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自月亮 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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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經(jīng)野抬手撫著她的唇瓣,深邃眼底幽幽轉(zhuǎn)黯。小貓被逗得心煩咬他手指,他克制著熄火:“好了,我要走了?!?/br> 她停住了動作,嘴唇閉上,人忽然有些沉默。他直覺今天的她好像比他更舍不得分開,但相比愉悅他更多的是擔心:“有心事?” 徐質(zhì)初垂著臉不語,腦袋里怔然想,四十分鐘怎么這么短。 下一次兩人再見面是什么時候,又是什么情形,她有計劃,但不敢確定。這種不確定感讓她貪戀他的懷抱,她想把自己藏進來,這里是她唯一確認的溫暖的安全地。 面前人等了她片刻,揉著她發(fā)頂耐心叮囑:“我盡量快點處理完工作,提前去蘇州找你?!?/br> 她靜默良久,聲音很輕:“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你都會在我身邊是吧?” 他捧起她的臉,望著她的眼睛鄭重重復:“不管發(fā)生任何事,我都在你身邊,跟你一起面對?!?/br> 她點頭,輕輕笑了一下。 “等我?!彼皖^吻她鼻尖,停了瞬,又囑咐,“這兩天去看看奶奶,她昨天還問起你?!?/br> 懷里的人短暫停頓,乖巧應:“好?!?/br> 不再浪費時間作聲,兩人戀戀不舍擁吻,仿佛要將彼此的氣息刻進肺腑。 無人注意到不遠處的車窗緩慢降下,悄悄探出了黑色鏡頭。 *** 隔天下午,徐質(zhì)初回了徐家。 她特意算準了這個時間絕不會跟徐錦山夫婦碰面,卻唯獨漏掉了徐若清在這里的可能性。 兩人的視線一遇即劍拔弩張,徐若清抱著手臂坐在沙發(fā)上,臉色臭得難看,一副遇見家族仇人的模樣。徐質(zhì)初沒理會她,先去跟臥室里正在護理中的徐老太太打了聲招呼出來,轉(zhuǎn)頭向一旁的醫(yī)師細致詢問了病人的情況后,說自己先回房間處理點工作,一會兒護理結束再下來。 年輕的女醫(yī)師壓著好奇看了眼水火不容的兩人,點頭說好。徐質(zhì)初道了聲謝后走出房間,可她是有心回避,徐若清卻不肯放過她,跟上樓走進她的房間,咄咄逼人:“你還有臉來?” 徐質(zhì)初瞟她一眼,漠然反問:“為什么沒有?” 對方冷笑一聲,自認為窺破她的心思:“你的丑事奶奶現(xiàn)在還不知道,你不會是想來求她吧?” 徐質(zhì)初放下包,隨手撩撩頭發(fā)。反正她現(xiàn)在在徐家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淖锶耍磥砣绾味际俏粗?,沒心思跟面前的傻白甜周旋,多說一個字她都嫌廢話:“關你什么事?” 面前人恨得牙癢,咬著牙壓低聲音:“你還姓徐一天就關我的事!奶奶身體不好,你如果拿這件事刺激到她那這個家里的每一個人都不會原諒你!” 徐質(zhì)初面無表情:“說完了嗎,可以走了嗎?” 徐若清jsg簡直匪夷所思:“徐質(zhì)初,你到底在神氣什么?!做出這種事你怎么還能這么理直氣壯?!” 徐質(zhì)初冷冷回:“不然呢,我給你跪下來?” 一句話給徐若清堵得語塞,她厭惡至極地盯著她看了半天,恨恨撂下一句:“你厲害,在你被全家人發(fā)現(xiàn)的那一天你最好也這么厲害!” 這一天早就來了。徐質(zhì)初心里冷笑,正要轉(zhuǎn)身請她出去時,對方突然伸手拽住她領子,聲音尖利:“你站——” 她毫無防備,針織衫的領子被拽得大敞開,露出來的肌膚上布滿曖昧痕跡,雖然顏色已經(jīng)比初期時淡了很多,但仍舊清晰呈現(xiàn)出曾經(jīng)的洶涌愛意。 徐若清震住了,兩只眼瞪成了驚異的圓。徐質(zhì)初不耐煩推開她,理好衣服,面前人失語般盯著她,片刻后,詞窮咒罵:“你們兩個真惡心?。 ?/br> 徐質(zhì)初沉沉抬眸,正要啟唇,門外樓梯上突然有腳步聲傳來,接著一道陌生女聲響起:“徐小姐!” 兩人同時回頭望過去。 助理護士站在回廊上,語氣焦急:“老夫人突然犯病,暈過去了!” *** 徐質(zhì)初緊握著方向盤,全神貫注看著前方,手心悄悄滲出涼汗。 剛剛徐老太太突然病發(fā)失去意識,醫(yī)師緊急搶救后略微恢復需要立即送往醫(yī)院,可是家里的司機不在,給醫(yī)院打了電話等待時老太太的情況又出現(xiàn)惡化,徐若清急得快要哭了,厲聲責問醫(yī)師到底是怎么護理的,醫(yī)師也很委屈解釋剛剛一切發(fā)生的很突然,徐若清兇惡恐嚇對方真出了事就等著進監(jiān)獄—— 徐質(zhì)初眉心跳了跳,混亂中扛起了重任。 她指揮醫(yī)師和護士兩人用對病人影響最小的安全姿勢將人抬到了家里的車上,徐若清跟在后面還想說什么,她推開她匆匆踏上駕駛位,發(fā)動了車子。 醫(yī)師坐在副駕位上心有余悸擦著汗,訕訕向她道謝,又道歉。此刻徐質(zhì)初沒有心情安撫她,但還是禮貌應了句不是她的錯。對方咬著唇靜默,似乎很大心理負擔,又似乎欲言又止。 徐質(zhì)初分神瞟她一眼,余光里的綠燈變成了黃燈。她沒說話,轉(zhuǎn)回頭緩緩踩住剎車,可腳下的控制就像是突然失靈一般,控制板已經(jīng)快觸到了底,車速依舊絲毫沒有變化。 她心里一沉,腳下松開又猛然踩到了底。 車子勻速朝路對面繼續(xù)滑行,車里另外兩個清醒的人惶恐瞪眼:“徐小姐!!” 原本悠閑的路口倏然變得緊張,交警朝她狂吹著哨子,橫向駛來的車輛緊急剎住,輪胎在地上滑出尖銳聲響。她握緊了逐漸有些打滑的方向盤,謹慎向右方無人的輔路打了過去,同時腳下不??癫戎鴦x車,鞋底跟金屬的撞擊一下弱過一下,就在她即將支撐不住時,車子終于擦上路邊的綠化帶,有驚無險停了下來。 *** 醫(yī)院。 從門診包扎完腿上的擦傷后回到病房,徐質(zhì)初剛邁進門就被徐夫人劈頭蓋臉訓了一頓,指責她遇事沖動毫無理性自作聰明險些釀成大禍,如果今天老太太真出了事她那一車上的人命都不夠賠。 她平靜掃了眼房間里另外的幾個徐家人,他們都沉沉看著她,沒有一個替她說半句話。 她便也不再爭辯,垂眼聽著面前人的訓斥,直至對方發(fā)泄過之后,她慢吞吞走到角落里的凳子上坐下,低頭看到手機上徐經(jīng)野打過電話,在她沒接后又發(fā)來信息:「我晚上回去。別怕。」 她眼眶泛起些微熱意,被她克制回去,收起了手機。 眾人互不言語,各自進進出出,房間里安靜得令人沉重。 徐質(zhì)初靠在椅背上長久出神,心情自責又低沉。 她不后悔送老太太來醫(yī)院,即使再被徐夫人當眾呵斥一次,她也還是會義無反顧這樣選擇。雖然在她心里一直清楚老太太對她并非真心疼愛,但對于她來說,對方也至少是這個家里對她第二好的人。她的自責在于自己事發(fā)時的判斷有誤,她應該選擇自己的車,而不是去駕駛不熟悉的車,今天的車禍完全可以避免,如果奶奶真的因為這件事而貽誤了搶救時機,她無法原諒自己。 現(xiàn)在整個徐家把她當成了罪魁禍首,她無可辯駁。內(nèi)部的自責和外來的責備同時向她施壓,她擠在當中深感窒息和孤立,她迫切想向他傾訴,可是又怕他會擔心。她無比想念他的懷抱,想躲進他懷里,想被他安撫說不是她的錯,想在他面前短暫露出軟弱。 徐質(zhì)初低著頭閉上眼,心里低落禱告時,身前忽然陰影籠罩。 她本能睜開眼睛,徐寅山站在她面前,沉聲道:“去吃點東西?!?/br> 她搖頭,站起來回話:“我不餓?!?/br> “醫(yī)生說手術還得很久。” 她繼續(xù)搖頭,在面前人看來或許有點苦rou計的嫌疑:“我沒關系?!?/br> 徐寅山沉默片瞬,又問:“那輛車是怎么回事?!?/br> 她臉上現(xiàn)出茫然,聲音很輕:“剎車忽然失靈,我也不知道是為什么。” 徐寅山點了下頭,沒有繼續(xù)追問,再次讓她去吃些東西。在她離開之后,他打電話吩咐秘書:“去查一下那輛車?!?/br> 門外走廊上傳來腳步聲。趙婉挽著徐夫人的手臂,一邊寬撫一邊走進來,親密得仿佛母女,看見徐寅山在,她打了聲招呼:“徐叔叔,我剛聽到消息就趕緊過來了,奶奶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徐寅山道:“情況不太樂觀,現(xiàn)在還在手術?!?/br> 趙婉扶著徐夫人坐下:“上次奶奶手術之后不是恢復得很好嗎?這次怎么這么突然?” 徐夫人掃了眼房間里沒有她不想看見的人,不佳臉色略緩:“她這個病本來就比較不穩(wěn)定,情緒上不能有波動,需要靜養(yǎng)?!?/br> 趙婉輕握著她的手腕寬慰:“伯母,奶奶送來的及時,一定會沒事的?!?/br> 徐夫人嗯了一聲,扶額嘆氣:“這一次太突然,已經(jīng)叫經(jīng)野乘最近的航班趕回來了。” 趙婉附和:“奶奶最疼經(jīng)野哥和清清了,我剛才在樓下看清清好像哭過,經(jīng)野哥那么孝順,一定也很著急?!?/br> “是,這兩個孩子都懂事,也孝順?!碧崞饋磉@個徐夫人似乎頗為頭疼,“要是質(zhì)初也有清清一半懂事就好了?!?/br> “她應該也是太心急才出事故的。雖然這種時候確實不應該,但她的出發(fā)點肯定是好的?!?/br> “她的出發(fā)點是好的,就是人太毛躁了,差點兒出了大事。她這樣子我真不放心讓她參與集團的事?!?/br> 趙婉敏銳接收著這話里面?zhèn)鬟_的信息,翹起唇角:“質(zhì)初還年輕,需要歷練呢?!?/br> “嗯,清清對經(jīng)商沒興趣,阿野便希望她多參與家里的事,也能幫幫他,但我對她是真不放心。”徐夫人語氣一拿一放,意味深長感慨,“阿野性格內(nèi)斂,可有些時候又太強勢,還是需要一位像你一樣有眼界有經(jīng)驗的人來幫他才行?!?/br> 趙婉會意,溫柔微笑:“有機會我會跟他多交流的,伯母?!?/br> *** 徐質(zhì)初回到病房時,房間里空無一人。 奶奶的手術已經(jīng)結束,但人還在觀察室沒醒過來。醫(yī)生話講得委婉,說這兩天是關鍵時期,如果病人能醒過來或許還有希望,如果醒不過來就要考慮其他的治療方案了。 窗外天光已經(jīng)昏暗,她郁郁望著外面天空,眼神飄忽時偶然瞟到床頭桌上的花籃,其中有只是平常不太常見的粉藍配色,她看著卻莫名感到眼熟。 她轉(zhuǎn)身盯著那只花籃在記憶里細細搜尋著,最后想起,同樣的花籃,當時在周垣的病房里也出現(xiàn)過。 徐質(zhì)初緩步走到桌前,垂眸端起手臂。 起先她沒有很在意,以為大概只是相同花店的緣故?;秀敝兴欢淅C球花出神,腦袋里的碎片眾多,看似雜亂無章,卻又意外現(xiàn)出一條分外清晰的線。她忽然意識到這兩件事間過多的相似元素,車禍、受傷、醫(yī)院。 不同的只是人物。一位是她的未婚夫,另一位是她的家人。 手臂的線條驀然僵硬,她后知后覺盯著那只花籃,漆黑瞳孔緩緩縮緊。 她俯身,有些急切地翻找著籃子,終于在底部找到張比名片大一圈的卡片,已經(jīng)被植物的濕氣浸得有些潮軟。 卡片正面寫著早日康復,背后是個印上去的標志,兩顆大小不一的愛心交纏,看起來平平無奇,她卻陡然僵住了身體。 暖氣房里的空氣溫暖而干燥,徐質(zhì)初捏著卡片站在房間中央,毛孔發(fā)寒,如墜冰窟。 “質(zhì)初,出什么神呢?” 忽然有人進來,她放回卡片,下意識應:“沒什么?!?/br> 趙婉獨自走進來,打量了眼面前人的蒼白臉色,微笑關心,仿佛她才是這家的主人:“你要么先回去休息,這里我來就可以了?!?/br> 徐質(zhì)初腦子里很亂,一只手撐在桌沿上:“不了,我在這里等奶奶醒過來吧。” 趙jsg婉看出她不在狀態(tài),只當她是太過自責,柔聲繼續(xù)勸道:“你守在這里大半天了,也很疲憊,很難再熬一夜,奶奶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醒過來,你還是先回去休息,明天再來吧。” 見她垂著眼不為所動,趙婉又寬慰道:“這里也不會沒有能決策治療的家人,一會兒經(jīng)野哥就回來了。我在這里等著他就好,你回去休息吧?!?/br> 聽見他的名字,徐質(zhì)初望一眼她的微笑面孔,語氣生硬:“我等奶奶。” 對方還是不放棄,一臉能與她共情的惋惜狀:“我明白你很愧疚很難受,但是事情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了,我們也不得不去面對。伯母也不是真的怪你,只是一時著急,你在這里耗著也沒什么意義,還是先回去吧?!?/br> 徐質(zhì)初只覺得她煩:“別說了。” 她現(xiàn)在迫切想獨自冷靜一下,可對方從進門開始就一直反客為主地喋喋不休。她沉著臉回身走到窗邊打開了窗,身后的人無聲看她片瞬,忽然笑了。 “質(zhì)初,你這么固執(zhí),怪不得伯母要生氣呢?!?/br> 徐質(zhì)初蹙了下眉,從玻璃上看向?qū)Ψ健?/br> 趙婉放下手里的包,笑盈盈的,完全沒有被她的情緒所影響:“奶奶今晚醒過來的概率很小,你應該等不到,所以你其實是在等哥哥嗎?” 徐質(zhì)初看著她終于繞到正題,轉(zhuǎn)回身,冷冷挑唇:“什么意思?” 趙婉聳了下肩,一臉無害笑意:“沒什么意思呀。伯母說你們兄妹的感情很好,我想你剛被責備過,一定很想跟哥哥傾訴,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