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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錯的可愛meimei回來了 第18節(jié)

    女孩皮筋男孩棍。

    什么《古惑仔》,《白眉大俠》、《甘十九妹》的看多了,扛著棍子打來打去。

    從沈四寶家出來,顧法典后知后覺,才發(fā)現(xiàn)剛才他好像壓到meimei了。

    “哥哥剛才壓到你了,不疼吧?”他問。

    半夏搖頭,緊抓哥哥的肩膀:“只要哥哥不打架,我就不疼?!?/br>
    男孩子心大,聽meimei說不疼,嗖的就跑起來了,全沒發(fā)現(xiàn)meimei的胳膊都快給他扯斷了。

    連蹦帶竄,兔子似的,幾個男孩進(jìn)了老家屬區(qū),祁凱突然說:“法大,先把半夏送回家吧,別一會兒看到公安,她亂喊亂叫起來,咱們可就完蛋啦?!?/br>
    半大少年惡作劇,被舉報的人里面還有他爹,但祁凱高興的跟過大年似的。

    顧法典也有點(diǎn)猶豫,畢竟今天他要整的是半夏的爸爸。

    別見警察來抓沈四寶,她大哭大鬧,大喊大嚷吧,那他們可就全暴露了。

    金帥直接問了:“半夏,你不會當(dāng)叛徒吧……”

    半夏小嘴一噘:“我是法大的meimei,才不會當(dāng)叛徒,哼!”咦,好野的口氣?

    這meimei太長臉了,小弟們都恨不能搶過來背著她。

    “來了來了,便衣來了?!瘪R同一聲喊,大家一起躲。

    燈黑火黯的,果然來了幾個人,半夏被哥哥擠在磚墻上,動都不能動。

    整人是為啥,就是為了看熱鬧,爽一把。

    少年們樂的嘴都合不攏。

    “不對。”目視幾人經(jīng)過,顧法典總覺得這幾個人有問題,但因?yàn)樘旌?,那幫人也是貼墻走,他也沒太看清,總想不明白是出了啥事。

    這時半夏湊在耳邊,悄聲說:“哥哥,褲子。”

    醍醐灌頂,顧法典發(fā)現(xiàn)問題了,那幾個人穿的全是低腰褲,月光下半個屁丫子露在外面,而公安,哪怕便衣,是絕不可能穿低腰褲的。

    仔細(xì)一看,顧法典目光一寒,不對啊,領(lǐng)頭的身形隱隱約約,看著像是山雞。

    一破舊的老家屬院,山雞今天來了兩趟,這肯定有問題。

    顧法典要繞小路去追,跑的急,顧不到背上的半夏,女孩的小腦殼撞在磚墻上,就又是duang的一聲,可她緊緊扯著哥哥的衣服,一聲不吭。

    安靜的老院子,月光下,眼瞅著幾個混混從白天砸開的窗戶里,一個個的鉆進(jìn)了他外公家的房子,他們還提著手提袋兒,扛著箱子,一看就是在搬東西。

    顧法典腦子里火光一閃,明白是咋回事了。

    孩子給氣的混身發(fā)抖,一步步往后退著,正準(zhǔn)備轉(zhuǎn)身去報警,祁凱搓手了:“法大快看,民警已經(jīng)來啦,藏花圃里呢?!?/br>
    炎熱的夏季,電視機(jī)里聲音忽高忽低,唱的是千年等一回和問世間情為何物。

    橘黃色的燈光灑在花圃里,蠅子和蚊蟲一起飛舞,便衣的民警們隱匿其中,臉上趴著蚊子,手里提著銬子麻繩,這恰是九十年代最常見的,也最叫孩子們熱血澎湃的抓賭場面。

    顧法典頓時樂了,沈四寶和山雞,今天必須一起進(jìn)局子呀。

    ……

    俗話說的好,男女關(guān)系床上來,男人間的關(guān)系就得是賭桌,牌局了。

    沈四寶今天約了倆人,都是他同學(xué),一個叫高崗的,下海后在做進(jìn)出口生意,另一個叫毛哥的,沒正經(jīng)職業(yè),但在海東區(qū)是排名第一的社會大哥。

    祁主任作陪,就在他的老房子里賭錢。

    說是賭錢,其實(shí)是送錢。

    高崗近幾年趁著外貿(mào)的東風(fēng)賺的盆滿缽滿,沈四寶想拉他給自己搞投資。

    祁主任做搭子,沈四寶則不停的給高崗點(diǎn)炮。

    說來也巧,高崗也曾追過林珺,這就是牌桌上的聊資了。

    沈四寶笑呵呵的說:“聽說高總最近去漂亮國,見著林珺了?”

    既是老牌大學(xué)生,當(dāng)然都是人中龍鳳,高崗一身名牌西服,平頭,金邊眼鏡,語氣特別隨便:“她專程跑來看我,老同學(xué)的面子嘛,我肯定得見,就隨便聊了幾句?!?/br>
    沈四寶笑了一臉?biāo)刮模终f:“您是大老板,出國就該多見幾個洋妞,林珺那種只會掉書袋的女教授,女學(xué)究,您怕是沒啥興趣吧?!?/br>
    高崗眼鏡一扶,說:“想當(dāng)年為她寫了多少酸詩,多少回眼睜睜看著她跳上顧謹(jǐn)那輛二八自行車,我的心簡直碎了一地。可現(xiàn)在,我是老總,可她前夫顧謹(jǐn)一月工資一千塊,不夠買臺自行車的,人比人,氣死啊?!?/br>
    牌一丟,他一把摟過滿桌的百元大鈔:“我贏了。”

    “高總這幾年鴻運(yùn)當(dāng)頭啊,牌桌上就能看得出來。”沈四寶再笑。

    “那是,前些年風(fēng)光的是顧謹(jǐn)那種高干子弟,騎個二八穿套他哥的舊軍裝,惹的姑娘們花了眼,可如今他拿點(diǎn)死工資,窮的漏風(fēng),而我,腰纏萬貫。四寶你也該加把勁兒了,賺大錢,暴富,把顧謹(jǐn)給比下去?!备邖徴f著,拿起一支雪茄。

    眼看沈主任的牌搭子架起來,沈四寶再點(diǎn)一炮,順帶幫高崗點(diǎn)上了雪茄:“還得您來提攜?!?/br>
    “就顧謹(jǐn)來求我,我一樣會幫,你就更不在話下了。”高崗一把摟了錢,深吸一口雪茄,煙霧在金邊眼鏡上繚繞。

    這才打了不過半小時,沈四寶已經(jīng)輸了小一千了。

    祁主任都替他rou疼的慌,但沈四寶笑的云淡風(fēng)輕,仿佛沒事人一樣。

    高崗是做外貿(mào)的大老板,一晚上賭個萬塊稀松平常。

    祁主任畢竟個小職工,再輸下去,三個月的工資要沒了。

    他正著急,沈四寶忽而看窗外:“咦,咱們林老書記家窗戶上有人?”

    祁主任立刻接哏:“鬼鬼祟祟的,怕不是賊吧?!?/br>
    “小偷啊,讓他們偷去唄,咱這可是賭錢,小心別招來警察?!备邖徴f。

    沈四寶說:“不算賊,林珺家老三整天偷雞摸狗,招了一幫偷雞摸狗的混混在這院里鬼混,我估計(jì)那是他們的賊巢?!?/br>
    扯上林珺那位高知女性,高崗就覺得有意思了:“我記得林珺的兒子都是高材生,她那么有知識,有文化一女人,能生個混蛋?”

    沈四寶嘆氣:“他還故意弄死過親meimei呢,林珺也是因?yàn)檫@個,才移民的漂亮國?!?/br>
    其實(shí)并不像高崗說的,他去漂亮國后林珺主動聯(lián)絡(luò)他。

    而是,他去了之后,搞了一套驢牌西裝,架了個朋克眼鏡,還搞了雙意大利皮鞋,提著一臺價值三萬元的mac去見林珺,磕磕巴巴,說想請人家吃個飯,敘敘舊。

    但林珺借口忙,只隨便問了幾句就把他給打發(fā)了,mac沒收,飯也沒吃。

    一腰纏萬貫的大老板,漂洋過海,低聲下氣去找白月光,卻被人晾了個措手不及,他心里不爽才胡說八道的,這一聽林珺的兒子是個混蛋,頓時來勁兒了。

    抓起桌上的大哥大,他站了起來:“咱們先報警,再親自抓林珺的兒子,來個為民除害吧!”

    把顧法典逮了送局子,再給林珺打個電話,聯(lián)絡(luò)一下老同學(xué)的感情嘛。

    到時候看她林珺還傲氣?

    不過才走到門口,怎么門在雪茄上,雪茄燙嘴上了。

    高崗這是,被門壓倒了???

    “公安,不準(zhǔn)動!”還有公安,黑洞洞的槍管。

    要了老命了,毛哥在最后,翻窗就跑,結(jié)果出窗就見便衣笑呵呵的在搖麻繩。

    祁主任緊隨其后跳出來,便衣正好一捆成雙。

    高崗因?yàn)槭桩?dāng)其沖,被門砸了個七葷八素,被雪茄燙了嘴巴不說,還喜提銀手鐲一副,正在咒罵:“誰他媽舉報的老子,老子要把他大卸八塊扔臭水溝?!?/br>
    沈四寶舉著雙手,大喊:“公安同志別亂抓,全是自己人。”

    他人脈多,關(guān)系廣,還真有公安認(rèn)識他,一看:“沈書記,多謝你的舉報?!?/br>
    金邊眼鏡哐一聲掉到了地上,高崗?fù)轮┣涯?,眼神要?dú)⑷恕?/br>
    沈四寶一時沒明白咋回事,但得趕緊引火,他說:“抓錯啦,賊在對面呢?!?/br>
    “賊,哪來的賊?”公安問。

    這時外面又有人高喊:“有賊在偷林老書記家,快來抓賊!”

    公安的大手電筒掃過去,果然,對面樓里,幾個混混趴在窗戶上,全是低腰褲,露著半拉屁股。

    呼啦啦的,公安扯著一長串的賭徒又往那邊跑。

    “站住,不準(zhǔn)動!”

    “再跑我們鳴槍啦?!?/br>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朝天轟轟兩槍,一幫小賊全趴地上了。

    今天簡直大豐收,公安們個個經(jīng)過沈四寶時,都要握手感謝,他舉報有功。

    這當(dāng)然不是啥好事,高崗再看沈四寶,眼里已是滿滿的殺意。

    饒是沈四寶見多識廣,能隨機(jī)應(yīng)變,也要暈了。

    這到底是個啥情況?

    這年頭抓賭抓小偷,熱鬧的都跟唱大戲似的。

    不一會兒,全廠職工都來湊熱鬧了。

    但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可以躲著看,但絕不能出去圍觀,湊熱鬧。

    賭博嘛,拘幾天,罰點(diǎn)款就出來了,畢竟都是同事,得給彼此留臉面。

    而公安呢,因?yàn)檠b備少,銬子不夠用,除了為首的幾個有銀手鐲待遇,剩下的全是麻繩捆著,長長的一大串,昏黃的路燈下,活脫脫的一串子大螞蚱。

    大熱的天,大家隱在暗處,扇子一打,有人說:“瞧著像是賭局,也不知道誰膽子恁大,敢往公安局舉報賭博。”

    “這要被那幫賭徒查到,還不得扒層皮?”另有人說。

    這時秦秀來了,她還不太清楚情況,高聲說:“出賊了吧?!?/br>
    “好像是抓賭的…咦,那不你家沈書記?”一大媽看到沈四寶了,說。

    秦秀先是嚇的一抖,但因?yàn)樯蛩膶毰e報有功,并沒有戴銬子,她又笑了:“我家老沈哪會賭博,我估計(jì)他是正巧碰到了賊吧。”

    她這一引導(dǎo),胡潔想起啥了:“還真是,今天有混混來家屬院找過法典!”

    “法典呀,小時候就害死過他妹的,咱可以說他當(dāng)年小,不是有意的,可現(xiàn)在,他壞成這樣,這不丟林珺的臉嘛?!庇腥烁胶险f。

    秦秀再添一句:“人說父母是孩子的影子,父母咋樣孩子就咋樣,顧法典可是林珺自己教育出來的呢,她要真好,能教育出法典那樣的孩子?”

    倒沒人接話,可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在搖頭。

    秦秀于人群中找著,終于看到顧法典了,立刻一指:“法典,被抓的全是你的狐朋狗友,想必你也有參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