。” 李成綺無言片刻。 但他想反駁,他寫的字還沒難看到行之若縈春蚓的程度。 崔桃奚寫的一筆開闔大氣的好字,崔愬與崔桃奚的習(xí)字先生是同一人,兄妹兩人筆體相似,皆大氣磅礴,只在細(xì)微處有差別,李言隱的字更是剛?cè)玷F畫,媚若銀鉤,可稱一代大家,被這三人教養(yǎng)著長大,李成綺的字卻只平平無奇。 李成綺不由得嘆了口氣,很想拍拍謝明月的肩膀,剛把手抬起一點忽然意識到高度不對,人也不對。 雖然字寫的一般,但他還想要手。 李成綺自若地將手放了下去。 野市內(nèi)喧騰。 李成綺神情很是好奇一般地左看右看。 其實除了沒有城中集市那么多規(guī)矩之外,野市也沒什么特別之處。 李成綺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賣燈的探子,紙燈做的栩栩如生,在夜晚流光溢彩,奪人眼球。 李成綺朝燈攤走過去。 攤主是個三十歲上下的女子,容貌極溫婉,在燭火下青絲漆黑如墨,盤著婦人發(fā)髻,身邊還有個年歲不大的小孩百無聊賴地伏在她膝上,見李成綺走到攤位前,笑著招呼道:“小郎君且隨便看看,我家做燈用的都是密香紙,雨天拿出去也不爛,你聞聞,上面還要香味呢?!?/br> 李成綺提起一盞龍頭燈,傾身聞了下,果然異香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