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凌鏡嘴巴掉到喉結(jié)處，因此是他脖子上的一張嘴在說話，道：你真厲害。

    天上有魔物翱翔，修士御劍獵殺魔物，太清山腳宣亦然和徐仙客共同設(shè)陣，設(shè)立新的陣法不讓妖魔外泄。

    但總有漏網(wǎng)之魚，一旦有魔物沖破陣法，等在后面的是清理的修士，三大仙山的修士原本是來殺蘇九歸，現(xiàn)在被魔物所困無法自拔。

    殺人殺到最后便不知道自己為何所殺，人是停不下來的。

    蘇九歸打開了太清山山門，噬淵大開，沒有回頭路可走。

    世上如果真有末日，如今已經(jīng)是末日初始。

    凌鏡哈哈哈大笑，多謝仙尊放我自由。

    凌鏡是蘇九歸親手放出來的。

    蘇九歸知道這一點(diǎn)，蘇九歸大可以順了仙道心愿，和鏡人一起死于秘境。

    鏡人會死，蘇九歸也會死，兩人一死，仙山重新加固封山印，這事兒還可以再悶上百年。

    但蘇九歸不愿，他知道沖破誅殺陣會讓凌鏡逃脫，他必須開山印。

    仙尊還想殺我嗎?凌鏡笑得有點(diǎn)邪乎。

    蘇九歸現(xiàn)在正在吸納太清山的靈力，有靈力在經(jīng)脈中流淌，他可以任意使出任何一個仙門術(shù)法。

    他是陸云戟，當(dāng)蘇九歸時他只知招式，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一如前世。

    他正處于一生中最巔峰的時刻，既能用仙門術(shù)法也能用妖術(shù)，要?dú)⒘桤R輕而易舉。

    可蘇九歸搖了搖頭。

    他殺了凌鏡無用，只要噬淵還在一日，鏡人永遠(yuǎn)都可以重活。

    他殺了凌鏡四次，這次他不想走錯路。

    凌鏡笑了，他早知道如此，我說了，不論你怎么選我都不會輸，我永遠(yuǎn)都贏。

    鏡人永遠(yuǎn)贏，他太了解蘇九歸，就如同了解他自己。

    他篤定蘇九歸不會殺他，他們是一體兩面，同體共生。

    蘇九歸靜靜看著他，兩人隔著一條噬淵相望，蘇九歸臉上沒有憎恨，也沒有厭惡。

    他看向凌鏡的眼神更像是憐憫，他突如其來地對這個鏡人產(chǎn)生了一些憐憫。

    凌鏡得知蘇九歸不會殺自己便無所謂了，他已經(jīng)把蘇九歸當(dāng)成自己的至交好友。

    凌鏡盤腿而坐，問：你覺得我是魔物嗎?

    蘇九歸道：是。

    凌鏡笑了，你說魔族到底從哪兒來的?

    天地混沌時，分人、妖、魔三族，人和妖實(shí)則是一類，魔物卻不同，因?yàn)椴徽撌茄暹€是人族都可入魔。

    但魔族本身卻難以繁衍。

    因?yàn)樽畛醯哪ё迨切奘康胧蓽Y，或者是噬淵復(fù)制出的殘像。

    噬淵中源源不斷爬出魔物，他們之前都是修仙的修士。

    修士被引誘進(jìn)噬淵，噬淵復(fù)制雜糅，揉在一人身上后，那人便沒有人樣，看上去像是個魔物了。

    第一個所謂血統(tǒng)純正的魔物便是如此產(chǎn)生的，魔物不能繁衍是因?yàn)槟ё遄畛醴毖苁菑?fù)制。

    金蟬求了千年的答案就在噬淵。

    他養(yǎng)天府大人也無用，魔族和仙道相伴而生，就像蘇九歸和凌鏡相伴相生。

    凌鏡知道他為關(guān)噬淵而來，道：魔族仙道都想殺你，都逼著你去死，但我能給你一條活路。

    蘇九歸平靜注視著他，凌鏡繼續(xù)道：我可讓你永生。

    我可讓你永生，蘇九歸笑了，他現(xiàn)在最多還能活三個時辰。

    鏡人竟然要許諾他永生。

    凌鏡對他的漠視毫無反應(yīng)，他望向遠(yuǎn)方，嘆道：開山后生靈涂炭，不老山占卜沒錯。

    這天上飛的地上走的魔物，外頭慘死的修士，全都是蘇九歸一手造成的。

    不老山的占卜沒錯，蘇九歸會帶來末日。

    如果占卜成真，蘇九歸應(yīng)該要死。

    你并非第一個死于占卜的。鏡人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吃掉了一半的鮮血，因此只剩下了半張嘴。

    凌鏡用剩下半張嘴緩緩道：不老山的季安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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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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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占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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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八章

    蘇九歸不是第一個死于不老山占卜的人。

    深淵之下, 季原初枕在墨凜膝頭，他重傷未愈，聲音低若蚊蠅。

    紅柳正在給他療傷, 只看到嘴唇張合, 你說什么?

    紅柳趴在季原初耳側(cè), 季原初聲音沙啞，蘇九歸不是第一個死于不老山占卜的人。

    季原初喘了口氣, 雙目無神, 我?guī)熥鸺景膊攀恰?/br>
    墨凜被這話驚了驚，他一直都不知道季原初弒師真相, 季原初說不上是不老山天之驕子, 也算是個人杰。

    為何突然要弒師?

    季安一代宗師到底怎么死的?他跟蘇九歸接下來的命運(yùn)有何關(guān)聯(lián)?

    紅柳給他喂了丹藥，怕不老山叛徒死在自己手里, 更想讓季原初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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