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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一進門,張奴迎上來,怎么買了這么多東西? 張奴覺得蘇九歸把自家殿下寵沒邊了, 每回出門都帶一堆小玩意兒回來, 也不用術(shù)法, 親力親為提回來。 張奴接過蘇九歸手里的東西,剛安置好, 扭頭看到他家掉色的殿下抱了個巨大的花瓶。 這么高的花瓶, 一般都是放在屋中角落,很多書生喜歡用來裝畫軸。 這什么呀?張奴納悶兒。 買花瓶怎么不讓他去, 家里棉花精多, 可以把花瓶搬回來,哪有城主專程出去買花瓶的? 況且這花瓶也不怎么好看, 描著碩大而鮮艷的牡丹花, 看上去紅紅綠綠的, 俗氣。 張奴話音剛落,只聽到一聲細微的簌簌聲, 好像有蛇在吐蛇信子。 一顆少女的頭從花瓶中鉆出, 張奴一愣, 只看到少女沒身子, 脖子下面就是一條蛇身。 一般什么美女蛇,都是上半身是人, 從腰部以下才是蛇。 這少女就是一顆人頭下頭墜著一條細長的蛇身, 比鬼修看上去還嚇人。 張奴臉色霎時間慘白,大叫一聲:娘呀!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姑娘從花瓶中冒了個頭出來, 嚇人嚇了一天,總算嚇到了一個。 別怕。蘇九歸出聲安撫, 她只是調(diào)皮。 張奴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拍拍胸脯,嚇死老奴了。 嚇人最好講究個出其不意,見過一次就很難被嚇到,張奴打量了一番小姑娘。 小姑娘長得好看,一雙杏眼圓溜溜的,下巴擱在花瓶邊緣,眼睛一眨不眨看張奴。 似乎是覺得這老棉花精很有意思,小姑娘對他眨了眨眼睛。 棉花精和小蛇對視,因為蘇九歸和逐白都在看,張奴只好舉起手,跟她打了個招呼。 這位小姐真是張奴違心道:真乖巧。 小姑娘被說乖巧,兩只眼都瞇了起來,她好奇打量白府,剛進門的庭院就比他們整個戲班子都大。 逐白花了一百石把她從老班主那邊買下來,她剛開始覺得這是強盜行徑,強買強賣,剛進白府說不出話了。 逐白:這以后是府里小郡主了。 張奴一臉呆愣,啊了一聲,郡主好。 他伺候魔龍和蘇九歸,什么怪事兒現(xiàn)在也不覺得怪了,一瞬就接受了他跟蘇九歸養(yǎng)了個女兒。 小姑娘聽到郡主一愣,這身份過分尊貴了些,尊貴到她根本沒有概念。 什么是郡主? 蘇九歸道:你不想待著也可以走。 他看到小蛇想起了蛇女,不想囚禁這小姑娘,他希望她來去自由。 小姑娘哦了一聲。 蘇九歸問:你叫什么? 之前夢中他見到的是蛇女,不知道這條蛇叫什么。 小姑娘脆生生道:大蛇! 逐白: 果然之前三陰府的鯉魚精說的沒錯,妖族取名真的隨便來。 你這么點的蛇還叫大蛇呢?逐白笑了,這蛇最多不到百歲,可能就三十歲。 大蛇呲牙咧嘴的,很威風(fēng)! 逐白:好好好,威風(fēng)。 人是他要選的,小姑娘說什么他得順著人家心。 逐白:要不我給你取個新名?大蛇大蛇的聽起來不太像個郡主的名兒。 我不!我就要叫大蛇,沒人敢欺負我! 逐白:本來也沒人敢欺負你。 開玩笑,誰敢在他和蘇九歸面前動手。 大蛇:我才不信。 剛到家第一天會戒備也正常,逐白沒想著強行扭轉(zhuǎn)她脾性,他從蘇九歸那邊學(xué)會的。 教導(dǎo)最多是引導(dǎo),總不能口口聲聲說為你好,然后強行擺弄人家小姑娘。 逐白和蘇九歸既不強迫她叫爹,也不強迫她必須要在白宅,隨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所以大蛇叫逐白叫大龍,叫蘇九歸叫先生。 蘇九歸以為逐白一條魔龍和一條蛇處不好,沒想到比他想得更好。 大概是倆人都長了鱗,又都是一長條,相比自己,大蛇和逐白更像同類。 逐白去給小姑娘扎頭發(fā),他特地找人學(xué)了怎么給女子梳頭。 大蛇幻化成人形,伸出手腳,穿一身粉衣,是個十歲小姑娘的模樣,逐白正坐在她身后為她梳頭。 大龍,你扎太緊了。大蛇頭皮疼。 逐白也沒什么怨氣,幫她松了松,這樣呢? 這樣舒服。大蛇慢慢低下頭,蛇尾一直在晃動,之前沒人對自己這么好過。 她想了好幾天了,沒想明白蘇九歸和逐白帶自己回來干什么的。 她有什么價值嗎?最多是被人燉成一碗蛇羹,因為靈力低微,這碗蛇羹都不太補。 大蛇偷瞄遠處的蘇九歸,對方正靠著藤架看一本書,他明明長得算柔和,但大蛇莫名有些怕他。 大概是本能作祟,妖物會天然畏懼比自己強的大妖,她有種很詭異的直覺,蘇九歸不僅比她強,甚至比魔龍還強。 兩人之間二選一,大蛇跟逐白更親密,蘇九歸在她眼中像是個家中長輩,一個不可親近的爹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