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頁
但針劑內(nèi)的藥物已經(jīng)在冰鱷體內(nèi)散開,不出一分鐘,還在瘋狂扭動的冰鱷就不動了。 它嘴巴大張,雙目變紅,身體開始發(fā)出一股腐爛的惡臭,就好像已經(jīng)死了很久一樣。 卜谷胡亂大叫一氣后,漸漸冷靜下來,從擋著臉的胳膊縫隙中向外看,就見那冰鱷已經(jīng)不動了,像是一尊形態(tài)扭曲的雕像。 他試探地問了句:“孟叔,它,它死了嗎?” 孟凡義從樹上跳下來,正好砸在冰鱷的背上,像是踩在一坨割下來的rou一樣,不僅完全沒了冰感,甚至還從冰鱷的嘴中涌出一灘血rou模糊的東西。 他咧咧嘴,揉了揉腳,走過去把卜谷拉起來:“好像,是死了?!?/br> “真的嗎?”卜谷長吁一口氣:“那針劑還真是厲害。” 孟凡義點頭,沒吭聲。 “孟叔,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還要繼續(xù)找嗎?”卜谷望向夜晚中經(jīng)過的泥沼區(qū),已經(jīng)看不見摩托的蹤影。 “不找了,先回去。”孟凡義帶頭,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回走。 “那沈珂怎么辦?沈姨怎么辦?”卜谷跟上去問。 孟凡義停下步子,看著身邊的人:“卜谷……” 他張張嘴想說什么,但還是咽了下去:“等我們回去休整一下再出發(fā)。” · 江源白天沒有什么外出任務(wù),就去云濤那討藥。 總覺著昨天開得那些不夠。 云濤把藥拿過來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給江源:“我問你,你是不是昨天晚上溜進(jìn)檢驗室把那管血樣拿走了?” 江源手蹭了下鼻子,吸了吸鼻子否認(rèn):“我沒去。” 云濤盯了他幾秒,把手里的藥貼上使用方法和用量,推到他面前:“我昨晚說得話,你還記得吧?” 江源拿過藥,點頭:“我記得?!?/br> 云濤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也沒多問:“江隊,別做傻事?!?/br> 江源低著頭,在手里擺弄那些藥,沒去看她的眼睛:“放心,不會的?!?/br> 離開暗殺者訓(xùn)練中心,江源站在外面,不由得將衣服拉緊。 起風(fēng)了。 他抬頭望著天空,一如既往的陰霾天氣。 十六歲那年,也是這樣的天氣。 他被測出是名暗殺者,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就已經(jīng)做好一輩子都效力于庇護(hù)城的準(zhǔn)備。 第51章 舉行葬禮 當(dāng)天晚上十一點。 孟凡義跟卜谷花了近一整天的時間才回到大本營。 天色已晚,估計大家都已經(jīng)休息了,兩人回來的時候也沒敢大聲,攙扶著想要先去弄點吃的填填肚子,但完全沒有料到此刻大本營內(nèi)竟會燈火通明。 一般情況下都不會如此,除非…… 孟凡義暗道不好,強打起精神甩開卜谷加快腳步往病房那邊走。 “怎么了,孟叔,你走那么快……”卜谷見他提速,也跟了上去,沒走多遠(yuǎn)就看到元浩他們正往外推著一張病床,病床上,略微泛黃的白色床單被拱起成一個人形。 只有死人才會將頭腳全部蓋住,出于對逝者的尊重。 孟凡義心一沉,顧不上腹中饑餓和身體的虛弱無力,一改平常的冷靜,撲過去拉住床邊,不讓他們往前推,幾乎是吼著喊出來的:“這是誰?” 正在一瘸一拐推車的元浩一臉悲傷,啞著嗓子說:“孟叔,卜谷,你們,回來了……” 接著他垂眸,還不等再抬眼說話,旁邊的鄭宇就已經(jīng)開口:“是沈姨,她……” 此話一出,周圍突然安靜下來,靜得可怕。 孟凡義恍惚間好像還聽見沈海瑩的笑聲在耳邊縈繞,淺淺的,很是好聽,是那種讓人渾身充滿力量的笑容,很溫暖。 他一時間無法相信這件事。 孟凡義一把將鄭宇推開,正要去掀白布,被萬陽一把拉住,他搖頭:“老孟,節(jié)哀順變,死者為大。” “起開!”孟凡義甩開他的手,將白色床單小心掀開,只看了一秒他就草草蓋了回去。 真的是沈?,?。 那張巴掌大的臉現(xiàn)在深度凹陷,沒有一絲血色,甚至看上去有些嚇人。 孟凡義只覺得一陣頭暈,向后倒去,被身后的人接住。 及時上前把人撐住的卜谷扶著孟凡義:“孟叔,你沒事吧?” 孟凡義微微晃手,輕輕搖頭,十分虛弱地說:“沒事?!?/br> 卜谷看著病床上被蓋著白布的人,眉頭緊鎖,緊咬下唇看著元浩:“什么時候的事?” 孟凡義也把目光望過去,等著他回答。 身后的萬陽在空中摁了摁手,示意他不用說話,替他回答:“六個小時之前?!?/br> 又是一陣良久的沉默。 孟凡義拼命忍住想要奪眶而出的眼淚,死死咬著兩腮的rou,直到感覺血腥味在口腔中彌漫開來,這才開口:“痛苦嗎?” 萬陽搖頭。 孟凡義掙脫開卜谷,示意他沒事。 他像是腳下栓了千斤墜一樣,艱難的挪到沈?,摰倪z體前,雙手顫抖著把剛才沒有蓋好的白布重新理好,手指輕輕搭在她已經(jīng)沒了溫度的手背上,口中喃喃:“?,?,對不起,對不起,我……” 他以為自己不會淚崩的,至少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眼淚止不住的啪嗒啪嗒往下掉,落在白色床單上暈開,散成朵朵淚花。 半晌,他松開手,垂著頭退后幾步,轉(zhuǎn)過身,用力在臉上抹了一把,回手擋住想要過來安慰的卜谷:“我沒事,沒事?!?/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