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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硬地移開目光,只覺口鼻間一陣濕潤。 抬手一摸。 摸到了一手血色。 第15章 “江慎,你怎么啦?” 黎阮自然也瞧見了那點血色,連忙朝他跑過來。 江慎捂著口鼻,別開視線不敢看他:“沒事,我就是——” 他話還沒說完,少年抬手在虛空一點。 仿佛有一陣輕柔的風拂過,江慎一怔,松開手。血已經(jīng)止了,而且手上袖口上,半點血色都看不見。 回過頭,少年笑吟吟看著他,耳朵尖得意地高高翹起:“我法力也恢復了一點點?!?/br> “你……”江慎只覺一陣口干舌燥。 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多半是服藥后的副作用,陽……陽氣有點過盛?!?/br> “哦。”黎阮不疑有他,“那晚上我再多吸點,幫你都吸出來?!?/br> 這話平日里聽得不少,可如今小狐貍幻化人形,再說這話怎么聽怎么覺得奇怪。江慎視線躲閃著,余光瞥見小狐貍還赤條條站在他面前,一時間連手都不知道怎么放。 他正想開口,卻見小狐貍忽然蹲下身。 少年其實不算非常消瘦的身形,反倒玲瓏有致,但他骨架很小,站著只到江慎肩膀。蹲下來便顯得更小了,還不到江慎腰部高,仿佛一只手臂就能圈起來。 只見他伸出手,隔著衣物將手掌貼在了江慎右腿的舊傷處。 這次時間長了很多,像是有一股暖流順著他掌心流入江慎體內(nèi),溫溫熱熱,很溫和。 片刻后,他松開手,舒了口氣:“應(yīng)該治好了,你試試?” 兩個多月過去,江慎的腿傷其實恢復得差不多了,在行走時已經(jīng)幾乎看不出受過傷的痕跡。不過像疾跑或練功這種高強度動作,就有些吃力。 小狐貍一直念叨著,等法力恢復要幫他徹底治好。 他向來是說話算話的。 江慎沒有動,黎阮直接上手想扯開他褲子看看還有沒有痕跡,江慎忍無可忍,連忙把他拉起來。 他變作人形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一直沒有穿衣服,裸露在外的肌膚沾上雪花,冰冰涼涼。 反觀江慎的手,燙得驚人。 黎阮被他燙了一下,江慎猝然收回手。 “你……你先把衣服穿上。”江慎艱難道,“你變不出衣服嗎?” 黎阮道:“當然能呀?!?/br> 他又施了個法。 黎阮為自己變出了一身紅衣。那衣衫很輕薄,寬袖窄腰,上頭還用金線勾勒著云紋。 是一只惟妙惟肖的小狐貍。 他長發(fā)未束,紅衣襯得他膚色雪白。 江慎看了他一會兒,視線下移:“鞋呢?” “我不喜歡穿鞋?!币律老聰[不長,只到腳踝處,往下是一雙瑩白如玉的腳。黎阮赤腳踩在地上,聽言動了動腳丫子,“鞋子穿著不舒服?!?/br> 江慎問:“那你不冷嗎?” 黎阮“唔”了聲:“……好像有一點。” 當狐貍時,爪子上有厚厚的絨毛和rou墊保暖,幻化成人之后可就沒有了。 江慎還想說什么,黎阮忽然輕盈一躍,跳到了他背上。 他勾著江慎的胳膊,尾巴在身后開心地搖晃:“你背我回去不就行了?” 他以前就這樣,與江慎一起出門時,懶得走路就掛在江慎脖子上,讓江慎背他。 仗著自己是個小不點,完全沒體諒過江慎腿傷未愈。 江慎身體微微僵硬:“小狐貍,你現(xiàn)在是個人?!?/br> 黎阮:“可我應(yīng)該沒有變得很沉吧?” 他當然不沉,這點重量甚至會讓江慎懷疑,這小狐貍平時吃那么多,都吃到哪兒去了? “你比我高那么多呢,你行的。”黎阮在他頸側(cè)蹭了蹭,“而且我剛治好了你的腿,你應(yīng)該報答我。” 小狐貍外形幻化成了人,但行為舉止一點也沒有做人的感覺,還是維持著狐貍樣。 江慎被他蹭得發(fā)癢,連忙道:“知、知道了,我背你就是……你別蹭我。” “回家啦!” 江慎背著小狐貍往回走。 “對了,你為什么忽然來找我呀?” “京城送了些元宵過來,叫你回去吃?!?/br> “元宵是什么?” “你不知道?” “不知道?!?/br> “凡間過年時會吃的東西。” “哦哦……” “那過年又是什么呀?” “……” . 回到洞府,江慎把黎阮放在火堆邊。 他們回程時雪已經(jīng)下得很大了,黎阮的頭發(fā)上身上都沾了不少雪,的確是有點冷的。回到溫暖的地方,立刻把腳丫子伸到火堆邊取暖。 江慎則從洞府深處堆放的雜物里翻出了幾個陶罐。 在江慎到來之前,黎阮這洞府里本沒有這些用具,他連生火取暖都很少,更不用說這些。 這陶罐是他們近來在山里尋找食物時才撿到的,有些破損,但洗干凈后能用來煮點東西,燒燒熱水。 其他碗筷用具,則是江慎平日里閑著沒事,用木頭和竹子自己削的。 江慎先將陶罐清洗一遍,盛了清水架在火上。待水沸騰后,再將元宵下下去,沒一會兒就咕嘟咕嘟冒起熱氣。 等待元宵煮熟期間,黎阮又問:“所以京城今天又傳信來了嗎?說什么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