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頁
書迷正在閱讀:下飯菜、都以為我是公主病異能、來自女尊世界的雄蟲[蟲族]、抱錯的可愛meimei回來了、垂耳兔異世搞基建、不要愛上殺豬佬、成名[娛樂圈]、隨身帶著房子混異世、救命,不小心把神獸撿回來了、假千金有道觀,不好惹[穿書]
宮不妄亦是怔了一剎,模糊地似察覺到了秦念久的情緒有些怪異——又只當(dāng)是自己的錯覺,畢竟師弟他……沒有情緒。 衡間見她愣神,還當(dāng)她認為此事不妥,慌忙急急道出了數(shù)句“萬全再萬全”的說辭:“也不用走遠,就在近處找個小妖就好,我、我平常也足夠應(yīng)付的那種。若是擔(dān)心有何意外,師尊也可先在旁畫出傳送陣,即刻將我們傳回宗內(nèi),是萬不會傷到師尊的……” 宮不妄紅唇微微一張:她當(dāng)然覺得此事不妥! 衡間之所以會這樣興奮、會這樣說,是因他不清楚秦念久歸隱三年的內(nèi)情,只當(dāng)他是負傷未愈,但她卻是知曉個中詳細的—— 修道者自古皆知“屠鬼百萬者,劍落成魔”,卻從未見有誰當(dāng)真斬夠了這個數(shù)目……偏偏卻有她師弟秦念久。畢竟世間只得他一人有天賦仙骨靈軀、有大道修為傍身,除他以外,放眼望盡世間宗人,就連首宗長老,斬鬼至多者也不過三四十萬罷了。 只是人心多忌,他們觀世原只是個寂寂小宗,在各宗中甚至排不上名號,偶然出了一個仙骨靈軀的秦念久,已惹得不知多少宗門長老眼紅;當(dāng)年日生鬼域一役,他奮而斬殺鬼王奪得大功,更令不知多少宗門弟子羨妒,此番境況下,若讓別宗得知他們觀世宗放任他斬鬼差一即滿百萬,難保會生出什么猜疑來,橫生事端,于是師尊當(dāng)年便將師弟的功德錄檔封存在了藏書閣中,不予外人知曉,又下令讓他不得再出山斬鬼除祟,對外對下皆只稱秦仙尊是負了重傷,需在宗內(nèi)清修靜養(yǎng)…… 師弟他不通人情,又怎懂這些世故,就連他自身都不甚了解此事的首尾因由,更罔提衡間了。 可眼下師弟主動開了口,師侄也已然歡欣鼓舞了起來……宮不妄為難地看著他們二人,剛欲提說不如還是讓她陪著去,又想起她才提過自己不得閑的托詞,不禁有些懊惱,只能皺了眉,滿不贊同地駁道:“若是師尊知道了,他定又要大動肝火……” 衡間忙道:“師祖還在閉關(guān),我們快去快回,也不在外留宿,絕不會生事!” 對上他那雙滿載期待的眼,宮不妄一時失語,駁不下去了,眉梢處顯露出幾分無奈來,“……” 總是無奈。 早時候師尊為渡蒼生,從不曾阻攔師弟斬鬼,甚至頗有放任之意,她在旁瞧著便是無奈。而后直至師弟他斬鬼差一即滿百萬,師尊又決然勒令他收山歸隱,她在旁聽著,仍是無奈——左是為蒼生,右是為蒼生,她能勸些什么,又能奈何? 現(xiàn)如今師弟身為修者卻不能除邪祟救蒼生,明珠蒙塵,身為師長卻不能陪伴親徒左右,失職失責(zé),她坐在此處,望著眼前的師徒二人,終是無奈。 ……只是她再清楚不過她師弟的為人,知道他既說出了“不會出手”,便斷然不會出手,況且以他的能力,無論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狀況,該都能設(shè)法輕易化解,再者,師弟他……也確實是被關(guān)在山上太久了。 ……不過是在旁袖手看著罷了,又有什么呢? 思慮再三,她終是冷冷哼了一聲,睨著他們二人道:“若是此事被師尊發(fā)現(xiàn)了,我可不保你們。” 這便是同意了!時隔三載,又能與師尊一同入世,衡間滿眼大喜過望,笑得連眼睛都快找不著了,連連點頭:“多謝師尊,多謝小師伯!” 師尊帶親徒下山歷練,原是再尋常不過之舉,卻能教他這般欣喜,還要道“多謝”……宮不妄心中不覺一揪,也說不出更多反對的話了,只得放軟了些語氣嗔他:“凈盼著下山去,先前師祖給你布置下來的功課可都背完了?” 先聽小師伯松了口,衡間嘴角都快揚到了耳朵根,待聽到她的后半句,嘴角弧度不覺便微微垮下了一些,囁嚅道:“還差一點……” 生怕師尊反悔,他急忙垂首向秦念久立下保證:“但我想很快就能背完了!至多一周!” 秦念久仍是那副置身事外的漠然表情,“嗯?!?/br> 他道:“那便定在來周……四月初一。恰逢十殿閻羅都市王壽誕,陰氣大盛,難免會有異怪趁機作祟?!?/br> 聽他說的是來周,宮不妄霎時便松了心弦,連忙道:“如此甚好。我這幾日辛苦些,興許能將那些符紙趕著畫完——若畫完了,我便陪你們一同去,這樣也穩(wěn)當(dāng)些?!?/br> 如此這般,便萬無一失了。 秦念久又頷首,“嗯?!?/br> 三言兩語便將此事定了下來,衡間更不敢怠慢,連茶都顧不上喝了,當(dāng)即從袖中掏出幾冊古籍嘩嘩翻了起來,惹得宮不妄好一陣失笑。 一張石桌,三四石凳,滿眼繁花。宮不妄以手托頰,閑閑撥弄著桌上的落花,秦念久垂眼陪坐在旁,耳際是衡間朗朗讀書聲。此情此景,依舊與過往經(jīng)年別無二致。 可好像……仍是缺了些什么,少了些什么。 第一百零三章 將近日暮,落日如燈般緩熄慢沉,染得聚滄一片溫黃。 夕陽斜映之下,寥寥夜蛾翩飛,封著薄冰的桃潭覆著一層暖光,如同一面銅鏡,照出岸旁兩道人影,徐晏清與玉煙首徒葉正闌相對而坐,煮酒烹茶,好不自在。 玉煙位列首宗,門中弟子大多自傲,不屑與別宗門人深交,更罔提觀世宗這宗門雖小,卻個個人杰,滿令人不忿的“異端”了。攏算起來,偌大的玉煙,愿與他們觀世交好的居然僅葉正闌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