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書迷正在閱讀:精靈皇,職業(yè)花瓶、咸魚攻擺爛后被小肥啾rua了、死遁后仙門跪求我復活、異種生物之王[末世]、無所畏懼小天師、妖界第一企業(yè)家、團寵神明被寡王綁定后、為美麗世界獻上套娃、本美強慘多了一個精靈“爹”、穿成萬人迷雄蟲的綠茶直接封神[蟲族]
可蕭令明不愿意說,碎兒也從不敢問。 而此時的蕭令明只是摸了摸伏在自己膝上的碎兒的頭頂。他沒有接她的話,只娓娓繼續(xù)同她道:“她們爭的不是情郎……” 碎兒輕而易舉地就被他帶跑了,她滿臉不解地問:“那是什么呢?” 蕭令明的掌心落在碎兒的肩背上拍了拍,讓她枕在自己的腿上,才緩緩道:“世上女子皆要依仗男人過活,從沒有第二條路給她們選。定親出嫁時的那個男子便是她們后半生的路?!?/br> “——若有人來爭搶,搶的自不是情人——搶的是活路和前程?!彼D了頓,眼簾微垂,輕描淡寫道:“自當只有你死我活?!?/br> 蕭令明說著似乎心有所感,又道:“前朝爭斗,皇子奪嫡,亦是如此。但世人提起男人便稱是雄心壯志,行事果決??蓪τ谂饲蠡钋笄俺?,可就不是如此了……” 碎兒插口:“可這是為何呢?” “因世人總將溫婉柔順加之女人,對這種不合他們對女人妄想的事情,便稱蛇蝎婦人、心機惡毒。”蕭令明勾了勾嘴角,不屑的意味分分明明地掛在臉上。 他嘲弄道:“既都是人,怎可能多了個“女”字,就該生來予取予求了呢。就連牲畜若是被糟踐狠了都是知道反抗的。這世上能叫人隨心所欲地施為揉搓的就只有死物罷了?!?/br> “可這世間的人總是不一樣的,怎不能有不溫柔不順從的女兒家?怎又不能有愛重這樣不一般的女兒家的男人呢?”碎兒撅嘴道。 蕭令明看了她一眼,似在猶豫該不該開口,他垂了眼,過了片刻還是說了,“jiejie不就是不一般的女兒家,圣人當初不也是愛jiejie的不一般么。” 他說到這兒頓了一下停頓,嗤笑一聲,“可圣人也恨惡jiejie的不一般?!?/br> 蕭令明這話說得是帶笑的、輕飄飄的。仿若十幾年前那些沉重血腥的的過往都如同薄薄絹書上的一頁,隨手一翻就過了去。 就這樣放上一段時間,便成了可以隨意拿來談笑的往昔舊事了。 碎兒對蕭氏一族的下場和蕭令明這些年來熬過的歲月顯然心有余悸,她捂著心口打了個寒顫道:“那倒不如做死物討人歡心,至少能活著。” 蕭令明聽了覺得好笑,伸手一推碎兒的眉心,“可碎兒你若是嫁了人之后做了個死物,男人就要嫌你不知情趣,木頭一般?!?/br> 碎兒一聽嫁人就連忙搖頭,“奴才不嫁人呢!您別把奴嫁出去,奴一輩子都陪著您!” “不嫁你,你愿意自然不嫁?!笔捔蠲餍Σ[瞇地哄她。 碎兒卻想了想又說:“那為什么世人說起后宅爭斗皆那樣鄙夷,可又通房、妾室和娘娘一個又一個地往后院后宮里抬。” “誰又不喜歡被訓化得服帖又漂亮的物件呢。永安殿那位愛貍奴,可也從未養(yǎng)過宮里的野物。殿里的貓兒再鬧騰也不過是玩寵相互爭斗,你看哪只敢欺到她頭上。”蕭令明隨口道。 碎兒顯然有些不服氣,“您說女子同樣是人,卻拿貓兒作比,是自相矛盾。” 蕭令明今日講的話,動的腦子都是尋常日子的數(shù)倍。碎兒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看著頗有點無窮無盡的架勢,他又記著武帝交代的折子,就推開了她,起身往書案邊走去,開始隨口敷衍,“是人與被當作人看,那是兩回事情?!?/br> 見碎兒還要再問,蕭令明索性露出一副失落神情,裝樣道:“不是說一輩子都陪著我么,你問這么多知道了也用不上。”說著斜了碎兒一眼,“難不成是騙我的么?” 碎兒下意識覺得這話說得不對,可見蕭令明傷心,頭立馬搖得和撥浪鼓似的,“奴不騙您的!奴就是要陪您一輩子的!” 好不容易碎兒這頭清凈了下來,蕭令明打開了吳相三日前呈上的折子,他反反復復地讀了許多遍,但仍舊心中不決。 武帝雖有叫他代為批閱的習慣,可大都在他身側看著,時時指點,更多的時候他不過就是做些念折子和代筆的事情。 他仔細斟酌了一遍,又再打了腹稿,這才仔細落了筆,可方才寫了一個開頭,便有內人進來小心回話,“娘娘,皇后娘娘駕到?!?/br> …… 皇后人仍舊是那副做過了頭的樸素做派,她端坐在昭陽殿裝飾堂皇的正殿上座,同厚重的織錦帷幔并身下精致華貴的座椅顯得格格不入。 蕭令明逆著光步入,朦朧明亮的日光在他周身鑲上了一圈柔和暖白光暈。他抬足徐徐跨過了正殿的門檻步入殿內,他身上逶迤繁復的衣擺隨著他向內行去的腳步一寸寸地被拖拽了進去,好一會兒才徹底淹沒在室內的陰翳之中。 蕭令明到了皇后座前,沒有行禮的意思,只是雙手靜靜交置身前,緩緩開口,“不知娘娘所為何事?!?/br> 而那位空有虛名的大元國母大半身子都掩在了帷幔的陰影之中,看不清此刻的臉色。 在明皇貴妃開口之后,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座下這位年輕的寵妃。 她一寸寸地打量過明皇貴妃那張陌生又熟悉的臉龐,直到看得自己眼眶酸澀、肺腑翻涌,難以克制地咳嗽出聲,“……咳……咳……陛下道你不喜歡熱鬧,皇貴妃的冊禮命孤免了。今日孤過來,便是把冊書金寶予你。 “如今東西送到,孤還有事。”皇后說著便起身走下了主座。蕭令明全程一言不發(fā),直到皇后一身漿洗的發(fā)灰的鵝黃衫子擦過蕭令明身上流光錦繡的絳紫外衫,他才輕輕開了口,“是圣人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