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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黎阮傷在根骨,這么粗淺的法子沒辦法完全恢復他的修為。 至少一兩個人應該是不夠的。 他還要飛升仙界,總不能真靠吃人補足修為。那樣做的話,功德那關(guān)他就過不去。 雙修則不同,那是順應陰陽的修行之法,于他現(xiàn)在有益無害。 不過,就算暫時不能雙修,僅僅吃到這一點精元,也讓他感覺身體輕盈許多。 黎阮沒忍住,偷吃零嘴似的,又輕輕在對方唇邊舔了一口。 就是不能吃太多。 凡人極其脆弱,精元損耗太多也容易死人。尤其眼前這位,好不容易用續(xù)命丹藥撿回一條命,要是就這么被他毫無節(jié)制的吸到精元枯竭,那就得不償失了。 這點精元對黎阮來說只能是聊勝于無,但他依舊感覺很滿足。他松開男人的臉頰,用小爪子輕輕拍了拍:“以后就靠你啦?!?/br> 然后叼起男人的褲腿,高高興興把人往山洞里拖。 . 江慎再醒來時,率先聽見的是咀嚼食物的聲響。 他已經(jīng)不在方才那片空曠之處,而是被轉(zhuǎn)移到了一個相對密閉的空間,以至于那咀嚼聲十分清晰,仿佛就回蕩在耳邊。 江慎悄然睜開眼。 身下墊了一層薄薄的干草,身旁是正在熊熊燃燒的火堆,將整個山洞烘得暖意十足,舒緩了被凍得冰涼麻木的四肢。 然而,身體回暖帶來的是渾身筋骨碎裂般的疼痛。 黎阮給他喂的藥只能護住心脈,江慎這一身的內(nèi)傷外傷全都沒好,稍微動一下,便不知牽扯到何處,疼得他險些低吟出聲。 但他咬牙忍住了。 火光將山洞內(nèi)照得明亮,江慎借著光亮打量他所在的這個地方,偏過頭,一眼便看見靠近洞口的一塊大石后頭,露出一條鮮紅的狐貍尾巴。 伴隨著咀嚼聲,那尾巴尖左右搖擺著,時不時顫動一下,吃得十分專心。 絲毫沒有注意到山洞這頭的動靜。 江慎盯著那尾巴尖上的白色絨毛看了一會兒,收回目光。 原來不是夢。 他真的遇到了一只狐貍。 所以,是這只狐貍把他救回來的? 江慎忽然想起,自己幼時曾在宮中聽過有關(guān)長鳴山的秘聞。 據(jù)說,此處在幾百年曾是前朝的皇家獵場。前朝最后一任皇帝,荒于政務,殘暴無度,最終觸怒上天。上天降下責罰,派出一禍國妖孽迷惑那昏君,僅用三年,便讓當時國力極盛的大梁毀于一旦。 國破當日,有人曾親眼看見一道白煙至皇帝寢宮飛出。去的方向,正是長鳴山。 那之后,民間屢有傳聞,說那禍國妖孽如今仍住在長鳴山內(nèi),一旦驚動了它,恐會動搖國之根本。 因此,長鳴山至今被皇室設為禁地,不讓旁人靠近。 這故事經(jīng)幾代人口口相傳,又經(jīng)歷改朝換代,其中有幾分是真還很難說。 至少在今天之前,江慎從不相信這些神神鬼鬼的傳說。他不接近長鳴山,不過是因為此處是皇室禁地,不能輕易踏足罷了。 但此刻,他卻有些懷疑。 難道這長鳴山里真的住著妖怪? 還這么不巧,被他碰上了? 咀嚼聲還在山洞里回蕩,小狐貍好像當真吃得很開心,尾巴尖整個翹起來,每一根絨毛都抒發(fā)著滿足。 江慎忍俊不禁。 就算是妖怪,也是一只傻乎乎,沒什么心眼的小妖怪。 哪有傳聞中禍國妖孽的樣子。 不過,江慎暫時不打算驚動它。 他抬起完好的右手,開始慢慢檢查自己的傷勢。 左側(cè)肩胛處有個貫穿傷,是昨晚被那群埋伏的賊子射了一箭,這一箭也是最終讓他滾落山崖的原因。右腿斷了,江慎摸了摸胸膛,感覺肋骨大概也傷著了。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大大小小的擦傷。 江慎思索一下,猜測多半是因為這峽谷四周樹木藤蔓較多,摔下來時稍作緩沖,才讓他撿回一條命。 不過…… 總感覺元氣比先前恢復了不少。 是那小妖怪做了什么嗎? 江慎這么想著,下意識偏過頭,對上了一雙圓溜溜的眼睛。 江慎:“……”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這小妖怪旁若無人進食的影響,江慎在這陌生的環(huán)境里破天荒放松了警惕,竟然沒有注意到對方的咀嚼聲何時停了。 小狐貍蹲在那塊大石旁,一人一狐就這么搖搖對視。 誰也沒有先說話。 “你……”江慎清了清嗓子,嗓音還有些低啞,“是你救了我嗎?” 小狐貍張了張口,似乎是想回答,而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閉上嘴沒有發(fā)出聲音。它定定注視著江慎,許久后,才緩慢地、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這反應有些古怪,江慎疑惑地皺起眉。 不等他再問,小狐貍忽然轉(zhuǎn)身回了石頭后面,蓬松的尾巴擺了擺,從石塊后叼出一只雞腿。 拔了毛但沒拔得太干凈,連皮帶血的,生雞腿。 小狐貍的動作很慢。他好像一直在仔細關(guān)注江慎的狀態(tài),謹慎地叼著雞腿一步一停頓,最終輕輕把雞腿放在了江慎面前。 剛一放下,立刻蹭地跑回遠處,尾巴帶起的風引得火堆搖曳。 江慎看了看那帶血的雞腿,又看了看蹲在遠處的小狐貍,有些納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