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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以其人之道還治了其人之身,談風月暗悔失策,“……” 意欲趁她睡下探訪后山的計劃胎死腹中,秦念久不知所措,“……” 請神容易送神難,何況這尊大佛還是不請自來的……談風月無法,終是扔給了宮不妄一壇未開封的酒,“城主請?!?/br> 又轉向了身邊抱著三九的陰魂,“先哄他睡下吧,不然也不方便?!?/br> 確實,宮不妄還可稍后再勸她回去,三九若是不睡,一心偏要跟著他們,他們也不方便撇下他去探查……完全忘了可以直接把三九收回符里去,秦念久點了點頭,將三九攬緊了些。 ……什么不方便?宮不妄邊揭酒封邊偷耳聽著談風月說話,又拿眼睛掃了掃他們二人,不知想到了旁的哪處去,面色一紅,略顯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 秦念久一心一意只想著要哄三九睡覺,沒留心她的異狀,有些苦惱地低嘆,“這可要怎么哄……” 把他這無心的一嘆當成了問話,三九應得實誠,“講故事。” ……好么,都已變成了個木頭鬼,還不忘聽故事!秦念久有些想笑,剛欲問他想聽什么故事,又想著宮不妄在旁,怕他張口答“破道的故事”,忙把他的嘴給捂上了,搜腸刮肚地想了一番,“呃……那就講,盤古開天?夸父逐日?” 三九的嘴被捂著,眨著眼點了點頭。 于是便講起了故事。 月下屋檐上,上也有光,下也有光。一片月色浮光之中,宮不妄閑坐在側,悶聲悶氣地抱著酒壇獨飲,直將自己灌得面色酡紅,好一張醉酒佳人桃紅面,談風月卻只于一旁撐頭盯著秦念久,聽他語調和緩地給三九講著故事。 怕原文對三九來說有些拗口難懂,他每背過一句,便用白話替他解釋一句,“……‘死后骨節(jié)為山林,體為江海,血為淮瀆,毛發(fā)為草木’,即是說盤古大君死后骨血化作了世間萬物……” 左右酒不醉人,他只拿來解渴潤喉,抿下一口,又將夸父逐日的故事給講了,“……‘棄其杖,尸膏rou所浸,生鄧林’,即是說夸父的手杖在他的血rou滋養(yǎng)下化為了桃林……” 光是聽故事興許還有幾分趣味,但聽他這么一句一斷地解釋著講,三九反覺得枯燥了,眼睛昏昏眨著,要閉不閉—— 一旁的宮不妄卻輕輕打了個酒嗝,面帶不屑地插進了話來,“……聽著都煩,哪有小孩聽了這等血腥故事還能睡得著的?” 見著原本昏昏欲睡的三九一瞬睜大了眼,功敗垂成,秦念久沒好氣地一瞪宮不妄,“這故事哪里血腥了?!” 他連聽那破道灰飛煙滅都聽得津津有味呢! “哪不血腥了?”宮不妄像是酒量極差,又輕嗝了一聲,拿手撐著一張緋紅的醉顏,語帶嫌棄地說著醉話,“按這故事的說法,這世間萬物都是他人的骨血而化,這還不血腥么!……” 她強要留下,一是賭氣,二是想聽聽他們平日里都會聊些什么,會不會說上幾句她的不好……誰知他們竟在哄孩子睡覺! 她醉眼朦朧地瞪著秦念久,仍在挑那故事的刺兒,“也沒問過那盤古夸父自己愿不愿意!” ……都是上古神話里的人,他上哪問去?橫豎三九已醒了神,秦念久干脆揪了揪他的臉,問他:“你覺著血腥嗎?” 三九原還沒覺得血腥,聽了宮不妄的話又覺得有些道理,誠實地點了點頭,“有點?!?/br> 秦念久:“……” 他把三九往宮不妄那兒一推,“你來講你來講!” 宮不妄鳳眸一橫,大方地攬過了三九,“我講就我講!” “……城主真是好興致?!闭勶L月看著他們二人拌嘴,難得輕笑了出聲,又總覺得這場景似有幾分熟悉——他及時制住了自己往深里想,只看眼前。 宮不妄的話音被醉意拖得慢了下來,不再似平常般冷冽,反倒顯得和緩溫柔,徐徐地講起了些“白蛇報恩”、“天蓬被貶”一類的故事。 她講著,三九聽著,秦念久與談風月并坐在旁淺酌。眼下剛過十五,月盤尚圓,映下一派靜好,她緩聲給三九講著故事,沒等把三九講困,倒先把自己講失了神,“……那白蛇的郎君被惡僧抓去,要他削發(fā)做和尚。白蛇攜青蛇追來,叫惡僧放人。惡僧不愿,白蛇便招來了洪水,浸沒了那金山寺……白蛇問惡僧,說她化成人形后濟世救生,何過之有?惡僧卻答‘你是妖物,這便是過錯所在’……” 話音起伏中,酒意熏人間,她似覺得這幅場景生動鮮活了起來,與心底藏著的某樣景象重疊到了一塊兒去,又少了點什么……那景象里有她,有一個少年,有一個話多的,有一個冷面的……是少了什么呢? ……好像是少了一個溫潤的,一個易怒的…… 為什么呢?她想不起來,像有層無形的壁壘礙住了她的思緒似的。她只趁著醉意,一手撐著下巴,絮絮地又給懷中的少年講起了《天蓬被貶》,“……那天蓬見了嫦娥仙子,色心頓起,出言不遜,被天君斥貶下凡,投了豬胎……” 她一邊敘述著故事,一邊滿腦想著“不對”: ……不對,那景象中的少年該要比懷里的這個略年長些。 ……不對,那景象中的少年該要比懷里的這個稍清雋些。 ……不對,那景象中的少年該要比懷里的這個更靈動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