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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太醫(yī)重重咽了下口水, 一蹭兩蹭地磨過去了, 心中天人交戰(zhàn),一邊是職業(yè)cao守, 一邊是攝政王yin威。最終他屈服地沿著床前凳子坐下了, 像模像樣地請謝晏的脈。 這一摸,摸的比尋常看診都久, 且太醫(yī)臉上神情凝重。 謝晏緊張道:“是蛋病了嗎?” 林太醫(yī)渾渾噩噩地想,今天從這診完出去,自己就不是一般的太醫(yī)了,他偷偷睨了攝政王一眼,心里戰(zhàn)鼓敲了三回,終于破罐子破摔,起身跪在地上,飛快道:“恭喜平安侯,賀喜平安侯!平安侯這不是病了,這是要生了!” 裴鈞立刻跟上話頭:“可看仔細了?” 林太醫(yī)只得硬著頭皮與他搭腔:“千真萬確!小郡主十分健康!臣診孕十余年,從未見過如此有生機的脈象!” 兩人一唱一和完了,屋里安靜了一會,謝晏盯著他們也沒有說話。 林太醫(yī)冷汗頻頻,心想,看吧,就說不行了,平安侯根本就不信??! 這說出去誰信?。?/br> 裴鈞在眼角眉梢提上喜色,握住謝晏的手道:“聽到林太醫(yī)說的了嗎?甜甜沒有病,只是快生了,所以有些鬧騰。你不要想那么多。你之前不還說,等甜甜出生了,要給他講故事嗎?寧喜還給它做了很多漂亮的小衣裳?!?/br> 謝晏聽到他的話,才慢慢反應過來,終于開口:“甜甜……” 裴鈞鼓勵他繼續(xù)回憶:“對,甜甜,想起來了嗎?” 他眸光一跳,像是終于想起一些什么,愣愣地看著自己的小腹,眼圈微微發(fā)紅:“甜甜會有嗎?” 這幾日他無精打采,就像是珠蚌失去了光澤,裴鈞朝他探出了手,輕撫過他細膩的臉頰,忍不住傾身上前,在他額頭覆下一吻:“會有的。你不信林太醫(yī)的話了嗎?所以你得好好吃飯,才有力氣生甜甜?!?/br> 謝晏腦子還在混亂當中,迷茫地問道:“生甜甜要很用力?” 裴鈞看了一眼,林太醫(yī)已經心如死灰,攝政王想聽什么他就說什么,只是語氣毫無起伏:“是,生孩子是辛苦活,需要多吃飯、好好睡覺,積蓄體力。但也不能躺著不動,要每日出去散散步,保持心情開朗……不然胎位不正,孩子不容易下來,會有性命之憂……” 裴鈞十分滿意,回頭對謝晏說:“聽到了罷?” 謝晏點點頭,剛想躺下,又聽起他說要散步,掀開被子就想下床。被裴鈞及時按下:“散步也不急于一時,現(xiàn)在天都要黑了。明日起來,孤陪你去小花園曬太陽?!?/br> “……”謝晏朝窗外看了看,果然天色昏沉,只好作罷,“那明天一定要叫我。” 裴鈞應下,看他坐回床上一會摸肚子,一會搓手,不知道做什么好了,一時又覺得可愛得有些好笑。 謝晏混沌了一會,見林太醫(yī)偷偷摸摸要走了,才突然想起來問他一件很重要的事:“林太醫(yī),那我,我哪天可以生啊?” 林太醫(yī)霍的剎住腳,為難地看向攝政王,視線瞥及他伸出三根手指在腿上敲了敲,立刻心領神會,扭頭賀道:“回平安侯,三日后?” 裴鈞:“……” 裴鈞一壓眉梢,又敲了敲。 不對?太慢了? 林太醫(yī)困惑了幾許,試探地道:“大概是三……三,三個時辰?那就是三個時辰!” 聽到還有三個時辰就該生了,謝晏大驚失色:“那那我要準備什么嗎?”他拽住裴鈞袖子,緊張地問,“我從來沒有生過,可我見小鳥生蛋的時候,那里都撐得很大……我也是嗎?會撐破嗎?” “這……”林太醫(yī)不知道自己聽了什么東西,恨不得挖了地洞把自己埋了。 裴鈞則倒吸一口氣。 撐破……這個問題,他還從沒想過。 謝晏都已經想到這一層了嗎…… - 好聲安撫好了因害怕生蛋撐壞自己而焦躁不安的謝晏,裴鈞拎著林太醫(yī)領子出來,寧喜一見,立刻擁上來:“可成了?” 裴鈞將林太醫(yī)往寧喜懷里一丟,氣得五臟六腑疼:“林岱,真有你的,三個時辰!就是豬下崽也沒有說生就生的?!?/br> 林太醫(yī)啞然,見攝政王一抬手,立刻縮了下腦袋抱住寧喜:“臣說了臣沒撒過這么大的謊……” 寧喜一下就聽明白,怕他倆吵起來,忙勸著兩人道:“殿下,沒事兒,幾個時辰幾個月都不打緊,總歸不是平安侯自己個兒生?!?/br> 裴鈞頭皮發(fā)麻:“是不打緊,那這會兒孤上哪兒給他變個孩子出來?” 寧喜這下也陷入了沉思。 攝政王原本是想拖延三個月,能慢慢從沒落宗親里看看,皇族尾大不掉,總有孤苦的小閨女兒,便過繼過來。這一下子就叫林太醫(yī)給說到了三個時辰。別說三個時辰內去過繼個女兒,就是找個貓狗鳥蟲他都不容易…… 寧喜忽的一激靈。 “殿下,找個女娃或許還真不行……”寧喜猶猶豫豫道,“您都說了,平安侯以為自己懷了個蛋,一直問的都是生蛋的事。您若直接給他個孩子,這不是……” 裴鈞頭發(fā)昏地盯著他:“什么意思,難不成孤真找個蛋做閨女嗎?” 寧喜低聲喃喃:“保險起見……” 林太醫(yī)跟著點頭。 裴鈞:“你點什么頭,還不都是你!” 三人站在院子里都沉默了一會,裴鈞看他倆無動于衷,盛怒道:“還站著,去找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