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良緣 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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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南軻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他眼眸中只剩堅定。 “娘子,我們這場御賜婚事,看似是陛下亂點鴛鴦譜,但陛下于我,于貴妃,從不會肆意玩笑?!?/br> 他的意思是,宣化帝這一場賜婚,并非外人猜測的胡來,他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 姜令窈輕輕嗯了一聲,似是把段南軻的話聽進心里去。 兩人對面而立,姜令窈身上的四合香幽幽靜靜,讓段南軻凌亂的思緒被緩緩撫平。 不知何時,兩人可以親密靠在一起,低頭說著誰都聽不懂的悄悄話。 段南軻垂眸看著姜令窈鬢邊一抹凌亂的發(fā)絲,突然輕笑出聲。 他伸出手,把姜令窈鬢邊的亂發(fā)捋順,一點一點抿到她泛起紅暈的耳廓之后。 “娘子,此事地不宜久留,我便長話短說?!?/br> 姜令窈的睫毛微顫,她似在出神身,目光只輕輕落在他胸膛的繡紋上。 “我以為,這幾月相處之后,我們對彼此都甚是了解,日子頗為和美,”段南軻聲音里有著笑意,“故而我以為,以后便也可以如此好過一生?!?/br> 姜令窈猛地抬起頭,她那雙璀璨的鳳目中并未有驚訝,只有些許羞赧和迷茫。 她的目光在段南軻的面上節(jié)節(jié)攀升,最終落到他染著笑意的桃花眸中。 旋即,姜令窈似是放下心中的大石,沖他粲然一笑。 “夫君所言甚是,”姜令窈輕聲開口,“我亦然。” 段南軻緩緩吐出一口氣,他低低笑了兩聲,借著地道中的昏暗,肆意地紅了臉。 他伸出手,輕輕捏了一下姜令窈的手。 “如此,甚好,”段南軻道,“那么接下來,我們要先把此人送回東司房,讓楚朽年全力救治,同時,我會進宮稟報陛下?!?/br> 兩人袒露心扉,都知往后余生,那么話便好說,事也好辦。 段南軻語速極快,他道:“若我們猜測為真,那么對方會留著他,一是因他的指紋早就留案,行令文書折子必須要留有手印,二呢……” 兩人對視一眼,姜令窈道:“他身上定有把柄,讓對方不敢輕舉妄動?!?/br> 段南軻頷首,道:“你放心于我,那么東司房會全力接手此案。” “好?!苯铖旱馈?/br> 此案不管是交給段南軻,也是遞到陛下眼皮底下,這樣查出來的所有案情,陛下才會信。 兩人飛快敲定此事,便重新回到書房內(nèi),命楚朽年和鄭峰親自進入地道,把地道中人神不知鬼不覺帶回了東司房。 楚朽年先給他診了脈,告訴段南軻此人常年饑寒交迫,不見天光,身體空虛至極,因假薛定山的死,一直一日不曾有人送來米水,他這才昏厥。 回到東司房好好調(diào)養(yǎng),用了藥石之后,大約一兩日便能夠緩過來,但他醒來之后是什么情形,楚朽年也不知。 段南軻只能安排鄭峰領(lǐng)著手下保護此人的安全,然后讓楚朽年全力醫(yī)治。 其余審問之事稍后再議。 等人被帶走,地牢里也干凈許多,兩人又在地牢里搜尋一番,發(fā)現(xiàn)那個假的薛定山當真是心細如發(fā),除了一個大活人,什么線索都沒留下。 既然沒有線索,兩人便也不留在地牢,重新回了書房內(nèi)。 待回到書房,姜令窈先吃了兩碗茶,才終于把口鼻之間的味道驅(qū)散干凈。 她一邊吃茶,一邊仔細思索今日的所有口供,突然道:“段大人,你可記得方才王管事說,他曾聽到過聞禮同人密謀?!?/br> 但是王管事說他聽到聞禮說:“爵位還得靠他維系,咱們得留著他,圖謀以后的榮華富貴?!?/br> 段南軻也想起那段口供,頓時明白過來:“他說的不是死了的那個薛定山,是活著的那個?” 姜令窈眼睛里有著寒光,道:“正是如此,無論他們密謀什么事,但總歸尚未成功,或許死了的薛定山不想忍耐,想要把地牢里的人殺了,但聞禮卻勸住了他。” “我認為,當時跟聞禮說話的人就是死了的薛定山,他的聲音王管事沒有聽出來,是因那是他的原音,他冒名頂替薛定山,樣貌幾乎分毫不差,聲音應當也是一模一樣,應該經(jīng)過長時間的模仿,學習薛定山說話?!?/br> 段南軻恍然大悟:“如此便說得通了?!?/br> 如此看來,地牢中人十有八九就是真的薛定山。 “他們要冒名頂替薛定山的身份,就是看中他既是先帝身邊的近臣,又是錦衣衛(wèi)都指揮同知,是有實權(quán)的錦衣衛(wèi)堂官,想要辦事,這個身份是最好用的?!?/br> 姜令窈壓低聲音道:“我猜測,幕后主使身邊恰好有人同薛定山七八分像,故而經(jīng)過長年的觀察,把薛定山的習慣喜好都記下,然后讓此人學習偽音,模仿薛定山的一切,終于籌謀好之后,便在林州薛家老宅放了一把火?!?/br> “不僅可以讓熟悉薛定山的親人盡數(shù)滅口,也能趁機改頭換面,以假亂真。” 家中遭逢大便,又離京一年有余,薛定山再回京可借痛苦消瘦改換性格,也讓人很輕易就接受他面容的微變。 段南軻聲音微冷:“這些人就如同陰溝里的老鼠,時時刻刻盯著這繁華的燕京,為了方便行事,能如此以假亂真,真是讓人想不到?!?/br> “他們所圖之事,定不會簡單?!?/br> 段南軻說道此處,聲音戛然而止,姜令窈偏過頭看他,兩人都明白他話中深意。 段南軻垂眸思索良久,道:“聞禮和王管事我都會提審至東司房,正陽伯府也會由錦衣衛(wèi)緹騎看管,待得案子查清,陛下會另有旨意?!?/br> 姜令窈點頭:“好?!?/br> 段南軻輕輕握住她的手,在她耳邊低聲道:“我即刻便要入宮面圣,你回一趟娘家,看望下岳父岳母?!?/br> “其余之事,待我歸家再談?!?/br> 家中當年的舊事,壓在姜令窈心中十五年,這十五年里她時刻忘不了滿門的冤屈。 而今,案子終于有了眉目,洗冤似就在眼前。 姜令窈眼底有些溫熱,卻并未落淚,她深吸口氣,道:“你放心去吧,家里事有我?!?/br> 段南軻垂眸看向她,兩人皆從對方眼中看到堅定。 待得安排完正陽伯府的差事,姜令窈也同衙差簡單說了此案,讓姚大人不必著急,本案已經(jīng)了結(jié)。 然后便被段南軻送上了馬車,一路直奔安定伯府。 今日是休沐日,姜之省正好在家。 姜令窈回了家中,并未急切去同父母談?wù)撜?,而是先去看望祖父,陪著他說了好一會兒話,才去了主院,在花園里看到一起吃茶讀書的父母。 看到母親第一眼,姜令窈就忍不住紅了眼眶。 “娘?!苯铖喝缤檠嘁话?,撲到周慧娘身邊,把頭靠在她肩膀上。 周慧娘笑著看她,打趣道:“你不是去正陽伯府祝壽去了?怎么,誰敢給你委屈?女婿不敢吧?” 姜令窈被她逗笑,低頭擦了一下眼底,很快便平復了心緒。 “爹,娘,今日在正陽伯府發(fā)生了一件大事?!?/br> 待得三兩句把正陽伯府的案子說完,姜令窈才壓低聲音道:“我們在地牢發(fā)現(xiàn)了另一個薛定山?!?/br> 姜之省此時滿臉凝重,他認真聽著姜令窈的每一句話,待聽到此時,終于忍不住到:“難怪?!?/br> 難怪原來誰都巴結(jié)的薛定山,從林州歸來之后,仿佛成了孤臣,后來若非先帝駕崩,他才不會去巴結(jié)楊閣老,如今看來,一切皆有了解釋。 姜之省整日處在朝堂之上,對朝中大事皆很清楚,故而一瞬思緒萬千,腦中翻云覆雨,驚濤駭浪,似要把這十幾年薛定山的所有漏洞全部從腦海里翻出。 而姜令窈,卻在猶豫另一件事。 她斟酌片刻,還是下了決心,同父母道:“爹,娘,我想同段南軻坦白一切,是否可行?” 她心里早就做好了決定,只需要父母的首肯。 對于一輩子的終身大事,既然認定,就不會猶豫,也不會更改。 姜令窈就是如此果決。 第85章 姜令窈雖是在同姜之省問詢,但她眼里眉間卻皆是堅定,早就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 姜之省同周慧娘對視一眼,兩人相視一笑。 “爹,娘!”姜令窈看他們?nèi)绱诉@般,不由微微紅了臉。 到底還是有些羞赧的。 周慧娘握住女兒的手,看著她年輕秀美的容顏,在她眼眸深處,似乎依舊在看當年病榻上那個瘦巴巴的小姑娘。 周慧娘道:“你們脾氣相合,尊重彼此,相互信任,沒什么比這更好的感情?!?/br> “你傾心與他,他亦然,這是人間之幸事,”周慧娘道,“這般緣分使然,實在令人開懷?!?/br> 這一場亂點鴛鴦譜的戲碼,最終卻變成了好事成雙,天作之合,做父母的怎能不寬慰? 姜令窈平日里雷厲風行,直爽開朗,此刻卻不由還是低下了頭。 周慧娘看她耳根子都紅了,不由輕聲笑笑:“你若想說,便說,女婿的為人你爹早就看過,他不是個言而無信的人。” 姜令窈這才輕輕嗯了一聲:“知道了。” “好了娘,咱們還是說正事吧。” 周慧娘笑瞇瞇看著女兒,這孩子聰慧果決,即便面對自己的感情也拖拖拉拉,雖依舊有些小姑娘的嬌羞,卻很知道應當做什么,絕不會把話藏在心里。 這樣才能過好日子。 周慧娘終于放了心,道:“好好好,聽你說?!?/br> 姜令窈這才看向姜之?。骸暗?,南軻已經(jīng)進了宮,陛下大抵已經(jīng)知曉,不知陛下會想如何審查此案?” “段南軻所查的寶鑒圖竟同我家的案子落到同一人身上,是否也證明……這兩個案子幕后主使為同一人或者同一伙人?” 姜之省頗為贊賞地看了看女兒,道:“不錯?!?/br> 姜令窈緩緩吐出口氣。 “所以,當年他們之所以誣陷我祖父,實際還是妄圖動搖國本?” 千機盒茲事體大,里面不僅有傳國玉璽,也有一封誰都未曾看過的圣旨,一但千機盒被打開,圣旨和傳國玉璽落到這些人手中,后果不堪設(shè)想。 姜之省神色沉郁下來,他低聲道:“老師德高望重,亦是太子恩師,他桃李滿天下,只要老師不松口,多少傳國玉璽和圣旨都無法輕易動搖國本?!?/br> “所以,他們便盯上了老師?!?/br> 姜令窈垂下眼眸,重重嘆了口氣。