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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人得跟只小狗似的。 江慎垂眸看著少年近在咫尺的臉,想了想,手臂略微張開。 少年無知無覺,直接拱進了他懷里。 這下床榻終于不再擁擠了。 兩人這姿勢契合得仿佛已經使用過千百次,江慎抱住懷中那柔軟的身軀,往內側挪了挪,順手在少年頸后捏了捏,心滿意足閉上眼。 ——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這動作熟練得可怕。 . 這應當是江慎記憶中,頭一次與旁人,尤其是與剛認識不久的人同塌而眠。他本以為自己會睡得不習慣,但沒想到,他幾乎是抱著少年躺下后便沉沉睡去。 甚至比平時睡得還要安穩(wěn)。 翌日,江慎難得睡了個懶覺,是被外頭刺目的陽光曬醒的。 剛醒來時意識尚未清醒,伸手先往身旁摸過去。 少年還維持著在他懷中睡著的姿勢,按理來說,懷里陡然多出個人睡起來應當不會太舒服??善倌陿O輕,身體又很軟,抱起來手感比太子寢宮里宮女親手縫制的軟枕還要舒服。 江慎不明白,明明少年瞧著瘦瘦小小,身上沒什么rou,為何摸上去卻這么軟。 少年身上的衣物是昨晚江慎親手給他換的,透過薄薄一層衣物,能感覺到溫軟細膩的肌理。江慎順著對方肩頭摸下去,卻觸碰到了些不一樣的手感。 同樣很軟,溫溫熱熱,像是帶了絨毛,掃在手背上有點發(fā)癢。 江慎還處在半夢半醒的困倦狀態(tài),因此并未睜眼,也沒有意識到這是什么。他順著那蓬松柔軟的絨毛往下摸,再揉一揉,捏一捏,很快觸到了根部。 懷中的軀體輕輕一顫,從他懷里掙脫了出去。 江慎恍惚一下,睜開眼,對上了一雙水潤的眸子。 掌心還殘留著那柔軟的觸感,江慎捻了捻手指,迷迷糊糊問:“……怎么了?” 黎阮紅著眼眶,氣惱道:“你占我便宜!” 江慎陡然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么。 他連忙坐起身,耳根發(fā)燙:“抱、抱歉,我并非有意?!?/br> 黎阮背靠墻壁,雙手捂在身后,氣鼓鼓地看他。 “你、你別生氣?!苯髯灾硖潱B忙溫聲哄道,“我真不是有意的,我……我剛剛碰到了你何處?” 清醒過來后,江慎才后知后覺,覺得剛剛觸碰到的手感格外特別,不像是人會有的。 反倒……像一條尾巴。 江慎往黎阮身后看了看,分明什么也沒有。 他的感覺沒錯,那的確是尾巴。 許是黎阮昨天那個法術實在消耗太大,他吸收的那點精元根本不夠,還是在睡夢中不小心露出了尾巴。 ……差點就被發(fā)現了。 黎阮一半心有余悸,一半覺得委屈。 他當然不介意江慎摸他,正相反,他是很希望江慎能多摸摸他的。 可是……可是他怎么能摸那里! 狐貍的尾巴根是渾身最為敏感之處,先前他們雙修的時候,江慎興起時輕輕摸一摸他的尾巴根,就能讓黎阮敏感得立刻哭出來。 江慎現在不肯和他雙修,還摸他這個地方,實在太過分了。 瞧出少年是真的有點生氣,江慎只得按下心中疑問,沒敢再多提。 他又問:“你……你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啦?!崩枞铑D了頓,小聲道,“就是有點餓。” 江慎恨不得找個理由逃離這份尷尬,連忙道:“好,我去讓人準備早膳?!?/br> 說完,披上外袍便往外走。 待江慎出了屋子,黎阮才松開捂在身后的手。 一條鮮紅的尾巴從他身后伸出來。 連尾巴毛都炸開,活脫脫比平時大了一倍。 “以后不許再出來了?!崩枞钇^頭,兇巴巴訓道,“把他嚇死了怎么辦???” 那尾巴尖耷拉著,在床榻上輕輕拍了拍。 黎阮施了個法,將尾巴重新藏好了。 . 因為出了昨天那些事,江慎索性沒有撤去看守在祠堂外的守衛(wèi)。他出門吩咐守在門外的侍衛(wèi)備膳,回來時少年已經在小榻邊坐下了。 昨晚事出緊急,少年的存在又不能暴露,江慎沒法去替他再找件合身的衣服。因此,少年現在身上穿的衣服是江慎的。 少年的身形比江慎小了一圈,那衣物穿在身上大了許多,肩線下塌,袖子長得完全遮住了手。再往下,一雙瑩白如玉的足在寬大的褲腿下若隱若現,沒有穿鞋,足尖輕點地面,閑適地晃悠。 江慎腳步一頓,覺得喉頭有點干渴。 他移開視線,走過去:“你……你沒有帶別的行李嗎?” 黎阮沒聽明白:“什么行李?” “衣服。”江慎道,“你昨日那身濕了,我已派人幫你清洗,你這幾日……總不能一直穿我的?!?/br> 黎阮“哦”了聲,道:“可我只有那一件衣服?!?/br> 其實要他再變一身衣服出來也不難,但昨晚黎阮剛使用了消耗那么大的法術,差點連尾巴都藏不住,他決定休養(yǎng)幾天,不再施法。 而且,當著江慎的面變出衣服,那他妖怪的身份還怎么瞞? 江慎的確也記得,少年那天來找他的時候就是兩手空空,什么也沒帶。他不明白,這祖廟離京城有數百里,少年身無長物,到底是怎么找過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