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頁
結(jié)果一拖就拖到了今天才拿到手。 他一把小鳩車放下,謝晏就被吸引住了,眨著眼看小鳩車?yán)锏南膳骸靶鞘裁矗堪⒀院孟褚舱f過玄女,但我不記得了?!?/br> 裴鈞心尖緊了一下,像是被人捏住,他道:“玄女是月亮上的神女,只要你虔心供奉,玄女就會保佑你一生無災(zāi)無難,多壽多福?!?/br> 謝晏嗯了一聲,握住小鳩車左右拉著玩,暫時忘了難受。 玩了一會,藥效上來了,他抱著小鳩車沉沉睡去。 - 驛站的小廚房里,等夜深人靜了,貍奴才出來幫良言煮藥。 良言白天難受了一路,到了晚上終于散出來了,開始發(fā)燒,貍奴都沒有敢告訴他平安侯也病了的消息。 傍晚那會各家仆婢爭著用小灶,貍奴排不上號,只有到了這會兒才能沒人打擾,把退熱的藥材倒進小瓦罐,加上水,就安安靜靜地守著爐火。 煮到貍奴困得磕頭打盹,忽然聽得灶膛里噼啪一聲,他一下子驚醒,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匆忙掀開瓦罐一看,就是一陣懊惱。 熬太久了,藥險些就熬干。 貍奴看還能補救,忙撤下火,提了個水壺去后院井里打水續(xù)上。 哪知他剛走進后院,就見井邊有個人,背對著,赤-裸著精壯蜜色的上身,下半身的底-褲也只是松松掛在胯上。那人舀起一瓢冷水,從肩頭直接往下澆,水流唰的一聲,沿著后背肌rou泄下,在一雙腰窩里盤旋片刻,流進褲縫里。 貍奴看到他蜜色的后背上,自肩頭斜下來一條鮮紅的鞭傷。 水流把血沖刷干凈。 他一下子認(rèn)出來這流-氓是誰,登時提起一口氣,掂著腳往回偷偷走。紀(jì)疏閑沒有發(fā)現(xiàn)他,貍奴直跑進一間雜物間,有窗口可以看到井邊情況,他想蹲在這等紀(jì)疏閑走了,他再出去打水。 貍奴把自己大半藏在窗臺底下,只露出一雙眼睛,巴巴地望著,希望他快點離開。 好容易看他沖完了水,以為他擦干身體就會走了,誰想他不慌不忙地坐在了井邊,掏出了一瓶金瘡藥開始給自己上藥。 紀(jì)疏閑忽然轉(zhuǎn)過身來,先給胸口的那道鞭傷上藥,嚇得貍奴往下一蹲,等片刻,他再偷偷探出眼睛來,發(fā)現(xiàn)從紀(jì)疏閑那個位置看不到自己這里,而自己卻可以看到他。 貍奴雖然害怕他害怕得緊,可看他一身肌rou,又羨慕,尤其是胸-前那兩大塊,只怕能夾死一只雞。他穿著衣服的時候看不出來有這么精健。 哎,腹部也有好幾塊,溝溝-壑壑的。貍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軟綿綿……真是讓人嫉妒。 貍奴犯了會偷窺病,看到他又轉(zhuǎn)過去,給后背上藥。 可后背他自己又看不見,藥粉倒了幾次都沒有倒對。貍奴本來不想管他,可看他把一整瓶藥都要糟蹋干凈了,那藥瓶和紀(jì)疏閑下午給他的那瓶一樣,他聞出來那藥貴,太可惜了。 猶豫了一會,貍奴抱著水壺挪了出去,躲在后院一根柱子后面,探探腦袋,小聲地問他:“那個……你要幫忙嗎?” 紀(jì)疏閑聽見了聲音,卻左右看了好幾次才發(fā)現(xiàn)說話的人躲在哪里,他盯著幾乎和柱子融為一體的貍奴看了一會:“大半夜不睡躲那干嘛呢?過來?!?/br> 貍奴沒動,腳尖甚至還往后挪了挪。 “……”紀(jì)疏閑沉默了片刻,“那你是能隔空幫我嗎?” 當(dāng)然不能,貍奴倒是可以隔空扎他飛刀。 僵持了一會,又被他叫了兩聲,貍奴才期期艾艾地蹭了過去,放下水壺,幫他往后背上藥。那藥粉一倒,許是煞得疼,后背肌rou就是一縮,看得貍奴心驚rou跳的。 他上藥手法也不怎么精致,但反正比紀(jì)疏閑自己強點。 貍奴看著他的傷,怕裴鈞將來也會打自己,擔(dān)憂地問:“……殿下很愛打人嗎?我不經(jīng)打。”他怕自己說的不夠嚴(yán)重,紀(jì)疏閑會不跟他說實話,于是又補充上一句,“一打就死。” 紀(jì)疏閑笑出聲,一邊起身穿上衣物:“放心罷,殿下不打小野貓?!?/br> 貍奴哪里能放心,他仰頭瞪著紀(jì)疏閑:“那他為什么打你?你不是他很厲害的侍衛(wèi)嗎?” 紀(jì)疏閑理論上并不是攝政王的侍衛(wèi),但貍奴這么說,倒也沒什么不對,他闔衣攏好,松松系上衣帶:“打我只是因為我沒有辦好差。”怕他又誤解,“不是你們那種差,是公務(wù)?!?/br> 貍奴:“……” 他掃了貍奴一眼,道:“你既然這么害怕攝政王,怎么不跟著嘉成縣主回汝南?” 貍奴囁嚅道:“我不想去汝南,太遠(yuǎn)了,我已經(jīng)習(xí)慣在京城了。而且平安侯對我挺好的?!?/br> 紀(jì)疏閑撿起剩下的幾件衣物,搭在肘間:“那你放心吧,殿下不會因為你沒有伺候好人而打你的,況且有平安侯在,別瞧他傻,也是知道疼人的,會為你和良言說話?!?/br> 他視線往下一落:“你腳好了?出來做什么的?” 貍奴聽他語氣又跟審犯人似的,不由并了并腳尖,低聲老老實實道:“晚上泡了腳,還上了藥……我給良言哥煮藥,出來打點水。我什么也沒做!” 紀(jì)疏閑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沒再說什么,趿著鞋走了。 貍奴忙彎下腰打水。 走到廊下,紀(jì)疏閑忽然想說什么,一回頭:“啊對了,你……”一陣風(fēng)自身旁倏的刮過——是那小野貓抱著水壺,跟撞了鬼似的瘋跑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