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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久久沒有聲音,季然喂了幾聲,才聽見師兄嘶啞的聲音說:“她走了。” 季然沉默了一會,才說:“你保重身體,還有祝竹在等你?!?/br> 祝甘在電話那邊笑了起來,然后哽咽著說:“我要去尋她下一轉(zhuǎn)世。” “何必呢?”季然問。 然后電話就被掛了,祝竹瞪著眼睛看著季然問:“師父說了什么?” “你要在我這里多住幾天了,祝師兄有點忙?!奔救幻蛑煨α诵?。祝竹點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聽師叔的話,不讓師父擔(dān)心。 * 祝甘在那邊掛了電話,看著床上氣息微弱的女人,伸手握住了她纖細(xì)透明可見血管的手腕。 閉上眼睛回想著她的前幾世。從天潢貴胄、高門貴女,漸漸變成了商人庶子亦或是窮苦人家的累贅女兒。經(jīng)歷的苦楚越來越多,連著每一世的壽命也越來越短。 祝甘想著自己是有多久沒有再看見過他白發(fā)的模樣了。 如若不是他當(dāng)年一句“竹翠,且留下吧?!弊约涸绯闪艘欢阎癫摹H绻皇撬咳赵谧约荷磉吙磿髻x。 自己縱使靈智初開也不會修行如此之快。 祝甘越想越不甘,為何自己每次都努力保全他,卻每次都留不住。 眼前的視線模糊了,祝甘眨了眨眼睛,又在床邊坐了一會這才起身。 伸手握住女人的手腕,將自己的生氣一點一點換到甄娟身上,祝甘只覺得自己身上發(fā)抖,但是握著的手腕卻依舊是不肯放開。 季然簡單將菜熱了一下,三個人吃了飯又窩在沙發(fā)上開始發(fā)飯暈。楊舒將祝竹抱到床上去,然后才出來坐在季然身邊。 “你師兄怎么了?”楊舒問。 季然打了個哈欠說:“誒,就是那個人又死了?!?/br> 楊舒挑了挑眉毛,沒想到竟然這么快。便說:“那他還好吧?!?/br> “估計是不怎么好的?!奔救蝗嗔巳囝^發(fā)說:“聲音跟要死了一樣?!?/br> “你不擔(dān)心?”楊舒問他。 季然倒是像看白癡看了他一眼說:“我擔(dān)心有什么用,都是命數(shù)。這是師兄的劫數(shù),旁人就算是想幫忙也幫不上?!?/br> 楊舒點點頭,原先還擔(dān)心他去管這些事,現(xiàn)在想來自己少爺是個清醒的。 “快說,舊傷是什么意思?”季然瞇了瞇眼睛看著他。 楊舒手在他腰上摩挲了兩下就被抓住。感覺小月季抓著自己的手用了力氣,這才開口說:“誒,就是那時候不小心走火入魔了,靈力在經(jīng)脈里逆行。然后就受了點傷?!?/br> 季然繼續(xù)問:“什么時候?” “就你剛被綁走那時候?!睏钍鏈愡^去親了親他的額頭,又把他抱緊了些。 “都沒事了?!?/br> 季然聽了半天不作聲。過了一會才伸手摟住他嗯了一聲。 走火入魔哪里有楊舒說得這么輕松,一定是很難過的。 他皺了皺鼻子問:“那你一直沒找我是不是因為受傷了?” 楊舒恩了一聲,摸著他的脊骨說:“我那時候失了心智發(fā)了狂,被師父關(guān)在后山不讓出來。等再清醒的時候都是一百多年后的事情了?!?/br> 季然抱著他又蹭了蹭,悶悶說著:“我以為……我以為……” “以為什么?”楊舒捏捏他的耳垂問。 以為你忘記我了。 季然不說話。 這時候楊舒感覺胸口有點濕,低頭看季然悶在自己胸口,連忙扯了兩張紙巾說:“哭什么啊?!?/br> 季然抬起頭,眼淚在眶子里打著轉(zhuǎn):“靈力逆行……那會有多疼啊?你現(xiàn)在還疼嗎?” “不疼了不疼了。”楊舒擦掉他的眼淚,又親親他的臉說:“一點都不疼了?!?/br> 季然哽著聲音說:“騙人?!?/br> “沒騙你,現(xiàn)在真的不疼了?!睏钍姹е谧约和壬?。 “但是你一哭我就心疼,別哭了好不好?!备郧霸谒迳弦粯樱救蛔跅钍嫱壬?。楊舒手輕輕拍著他的后背,溫聲哄著他。 季然抬手擦了擦眼淚,只感覺自己原先自己受得疼吃得苦算什么,那些都比不過楊舒一個人在后山發(fā)狂的苦楚。 楊舒又哄了幾句,季然這才放心下來,但還是拉著他說要找人給他看看。 “好好好,什么都聽你的。”楊舒點頭應(yīng)下,一點也不含糊。 沒想到的是過了兩日,初二的時候祝甘就來接祝竹走了。 季然看著消瘦憔悴了許多的師兄,一股子話憋在胸口,也只說出了“你多保重”四個字。 兩人這樣閑閑散散過了幾日,等到初六的時候季然接了個電話,是他師祖安仙君打來的。宣芠仙君在電話里說了幾句,季然便立即換了衣服帶著楊舒往師祖家趕。 楊舒看車越開越快,想了一下還是說:“你剛剛又闖了個紅燈?!?/br> “所以?”季然看都沒看他。 楊舒說:“我想說駕照要扣分,還要罰款?!?/br> “哦?!奔救煌蝗换仡^對他一笑。 “誰告訴你我有駕照了?” 楊舒:??? 季然自然是嚇?biāo)模鹊搅税蚕删依飾钍嫦萝嚨臅r候臉還有點黑,他覺得兩個人分開的兩百年里面,小月季變化太快,自己有點適應(yīng)不過來了。 敲了幾下門,季然等到安仙君一開門,先抓著師祖看了一頓,又看房間里都還整整齊齊的才松了一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