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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當(dāng)年到底鬧了多大的矛盾,以至于雙方反目成仇? 流言蜚語漫天飛舞,就是沒個準(zhǔn)信,有人說逐白觸犯了太清山戒律。 有人說逐白魔化,太清山嫌他玷污道術(shù)。 還有人說逐白與他師尊關(guān)系不清不楚。 這個猜測最多,但鯉魚精沒那個膽子往外說,他還想多活兩年。 為何啊逐白拉長了調(diào)子,他托著下巴,悠悠道:因為冒犯師尊。 冒犯?鯉魚精有些不解,如何冒犯? 逐白抬起眼,笑起來如清風(fēng)入懷,此時含情脈脈看著你,只會讓人感到膽寒,道:欺師滅祖,以下犯上。 逐白沒繼續(xù)說下去,可鯉魚精已經(jīng)猜到如何個冒犯法了,竟然就是那個最不可能的流言。 他重重一噎,這也太大逆不道了些。 他心想若是我家徒弟,沒抽筋扒皮已經(jīng)是仁慈。 陸云戟當(dāng)年定個天大的好人呢。 鯉魚精不知道逐白說話沒個邊,已經(jīng)被他這句話震得麻木了。 旁邊的小妖可看不懂他們在干什么,有些不耐煩道:還辦不辦事啊? 鯉魚精如夢初醒,才想起來他這三陰府是干什么的,他抬頭看了一眼逐白,只見逐白對他眨了眨眼。 魔龍大人逮著誰都是一副我跟你是知己的模樣。 鯉魚精被看的臉色有點發(fā)紅,輕咳一聲,我今日不開了。 逐白跟他說了這么多,他決心要好好表忠心,迎接逐白三陰府住下。 鯉魚精從柜臺上往下蹦跶,往外轟人,走走走,明日再來。 眾妖不滿:怎么這樣?我今日才有空。 有人嘟囔,殿下便能高人一頭嗎? 鯉魚精看人下菜碟,大妖不必特地趕來,鯉魚精能派人給他送去。 來三陰府的都是疲于奔命的小妖,今日好不容易得空才來辦通關(guān)文牒和身份銘牌,現(xiàn)在云間城戒嚴(yán),沒這兩個東西寸步難行。 今日等他一天,明日再等一天耽誤多少事? 不必遣散,你忙你的。逐白出言打斷。 這鯉魚精有些猶豫,他習(xí)慣接見來自皇都的大人物。 魔族來地方,怎么都算大官,鯉魚精本想諂媚,沒想到逐白不必。 鯉魚精連個狗腿的余地都沒有。 逐白在太清山上活了兩百多年,有些厭煩魔族行事風(fēng)格,道:百妖譜我拿走了。 逐白想要什么鯉魚精也不能攔著,他一動彈,倆人之前那股熟絡(luò)勁兒散了一大半。 跟幻覺似得。 鯉魚精反應(yīng)不過來,只好在背后喊:殿下有空來玩啊。 旁邊有小妖不滿,笑死了,你當(dāng)這兒是妓院嗎? 鯉魚精: 逐白一走,鯉魚精變了臉,趕緊的,要辦就辦。 逐白走出三陰府,外頭是個艷陽天。 逐白被太陽那么一照,瞳孔本能收縮,他突然扭頭望向某個方向。 魔龍視角特殊,整個云間城巷子胡同在他眼前都可平整延伸開,線條清晰,條理分明。 他看向右側(cè),黃金瞳竟然隱隱有些亮起的意思。 找到了。 他感知到了他。 逐白對外宣稱自己病了,要來云間城尋藥,其實不算說謊。 逐白的尾巴離開了。 妖族的尾巴除了交尾就沒什么用,本來算不上什么大事。 可是尾巴上面附著一片殘魂,勉勉強強有個人樣,智識低得如同孩童,竟然離開了本體自己跑了。 逐白來云間城說是為了找陸云戟,不如說是去找他的另一半。 尾巴擁有逐白的能力,卻沒有一個人完整的記憶和智識,心中唯有一個念想。 尾巴只有一個殘魂一個念力,念力通常偏激,不知道要做出什么瘋事。 一個人分裂成兩個,一人受傷會影響另一個。 如今兩個人隔著墻而望,逐白能感知到他,他也能感知到逐白。 逐白向前邁了一步,突然腳步一停。 眼前突然一暗,一朵烏云遮住艷陽,烏云層層壓下,要下雨了。 逐白感覺到左眼劇痛無比,仿佛有針在里面扎,那一股麻意散開后就是無盡的疼痛。 三陰府來來往往的妖物很多,鯉魚精一邊辦事一邊用余光往這邊看。 逐白緊緊捏著拳,沒讓自己露出異樣。 他的咒印發(fā)作了。 小白不見了。 當(dāng)時蘇九歸被逐白吸引了注意力,一扭頭小白就平地消失。 逐白出現(xiàn)時他就剛巧消失,怎么看也不像個巧合, 蘇九歸在三陰府里找了一圈,問了不少人,他們都說沒見過一個白瞳少年。 蘇九歸走時逐白還在三陰府,他正低頭跟鯉魚精說些什么,倆人靠在柜臺上,說話時靠得近,像是一對難得的知己。 蘇九歸知道逐白身上有點本事,三言兩語能讓你把心掏出來給他看。 那鯉魚精的樣子很諂媚,蘇九歸卻盯著逐白若有所思。 他心中有個猜想,卻又無法證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