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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錯的可愛meimei回來了 第24節(jié)

    他先掏出手帕替她擦干了眼淚,才說:“我已經(jīng)跟婦聯(lián)爭取過了,只要咱們努力,表現(xiàn)的好,她們就會讓你住在這兒的?!?/br>
    “哇,我吃得很少,也很乖,我會洗碗喔?!卑胂男赜谐芍竦恼f:“爸爸你不要擔心,她們一定會讓我留下來的?!?/br>
    顧謹回頭看兒子,兒子氣鼓鼓的,哐一聲,關上了廚房的門。

    曾經(jīng),因為妍妍的死,顧家和林家鬧過很大一場矛盾。

    林母經(jīng)受不住刺激,在妍妍去后三天就死了。

    林珺自己生的崽自己要全帶走,也想要帶走法典的,但他不肯,她好妥協(xié),把法典給了顧謹。

    但顧謹拿這孩子沒辦法,他拒不肯來政大,只愿留在慈心。

    而且雖然他一再表明,愿意相信他不是故意害死m(xù)eimei的,可男孩自己想不通,他走不出心理上的負罪感。

    顧謹?shù)挂捕煤⒆拥男睦?,曾?jīng)他跟林珺在慈心相依為命過,那兒有他和mama最美好的回憶,他不想離開那個地方,于是顧謹只好把孩子放在那兒,錢方面給的很充足,想看孩子能不能從害妹的負罪感中走出來。

    但小孩子手里錢多就容易學壞,所以法典這幾年搗臺球,看錄像,逃學打架養(yǎng)小弟,壞事沒少干。

    既是他的爸爸,這些事顧謹當然全知道。

    他也一直在苦惱,自己該拿這個眼看要走上歪路的孩子怎么辦。

    今天是妍妍死后他頭一回來政大,愿意跟爸爸敞開心肺,聊一件事,以期能求得爸爸的幫助。

    顧謹當然愿意幫助他,可他也不能讓男孩太狂熱。

    因為萬一這小女孩不是他女兒,他是成年人,能挺得住,可法典不行,他會受很大的打擊。

    不過既然孩子逆反心理嚴重,他就先不說了。

    拉開廚房的門,這回顧謹就沒敢關門了,煮面的時候還特地出來問半夏,她是喜歡硬一點的面條,還是軟一點的。

    哥哥依舊氣鼓鼓,半夏卻很開心,絞著兩只手說:“爸爸,我愛吃軟軟的面條?!?/br>
    轉(zhuǎn)眼,面煮好了,盛到碗里,顧謹特意把女孩的面一口口吹涼了,喂給她吃:“寶貝,你太瘦了,要多吃點?!?/br>
    哥哥依舊氣嘟嘟的,不肯吃飯,但半夏努力表現(xiàn)著她的乖巧,張大嘴巴一口吞了面條,又很難為情的說:“可我怕吃窮爸爸?!?/br>
    “我不窮,而且你也吃不窮我,還有……”顧謹猶豫了一會兒,終是沒忍心糾正孩子的那聲爸爸,溫聲說:“吃完就洗澡,然后上床睡覺?!?/br>
    女孩嘟嘴吸口面條,說:“我要表現(xiàn)的乖乖的呀,洗碗就是乖喔。”

    “不,小女孩的乖巧是看看書,玩玩布娃娃,再或者聽哥哥講個故事,她吃完飯就要玩耍,不需要洗碗。”顧謹說。

    半夏乖乖聽完,感慨說:“在爸爸家當女兒可真好?!彼运欢ㄒ粝聛怼?/br>
    顧謹再看兒子,小伙子還是一副氣不順的樣子。

    他心里也很感慨,也想不通,為什么極度卑鄙的沈四寶,會教育出一個如此乖巧的女兒?

    她天真,可愛,乖巧,符合任何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期望,簡直像個天使。

    小女孩把面條吃的干干凈凈,還把湯都喝光了,放下碗,從兜里掏出一塊小手絹抹干凈嘴巴,小聲對哥哥說:“哥哥,我去洗澡啦?”

    “要注意安全,就算爸爸不認你,哥哥永遠認你?!鳖櫡ǖ錃夂艉舻恼f。

    看半夏進了廁所,顧謹回頭盯著兒子,目光灼灼:“真想保護那個女孩,是憑賭氣不吃飯,張牙舞爪就行的嗎,你就不想想自己該干點什么?”

    ……

    “爸爸今天去醫(yī)院,調(diào)了馬明霞和秦秀,以及你mama生產(chǎn)時,同病房的,所有產(chǎn)婦的病歷,并且通知公安局,讓他們聯(lián)絡那些產(chǎn)婦,以及家人,詢問他們,當時病房里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情況。還有,爸爸發(fā)現(xiàn)馬明霞和秦秀是同一個醫(yī)生接診的,她的名字叫沈水芹。那么,當時馬明霞和秦秀生產(chǎn)時,發(fā)生了些什么,我們找沈水芹,是不是就可以問清楚?”顧謹再問兒子。

    顧法典猛吸鼻子,一臉虔誠:“爸爸,你找到人,問到情況了?”

    “挺巧的,沈水芹和沈四寶是同鄉(xiāng),目前已經(jīng)退休,在縣城養(yǎng)老,但明天下午她就會來,到時候,咱們可以當面問情況?!鳖欀斦f。

    一個四十歲的男人,其辦事的條理和邏輯性,十幾歲的孩子當然比不上。

    爸爸雖然不肯承認半夏的身份,但他做的事情比顧法典能想到的多得多。

    男孩一秒又冷靜了,還又生出好多推測:“那位沈醫(yī)生肯定是被沈四寶花錢收買,一起偷了我meimei,爸,一旦查實,我們要抓人,判他們游街,槍決!”

    這就是十幾歲的少年,他很聰明,能層層剝繭,從疫苗本找到破綻,繼而追查一個孩子的身世,可他也太熱血,太沖動,動不動就要打打殺殺。

    顧謹溫笑著說:“當然可以游街,也可以槍決沈四寶,到時候你怎么說,爸爸就怎么干,但我覺得現(xiàn)在,咱們應該仔細看看病歷,萬一還能有什么新的發(fā)現(xiàn)呢?”

    顧法典騰的躍起,抓過幾本病歷,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

    可從病歷上看,除了妍妍有心臟病,另外兩個孩子各方面都很正常。

    吃完飯,顧謹也過來幫忙了,他還拿出了自己的放大鏡。

    三份病歷,一份份的看,一個個字的仔細推敲,研究。

    倆父子一通忙,都沒有再關注過半夏。

    等他們忙完,準備要睡覺時,對視一眼,才同時想起半夏來。

    推開臥室門,燈光照進去的片刻,顧謹比頭一天見到半夏的顧法典還要驚訝,干凈整潔的臥室里,洗過的紗布和襪子搭在椅背上,裙子疊的整整齊齊擺在椅子上,小女孩穿著睡衣,安安靜靜的蜷在床上,睡的靜悄悄的。

    半晌,顧謹問兒子:“那紗布和襪子是她自己洗的,她睡覺不需要人來哄?”

    ……

    “她真的只有五歲?”爸爸發(fā)出一句,來自靈魂里的顫問。

    ……

    曾經(jīng),小時候,顧法典總是跟爸爸睡一張床,然后聽他給自己講很多稀奇古怪的,殺人放火,刑法類的故事,但爸爸總是先比他睡著。

    于是聽故事聽到一半的顧法典就急的抓心撓肝,掰眼睛,扯頭發(fā),想把爸爸搖醒來,讓他給自己講故事。

    可他今天沒心情聽故事,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怎么查明案子,怎么把沈四寶五花大綁,捆起來游街,再喂他吃花生米。

    不過好奇怪啊,向來倒床就睡的爸爸怎么也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呢?

    突然,爸爸起床了,出門了,顧法典爬起來看,就見他進了半夏的臥室。

    他跑去干嘛了?

    男孩的想象力天馬行空,他想,爸爸該不會要悄悄把半夏抱回沈四寶家吧。

    男孩拳頭硬了,要爸爸敢那樣,他不介意跟爸爸打一架,打翻他。

    但轉(zhuǎn)身,爸爸又回來了。

    顧法典于是閉上了眼睛,再一會兒,他瞇瞇糊糊的都要睡著了,怎么爸爸又起床了,這會顧法典躡手躡腳的去看,就見爸爸正在給meimei蓋被子。

    他回到臥室,趕忙躺下,又因為動靜太大,只好假裝自己在翻身,打呼嚕。

    可他心里卻在竊笑。

    哼,別看爸爸現(xiàn)在嘴硬,可他心里跟他一樣,也早就認定這個meimei是親的了。

    不一會兒,顧法典愈發(fā)堅信自己的推論了。

    爸爸忽而開燈,從床頭柜里掏出mama的照片,在燈光下久久的看著。

    他想起mama了吧,他在想,mama要看到半夏meimei會有多開心吧。

    哼,口是心非的大人!

    ……

    半夏的傷口恢復的很快。

    昨天她拆紗布晾了一晚上,今天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結痂,也就不用再換藥了。

    還有,一大清早,省婦聯(lián)來了電話,并答應讓半夏暫時住在顧家。

    當然,她們會隨時上門,進行家訪。

    這是個天大的好消息,證明meimei不用被送走啦。

    顧謹?shù)萌ド习?,并交待兒子,小姑會送飯過來,讓他今天就不必做瞎糊弄了。

    顧謹家可謂一門高知,其祖父是紅色革命家,父親畢業(yè)于東海大學,畢業(yè)于解放前的首都大學法學系,是東海政法大學設立時的校長,改開后調(diào)到了省高檢,后來又調(diào)回首都,目前處于半退休狀態(tài)。

    而他們位于政大的房子,就由小女兒顧靈住著。

    顧謹?shù)娜粘F鹁右灿深欖`順帶著照顧。

    “看好meimei,你自己也注意點,因為婦聯(lián)的人很可能隨時上門走訪情況,你要照顧不好她,婦聯(lián)會把她帶走的。還有,下午沈水芹就會來,作為原告,我希望你在場,并且,嚴厲的向她提出各種質(zhì)疑?!鳖欀斦f。

    被爸爸當成個大人,這種感覺可真好,顧法典說:“保證完成任務。”

    半夏也連連點頭:“顧法典是最好的哥哥,他可會照顧人了。”

    顧謹臨出門前看半夏,這孩子讓他莫名覺得熟悉,眉眼都特別熟悉

    她有一頭羊毛卷一樣的頭發(fā),層次不齊的包裹著圓圓的小臉蛋,看起來特別乖巧,兒子也夠會照顧meimei的,從自己的大背包里翻出一條裙子,要給她換。

    顧謹出了門,又折了回來:“寶貝,不要進廚房,不能動開水,一定不能?!?/br>
    “好的爸爸,爸爸再見?!卑胂恼f。

    目送爸爸走了,半夏問:“哥哥,我們現(xiàn)在干啥呀?”

    “咱今天有大任務,走,我們?nèi)バiT口蹲守?!鳖櫡ǖ浔称鹚?jīng)常背的那個大包,得意一笑:“今天哥哥要帶你釣一條好大的魚?!?/br>
    “要拿凳子嗎,我可以幫哥哥喔。”小丫頭當真了:“咱們可以把魚送給爸爸,那樣他就可以賣魚養(yǎng)活我們了,對吧。”

    當然不是那樣的。

    沈四寶對半夏勢在必得。

    聽說顧謹已經(jīng)報警了,還在進行走訪和調(diào)查,他肯定會采取行動的。

    而要顧法典猜得不錯,他會派混混來政大搞臭他的名聲,把水攪混,把他說成拐賣兒童的壞小孩,或者干脆鬧到政大的領導面前。

    迫于壓力,領導會出面,要求他還孩子的。

    他想要的是銀元,爭取到半夏的照顧權,哪怕半天,很可能都會虐待,并傷害半夏。

    而于顧法典,那可了不得,因為用爸爸的話說,婦聯(lián)的人隨時會來。

    爸爸查案子得要時間,而他要在政大臭了名聲,婦聯(lián)就不會讓他照顧半夏了。

    法典是在爸爸帶著小民和小憲出國后才出生的。

    在慈心廠他和mama相依為命,安靜而又美好的生活著,后來爸爸回來了,mama又懷上了meimei,那時他依舊很幸福,還一直暗暗努力,發(fā)誓要做一個最稱職的哥哥,為mama分憂,保護好小meimei。

    可萬萬沒想到,隨著meimei的出生,全家人陷入了一片混亂中。

    曾經(jīng)顧法典以為只是他們家命不好,攤上了一個病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