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夏：“……”

    雷斯伊德：“帕夏，那時候的諾言換到今天吧?！?/br>
    帕夏：“……”

    雷斯伊德唇角翹起：“第一百零七次告白，等我贏了，你就答應(yīng)我。”

    “……”

    帕夏感覺自己皮毛下的臉熱的快燃起來，渾身就像是被浸泡在熱水中，溫暖，酸澀，說不清什么感情一股腦的涌上來把它淹沒。

    而說完這些，雷斯伊德將岸邊的收音機(jī)打開，放出了自己要滑的曲目。

    其實(shí)這里的冰面并不算好。

    如今的雷斯伊德也不再是當(dāng)初的冰上妖精。

    他長高了，身形與以前不同，在花滑運(yùn)動中高個子其實(shí)是很大的劣勢。尤其像雷斯伊德現(xiàn)在一米九以上的身高，很多動作做起來也許都不如以前輕靈美好了。

    可當(dāng)帕夏看到他在冰上如賽場滑動一圈，站在中央時，它心中的顧頓時沒了……

    漂亮的虎目濕潤。

    沃德早已忘記之前的勝負(fù)欲，干脆蹲坐在虎子身邊，復(fù)雜地看著冰上的人。

    當(dāng)雷斯伊德站在那里那一刻他根本沒辦法靠近，那片冰，是獨(dú)屬于一個人的王座。

    “總覺得你們之間發(fā)生了很多很多我無法猜到的事情，我真的很好奇你們到底是怎么認(rèn)識的，又發(fā)生過什么?！?/br>
    沃德沒了嘻嘻哈哈的笑，眼神安靜又悠遠(yuǎn)。

    “不過……雖然我不知道，但我想我最好給你留點(diǎn)時間。比賽我認(rèn)輸，你在這里等他把話說完吧?！?/br>
    他拍拍雄虎的肩膀起身，換下冰鞋夾著慢悠悠離開了。

    只剩虎子一只，看著在歌聲中翩翩起舞回旋跳躍，自陽光反射亮晶晶的冰屑面向自己、第一次剖開淡然展露一切的男人。

    歌曲的名字是《了不起的蓋茨比》中的插曲：Young　Aiful.

    溫柔中顯露傷感的女聲開頭第一句便是：

    【我已看遍世間繁華，歷盡滄桑，人已老。金錢，成就，如過眼煙云?！?/br>
    一個嫻熟的4t3t.

    貝加爾湖冰面上的男人張開雙手，在冰上快速滑行，藍(lán)色黑色，變成了他這樣的星星。

    【當(dāng)我青春不再容顏已老，你是否還會愛我？當(dāng)我一無所有，所剩的只有受傷的靈魂，你是否還會愛我？

    我知道你會。

    你會，你會的。】

    3lz3lo，一個女單常用的跳躍。

    雷斯伊德身體柔軟的不可思議，肌rou如水流緊貼，窄瘦有力的腰繃出一道如絲帶般順滑的弧度。

    飛揚(yáng)的黑發(fā)甩在空中，他半闔著眼，睫毛顫抖，汗珠在他腳下冰刃鏟起的冰花里閃閃發(fā)光，如此夢幻……

    【主，當(dāng)我升入天堂，請?jiān)试S我?guī)蠍廴?，天父啊，告訴我你會允許我和他一起。

    他是我的太陽，賜予我鉆石般的光芒。】

    獨(dú)特的聲線低聲地唱著，問著。

    像是篤定，又像是已經(jīng)知道那是渺茫的憧憬，幸福后崩壞的開始。

    最后她再問：當(dāng)我青春不再容顏已老，你是否還會愛我？當(dāng)我一無所有只留悲傷，你是否還會愛我？

    她說：我知道你會，你會，你會的。你仍會愛我。

    這些話都成了借由她口，變成雷斯伊德向寄居在老虎身體中帕夏問出的話。

    “帕夏，我不再花滑，你是否還會愛我？當(dāng)我不如過去燈光匯聚一身，你是否還會憧憬我？”

    “你會如那些狂熱粉絲待我退場后就離去，還是會永遠(yuǎn)陪伴在我身邊？”

    “我知道你會，對不對？帕夏，我知道你會。”

    “……”

    過去，帕夏總覺得雷斯伊德這種人從不迷茫，也不會因?yàn)槭裁词虑檩氜D(zhuǎn)反側(cè)。

    可當(dāng)在它面前一次次跳躍，落地，在表演中掙扎，飛翔在冰上旋轉(zhuǎn)的人時，它才知道自己當(dāng)年錯的多離譜……

    他比他大兩歲。

    16歲的雷斯伊德對18歲的帕夏說我愛你時，他沒有聽懂他的怕被拒絕。

    比賽前21歲的雷斯伊德問帕夏能不能給他承諾時，他沒能理解他的不放手。

    直到現(xiàn)在。

    冰上的人在最后一個旋轉(zhuǎn)中漸漸停下來，汗水從珍珠白的臉頰滑落。

    一場完整的曲目足夠掏空一個優(yōu)秀選手的全部體力。

    擁有一雙嬰兒藍(lán)眼眸的25歲雷斯伊德胸口劇烈起伏著，他沖著岸邊的雄虎看過來，嘴巴和鼻腔呼出大團(tuán)大團(tuán)的白霧。

    慢慢地，他劃過來，停在早已被淚水打濕臉上絨毛的雄虎面前。

    他摘下胸口一直佩戴的懷表，將它打開。

    笑的燦爛的青年的照片被摳下，兩枚金色的戒指落在他手心。

    然后雷斯伊德單手捧著它，單膝跪在面前錯愕睜大雙眼的野獸面前，讓汗水打濕的黑發(fā)一縷縷貼著他額頭，黏在多年未變恍如少年的面容上。

    “那次比賽……我贏了。”

    雷斯伊德喘息著說，眼底微微發(fā)紅。

    “可我沒找到那個該履行承諾的人。比賽結(jié)束飛機(jī)落地時，我穿過人海想帶他去冰場，然后跟他求婚，打破他的顧慮?！?/br>
    “他沒等我……”

    “他的電話打不通，他的父母也不接電話。我去了餐館，去了他家，但我什么都沒找到。我失去了跟他的所有聯(lián)絡(luò)?！?/br>
    就連去世的消息，也是兩天后才知道的。

    雷斯伊德去的時候，沒有見到會給他做飯織圍脖的青年，只來得及參加火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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